我在昏迷中闻道了强烈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便意识到自己躺在了某家医院里。
躺在床上感觉非常舒适,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睡懒觉的惬意感了。
对我来说,躺下来闭上眼睛畅游在梦境里是世间最大的幸福,所以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猪性人,我没觉得做一只猪没什么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期间有很多人来看过我,我清晰地听见了他们说话声,可是我想醒来,身体却不听我的灵魂使唤,就是医生说的那种,我的副交感神经管不住我的交感神经了,说明我的伤势很严重。
然而我并没有感觉到肉体的疼痛,所以我感觉自己不会死。
来看我的那些人总是非常小心,说话声音都很低,所以没记住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我在昏迷状态下玄术并不起任何作用。
当然,那些人并不是一起来的,总是一两个人进来坐一会儿就走,这样交替了好多时日,他们都担心把我给吵醒了,可见他们是多么关心我啊,我必须尽快恢复健康,早点起来向他们表示感谢。
也许我在病床上躺了一周,或许更久一些。
总之逐渐感觉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手脚也能动了,身体也能翻身了,还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声,脉搏越来越有力。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病房里面只有我一人,但我并没有惊叫,此刻我不想打搅任何人,只知道自己活了过来,从鬼门关走回来的感觉非常奇妙,只有走过这条路的人才真切地体会到活着的滋味有多么香甜。
我感觉浑身搔痒,便伸手胡乱抓挠,指甲可以抓下来一片一片的皮屑来,指甲缝里全是白色的皮屑。
我的浑身皮肤都被万胜赌王的蓝色火焰烧黑了,现在看来只是烧掉了一层皮肤的上皮层而已,或者说我的新皮肤已经神奇地长出来了。
在奇痒中,我只想痛快地洗个热水澡,把这一身皮屑都洗掉。
我便起床独自去了洗浴间,夜里虽然有值班的护士,但此刻她们都在自己的办公室,没有人按铃会趴在桌面上打一会儿盹儿。
这是一家高档的知名医院,洗浴间里的条件非常好,我便在桑拿浴打满了热水,将整个身子泡在了里面,感觉太舒爽了。
我原本被烧黑的皮肤经过热水浸泡,很快起了一层死皮,我用手指一刮,被刮下来一层层污垢来,可以看到里面一层新生的皮肤,异常细腻和白皙。
我便大胆地揉搓起来,一搓就是一堆的死皮,像尼垢一样一片一片地搓了下来,一会儿工夫就把整个身体搓出坚韧而柔滑的皮肤,感觉整个身体脱胎换骨了一样,又打了一层香皂,然后再清洗了一遍。
这样我从一个全身烧伤的黑人,变回了拥有崭新皮肤的白人,我低着头摸着自己背后长出的皮肤看,想必这种皮肤已经有了新进化,也许再也不怕任何强度的烈火了,浸泡在上百万度的高温中,我的耐火基因瞬间发生了进化,不能说这不是一个惊天的奇迹。
我看了一下墙上的镜子,独自笑了出来,因为我搓净了整个身子,就是忘记了搓下脸部的黑色死皮。
我便用力搓呀搓,又有许多皮垢搓了下来,我把头送到喷头上冲洗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非常细腻,又去用指甲去刮自己的头。
我浑身的头发和毛都被高温烧光了,整个人就是一个光秃秃的黑人儿,我在昏睡中听到那些来看我的人,都是咂舌叹息。
我现在用手去刮头,感觉软绵光滑,这是不是新头发长出来了呀?我用双手摸了摸,还不敢断定,便把头送到镶嵌在墙壁上的镜子上去看……
哇!我差一点叫出声来了,我居然长出崭新的头发来了!我以前的头发虽然乌黑,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光亮柔顺,经过烈火洗礼的新头发浓密而富有弹性,无论梳理与否都显得那么自然而飘逸,简直帅呆了!
我这样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桑拿浴,换上衣服走出来的时候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护士们见到我都认不出来了!
一个大眼睛的护士把我拦截在病房门口,“唯,你是病人家属吗?你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啊?”
我甩了一下刚刚洗过的长发,精神抖擞地说:“我就是这个病房的病人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护士早就被我这一甩头迷住了,露出痴迷的表情惊叹,“啊?你就是被烈火烧伤的那个病人?这怎么可能呢?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我爽朗地笑着说:“你知道这世界多奇妙吗?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你去转告我的主治医生,说我身体痊愈了,今天就要出院。”
护士又做出惊讶的表情来,“丑王先生,丑王先生……这我可是做不了主,您必须等到主治医生检查过后才可以下床……”又补充道:“哎呀,您长得这样帅气,怎么会叫丑王呢?我可是从小到大没见过像您这样特别帅气的美男……”
护士的赞赏是由衷的,我听了自然会高兴,朝她眨了一下眼睫挑逗她,“我真的很帅吗?那你想跟我处朋友吗?”
护士受宠若惊地露出喜悦的表情来,“丑王先生,您可不要逗我了,我可是医院小小的护士,哪儿有这等福分啊?”
她话虽这样说,还是非常高兴地迈着淑女步子往回走,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着我,朝我放电,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主治医生很快赶来,对我进行了全面而系统的身体检查,最后露出欣喜的笑容来,告诉我的皮外烧伤完全恢复,新生的皮肤比原本的皮肤更加柔韧而健康,至于有没有进化到可以耐高温,他还不敢保证。
是啊,一个知名的医生是不可以随便下任何结论的,一切都要经过科学验证才能下结论,但是不是耐高温如何验证呢?真的要把我放进高温炉子里再烧一次验证吗?这也太危险了,至少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冒险的,谁也不敢承担这种后果。
事实也也没有这个必要,只要我自己已经清楚了就好。
我康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关心我的那些人耳朵里,他们便大大方方地组团来看我,这时候我正在准备出院呢!
第一批人里面就有萱萱,她跑在最前面,话也最多,快乐得像一只早起的鸟一样。
她一见到我便目瞪口呆了,像一个受到刺激的傻子一样,嘴半张着,眼睛闪亮得像一粒受光的黑珍珠一样,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已经是达到惊讶的极限了,“我的天啊——,这还是我以前的那个猪头哥吗?我该不是走错了房间吧?”还回头看着清水子和卡特问:“老鬼,卡特大叔……他,他是我猪头哥吗?咱们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啊?”
清水子的眼睛毒的狠,站在远处上下打量,“哼哼,他哪里让你吃惊了?他就是化成了美猴王也别想逃出我的法眼,你看他那双勾女人的眼神,哪里变了?你看那张好吃懒做的嘴?还是比较厚,还是往外拱了一些,哪里变了嘛?”
我本来想感受一下变帅的滋味,听清水子这么一说,心情完全给他弄糟了,立刻过去拿起一面镜子照自己,“哪里呀?我的眼睛色咪咪吗?我的嘴嘴厚吗?没觉得呀?我的嘴拱出来了吗?也没呀?”立刻指着清水子的鼻子,“好啊,你这只老鬼,一定是嫉妒我变成帅哥了?老鬼,信不信我上去抽你呀?”
萱萱看见我这个样子才相信我是原来的我了,立刻露出笑容冲了上来,“哎呀——,猪头哥?你真的是我猪头哥呀?我还以为是哪个妖精替代了呢!”说着双手压着我的肩头飞上了我的后背,还不停地捶我,“你这个坏东西,差一点把我给蒙住了!啊哈哈……”
我连忙抖着身体说:“哎呀,萱萱,你快下来,你都是多大个人儿了?还这么粘我,人家看了会笑话你的——!”
萱萱骑在我的后背上双腿乱蹬,“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我就是想把你当骑,驾!驾!赶紧背着我在屋子里跑一圈!不然我不下来……嘻嘻嘻——”
我抖不落她,但也要跟前来看望我的卡特总长说话,“总长,你说话最公道,你来说吧?我现在已经算是帅哥了吧?不能再叫我丑王了吧?”
卡特摇头,“不,你只是比之前稍微白净了一点,最多算是一白遮千丑,仔细一看,还是没多大变化,还是过去的那个丑八怪之王!”
这席话说的我一脸的笑容都破碎了,“什么?总长,你可不能这样埋汰我呀?全医院里的人都认不出我来了呀?”
清水子配合卡特总长埋汰我,“哧——哎,那是人家已经知道了你是本次特异功能大赛的冠军,那是在恭维你——”
萱萱在我身上乱折腾,“哈哈——!你听听,你只是变白了而已,并没有真的变帅……你自己白高兴一场了吧?”
我当时气歪了鼻子,把萱萱抖落在病床上,对清水子使性子,“哼,老鬼,你这话是啥意思啊?我是拿了个亚军,冠军我也是想拿的呀?这不是出了点意外吗?对付万胜赌王时有点大意了嘛……那你也没必要这样埋汰我呀?”
我赌气地坐在了床沿上,感觉没脸见人。
萱萱在病床上爬行,把脸凑向我,“啊?猪头哥,你不会连比赛结果都不知道吧?你不是亚军,是冠军啊?”
我当时愣了一下,还是觉得他们合起伙来戏耍我,便把脸扭我过去,“萱萱,我可是警告你,你再要是跟老鬼合伙取笑我,我可要马上把你送到山洞去了?”
清水子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啧啧叹息,“你这只小懒猪,自己拿了冠军还不知道……啧啧。”
萱萱便看着清水子说:“这也在情理之中,猪头哥在那张红心A上刻下自己名字后马上晕倒了嘛,后来发生的事情当然不记得了……”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相信了,“啊?后来发生什么了?裁判真的改判了吗?”
清水子得意地仰着头不回答,卡特总长非常兴奋地说:“哦,我新爱的朱男,不是裁判改判,而是你把那张红心A放到台架上之后,那张红心A缓慢地变成了黑桃A,而死驼子之前放在台架上去的黑桃A,居然神奇地变成了红心A,看来这是天意啊,所以这个冠军理所当然是你丑王朱男的了?这是天意,任何力量也不可违背……”
萱萱也说:“对呀?那个死驼子窃取你的成果,老天当然不允许了?这也是最公道的判罚!”
看来这是真的了,我看着清水子,“老鬼,这一切,你们是如何知道的呀?”
清水子咧嘴一笑,“看看,你比赛太投入了,完全没去想这些……”
萱萱抢过了清水子的话,“猪头哥,这你也想不出来呀?你们在清水河畔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可以通过视频看到,全程都录制下来了吗?”
卡特总长说:“当今的摄影术高明的很,不用在选手身上安置任何精密设备,也一样可以把你们跟踪到,这回你该相信了吧?”
这我还真没想到,对他们口述的情况我也感到奇妙,“这怎么可能啊?莫非,莫非赛委会故意想让我赢?”
清水子纠正,“哎呀,小懒猪,不是赛委会想让你赢,是整个个外环的民众想让你赢,是上苍想让你赢,因为只有你朱男才有资格拿这个冠军。”
我还是不太高兴,“可是……这对其他选手不公平啊?”
清水子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嘛?公平不公平,只有老天才知道……”又补充,“大家也都亲眼看到了,是你奋不顾身,将生死置之度外,跳入火海,最终把那张黑桃A拿到手,他死驼子前前后后都做了什么?只顾勾心斗角,最后巧取暗夺把你的胜利果实偷了来,他有什么资格拿到这个冠军啊?”
我还是犹豫,“可是……规则允许的呀?”
卡特总长诡秘一笑,反过来问我,“是啊,可是他窃取的是假黑桃A啊,那张红心A才是真正的黑桃A,这一点你们六位选手谁都不知道啊?是不是?”
如果从这个角度说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萱萱哈哈笑着说:“那个死驼子啊,当真是可笑,当看见自己抢到的黑桃A变成红心A的时候,简直变成了呆子,最后裁判宣布名次的时候,他像是疯了一般大场吼叫,但都知道他是邪恶之人,能力也远在你之下,谁也不会占在他那一边!”
但我并没有太多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