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帝业'跟在蛐蛐的身后,一前一后走在去蛐蛐家 的路上。
蛐蛐怕慢待了新认识的伙伴,找着话题:“弟业兄,你看我们这小村子很幽静吧?”
帝也回道:“是呀,我也这么觉得,刚才听你说只有娘亲和弟弟,你没有提起爹爹?”
蛐蛐听到帝业问到最疼处,眼泪就差点没掉下来,心里虽不情愿说伤心事,可为了照顾新伙伴的情绪幽幽回道:“唉!我没说爹爹是因为爹爹已经不在了,因为每次说这话题我便伤心,所以每次都绕过这个话题。”
帝业一听蛐蛐如此说不好意思说道:“真不好意思!我不知真实情况,不然不会贸然相问的,我们的境遇差不多,实际我的遭遇还不如你,因为你还有娘亲疼你,还有弟弟相依,我什么都没有,我连双亲是谁都不晓得,我才是真正的悲哀呀,唉!我们有些同病相怜!呜……呜……呜……“
蛐蛐听着帝业的涕哭劝道:“帝业哥,你就别伤心了,我们有这么相同的经历,你看我认你做干哥哥好不好?”
帝业忙擦干眼泪回道:“好啊!好啊!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拜把兄弟吧?“
蛐蛐忙回道:“好!我们哥俩想到一起去了,那不如我们就地跪拜如何?“
帝业笑道:“弟呀,你这脾气可够急得!也好,早拜是拜,晚拜也是拜,就地拜方能显出真情义,来吧!”
这偶遇的倆兄弟就着地跪拜起来:“今生结为兄弟,相扶相帮,不离不弃。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生死与共,荣华共享,如不遵守,天诛地灭。”
哥俩盟过誓,蛐蛐扶起帝业,二人相视而笑,然后牵着手向蛐蛐家走去。
蛐蛐到了家门口就兴奋的喊道:“娘,弟!我回来了!”
喊完话热心的将帝业推到自己前面,因为这个动作是从尊重客人的角度着想。
帝业被推在前,也顺水推舟的走在前面,俩人进了屋,蛐蛐娘正穿鞋下地要去迎接蛐蛐。
见到先进来的人不是大儿子蛐蛐,而是比儿子大一、二岁的男孩,片刻楞了一下神,再往男孩身后看着了蛐蛐,眼神立刻现出惊喜,随后问道:“蛐蛐,这虎头虎脑的男孩是谁呀?”
没等蛐蛐回话,男孩帝业回了话:“婶娘,我叫涂帝业,是个无家可归,没了爹娘的孩子,我在水潭遇到了您的儿子,我 们很有缘便拜了把兄弟,婶娘,您不会反对吧?”
他说完话局促的等着蛐蛐娘。
此时蛐蛐也大眼看着娘,生怕娘说出拒绝把兄弟的话。
正当二兄弟惴惴不安之际,蛐蛐娘开了腔:“我儿子选的兄弟不会错,我当娘的没意见,你既然无家可归,如不嫌我们家贫就在我们家安家吧!我们有干的你跟着吃干的,我们有稀的,你跟我们喝稀的,总归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省得各处飘泊,你看,婶子说的怎样?“
弟业感激涕零回道:“婶子,您说的我都答应!您们家可是我的大恩人!我今后定当全心全意孝顺您和二个弟弟,与弟弟们一起挺起这个家!”
蛐蛐娘听过这‘新儿子“的话很开心,同时心中在想:这七、八岁的孩子这么懂事,而且说的话跟本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讲的话,转念一想,可能孩子们心智不一样,他属于早慧型吧。
想完了对蛐蛐说道:“蛐蛐,你去领你哥哥上灶房脸盆将手和脸洗了,娘马上给你们做饭吃!”
蛐蛐和帝业上了灶房洗了手和脸然后一起进了里屋。
蛐蛐把房梁上挂着柳条筐拿下来,上里面捧出很多大枣,拿给帝业吃。
哥俩开心的吃着大枣,唠着嗑。不想炕上摇车里的弟弟天涯哼唧起来。
蛐蛐放下手中的大枣,忙靠近摇车,看着摇车中的弟弟正裂着小嘴儿冲着他笑,那笑真的好灿烂,如一朵象日葵。
蛐蛐从摇车中抱出弟弟,对着来到身边的帝业说道:“哥,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我弟天涯,是不是胖乎乎的招人稀罕?”
帝业忙说道:“嗯,咱弟真可爱!给我稀罕稀罕?”
蛐蛐把弟弟传给帝业,刚传到帝业手里,天涯弟便哇哇大哭起来。看着这情形,帝业尴尬说道:“咱弟认生,他不跟我,还是认你这亲哥,给你吧!”
蛐蛐笑道:“哥你说的头前有道理,后面的我不认同。我们哥们拜了把子就是亲兄弟,天涯弟还小不懂这个理儿,大了我告诉他,他会懂的,别在意,大哥。”
说着话接过帝业传过来的天涯。
不怪帝业猜得准,那天涯一到了蛐蛐的怀抱竟一声不吭,只顾瞪着滴溜大眼睛看着蛐蛐。
蛐蛐娘做完了饭招呼着蛐蛐和帝业吃饭,虽粗茶淡饭,哥俩却吃得津津有味。
就是这样,帝业-土帝爷在蛐蛐家里安营扎寨,这平淡温馨的日子过了有近半年,蛐蛐和帝业哥俩差不多每天上山砍柴,卖柴,由于多了一个劳力,任家的柴禾垛如小山般的高。哥俩也在共同的劳作中产生了深深的感情,每天吃睡劳作在一起,差不多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
此时帝业-土地爷感觉到是该对蛐蛐和蛐蛐娘摊牌的时候,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好上午,帝业和蛐蛐、娘还有蛐蛐弟天涯都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乘凉,蛐蛐娘怀里抱着天涯,蛐蛐用蒲扇为弟弟煽着风,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院墙上的喇叭花开得那叫一个盛,真如一个个小喇叭在吹。
帝业-土地爷在斟酌着,他是在斟酌用什么方式和语气去揭开自己真实身份之谜底,而且说了真话不会吓到蛐蛐母子。
他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的好办法,当他要将这自认为的好办法付诸实施时,还真的有些不确定蛐蛐和娘能否接受,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这么做,一来自己完不成太白将军交待的任务,二来说明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在减弱,那太白将军会不会因自己不兑现承诺而看轻自己,从而影响到自己今后的位置?看来没有退路了,只能向前冲。
想到此,帝业去到蛐蛐身边说道:“弟弟,你为老弟煽了很常时间了,手也酸了,我来替换吧!”
他这是用煽扇子来掩盖自己此时的不安。
蛐蛐因这近半年与帝业的磨合,兄弟情意深厚,听了帝业的请求也没推辞,随手将蒲扇递给了帝业。
帝业煽了一小会说道:“婶子,弟弟,看着老弟没睡,天也闷热,不如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听,一集中精力听故事可能还凉快些,你们看怎样?”
帝业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蛐蛐和娘异口同声的回答:“好!好!讲吧!”
帝业一边给天涯煽着蒲扇一边绘声绘色的给蛐蛐娘仨讲起了自编的故事。
故事的大概意思是:天庭上有个神仙为了帮别人做好事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也隐了真身,只有这样他才能帮那个受苦的人,但他因为不得已骗了要帮助的人,结果,被帮助的人和他断绝了关系。
故事讲完了,帝业在观察蛐蛐和娘的表情。
蛐蛐不解的拧着眉,蛐蛐娘也脸上带着霜……
帝业看着情况不妙,打着哈哈:“呵呵,你看我这故事没讲好哈,本来温暖的故事被我讲冷了,不然我再讲个笑话?”
蛐蛐娘把话接了过来:“帝业讲的故事没错,只是故事里想做好事的人好心办了坏事,他开始就不该隐瞒自己的身份,开诚布公的说出自己的身份,谁都不会为难恩人的,这等于是欺骗,虽然是善意的欺骗,不过既然是恩人又为他们好,怎么着也不能狠心赶他走,说开了就好。“
帝业觉得蛐蛐娘还留了一个活口,忙问道:“那这个好心办坏事的人是不是会遭到忌恨?”
这句话说完自觉说的太露骨,所以忙低下头把扇子扇得飞快,那扇风如罡风窜入天涯嗓子里激起了一阵咳声。
蛐蛐娘制止:“帝业呀,你这煽的也太快了吧!赶上铁扇公主的大蒲扇了,快!去屋里歇着去!”
换做平时懂事的帝业听到婶子指令早照办了,可此时他没动坑。
看到帝业没有动,蛐蛐娘微笑道:“我看帝业似有话没说完,娘可是大善人,不想让儿子受憋闷,有话直说吧!”
帝业听了蛐蛐娘的话,有了信心遂说道:“我就是故事中那个好心办错事的人。”
没等他接续说下去,蛐蛐和娘差不多同时问道:“你就是好心办坏事的人?”
帝业回答:“是的,我真实身份是土地爷,我起的名字是谐音,我……”
他还没说完囫囵话就听见蛐蛐娘大嗓门开启:“你说你是谁?”
帝业懦嗫回道:“我是土地爷,土地爷就是我。”
听完帝业斩钉截铁的话蛐蛐娘惊得半晌说不出话,蛐蛐也是傻楞的看向帝业。
还是蛐蛐娘年龄大经验多,她问道:“你个小孩怎么可能是土地爷?那土地爷是个耄耋老叟,你这小孩净瞎讲话,我不计较你浑说,太阳大热得你浑说,快进屋凉快去!”
帝业听到蛐蛐娘这么不信任自己真实身份,心里也开始没底,他想着现在唯一能让蛐蛐和娘信任的只有自己当着他们的面易容他们才能相信,看来只有这招了。
想出了妙计他马上喊着蛐蛐娘:“娘!您莫走!您回身看看我是谁!”
蛐蛐娘本不想回头,但念在帝业在家里孝顺懂事而且能干活,所以既使是年龄小的孩子也不能不给面儿。
蛐蛐娘回过了头,回头的瞬间惊得差一点将怀抱的天涯扔在地上。
出现在蛐蛐母子面前的是一个心宽体胖、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耄耋老者。
蛐蛐娘此时真的相信了眼前人就是传说中的土地爷。
她唤着蛐蛐:“蛐蛐!快!我们给土地爷跪安!”
蛐蛐和娘跪在地上磕头如捯蒜般迎接着土地爷,嘴里还连连说着对不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