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你快醒醒啊，母亲…”

“小白，你清醒些，不要再哭了，救狐大人要紧。”

……

清冷的月光透过岩石的缝隙，照在小白泪迹斑斑的小脸上，小律看了没来由的觉得心痛，凌霄洞中则更是一片狼藉，祭台之上则更是布满血迹凌乱不堪，让人望之心底发寒，这就是小白曾经描述过的幸福家园吗，眼前这条生命垂危的白狐就是小白和世人口中那位高贵善良的狐大人吗，小律不敢想，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更不要说小白了。

“我知道，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对不对，蓝浩淼，你这个奸佞小人给我出来，躲哪里去了，给我出来，你这个怕死鬼，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小白骂着骂着却呜咽着泣不成声，握着匕首的小手，紧紧的攥成了一团。小律知道，小白比谁都爱都敬重她的这位母亲，那是她的骄傲，她的依靠，她的一切。别看小白平日里常常抱怨这位狐大人的不是，可现如今出了这种事，小白又岂能承受。

“呵，就你还去找蓝浩淼，你省省吧，就你那点法力连他一根头发丝都动不了，更何况事情到底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你还是省省力气过来帮忙吧!”小律看着小白脸上的金豆豆，内心阴郁面上却是一脸的风淡云轻，“看什么看，还不过来，我要施术了。”

“九命猫，你能救母亲吗，这是不是真的?”小白看着小律眼睛突然亮了，那是希望的光辉。

“干什么这么看着爷，爷被你看的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还发什么呆呀，快来…”小律拖着祭坛之上白狐的爪子，自己则盘腿坐下，伸出两根手指准备施术，“听好了，这是上古秘术，霸道的很，稍有不慎我们两个都会当场毙命，你一定要好好在一旁守着我们两个，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小律你真的能救母亲吗?”小白傻呆呆的望着小律，小律却不做任何解释，时间紧迫，只丢下一句，“那是，爷是谁，九命猫，包好，包好…”便口中念念有词的驱动了法术。

“凤凰涅磐，虽生犹死，天地仁和，见我光辉…”小律话音刚落，一道蓝光便瞬间的顺着小律的手指，源源不断的输入白雪的体内，小白看懂了，小律这是在为母亲渡气。所谓万事万物皆由气生，修行之人最重要的便是气，只要一息尚存，什么坎儿都能熬过去的，小律还真是有几分能耐的，我可不要在这种时候拖后腿呀，小白想着便越发的警觉了起来。

“日月星辰，见我仁心，此生虽惑，痴望不改…”随着一句咒语脱口而出，小律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紧接着一道紫光从天而降，一阵飓风扑面而来快速的袭卷了整个凌霄洞，待小白重新回过神来，小律已经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满头乌发瞬间灰白。

“小律，小律你怎么样了?”看着小律的样子，小白知她已用尽了全力，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急忙过去查看他的情况，不想小律却强撑着笑道，“小白对不起，我还是太天真了，我没事，你快去看看狐大人，狐大人要紧，你不用管我，咳咳…”

“可是小律，你吐血了，还有你的头发…”小白担忧的看着小律，这才后悔平日里没有对他好一点，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小律肯为自己做这样的牺牲，小白是意外的，平日里那么不靠谱的一个人，怎么会…

小白自然不会知道，这世上的事本就是出人意料的，有句话叫做情到深处无怨尤，小律便是这样，他愿意无条件的为小白做任何事甚至牺牲一切。

待小白转头再看母亲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人形，只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身子也很虚弱，她依旧那样冷艳高傲，“这位猫仙，谢谢你耗损千年修为救我一命，只是生死有命，我等真不该逆天而行，恶果是我狐族先辈种下的，走到今天，我毫无怨言，只是你们猫仙一向不问江湖事世，你这么做，奴无以为报。”

“狐大人客气了，我与小白的相识也是机缘巧合，既然我们有这缘分，定当结良缘修善果，我从不为做过的事后悔，为小白更是值得…”小律抚着胸口看向小白，眸光里一片澄澈，小白却满心愧疚的站在原地，坐卧两难。

“小女不才，难得猫仙大人如此青睐，着实惭愧，只是你耗损真元救了奴，奴却…”白雪说着眼角鼻孔顿时冒出鲜血来，好不滲人，“这…狐大人，我就说您的脉象怎么会如此奇怪，快告诉我是谁做的…”小律见状心中大骇，握着她的手臂沉着脸紧张的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会这样?”

白雪见状却淡淡的笑而不语，将目光转向了小白，“小白，我看这位猫仙可比那个狼族王子强千倍万倍，刚刚就是他耗损千年修为为我续命的，虽说猫有九命这不算什么，但一个人能为你做到这点也实属难得，只可惜母亲时运不济没有那个命可以看到你们喜结连理的那一天，小白，你要…要记住…不准寻仇…还有就是…就是…”白雪紧紧的握住小白的手，使尽全身的力气，用沾满鲜血的手指重重的在她手心里写下“自强”二字，便再无声息了。

“狐大人，狐大人…”小律见状顿时慌了神，再看小白已然泣不成声，“母亲，母亲…小白知道了，知道了，只是一点，小白此仇必报…必报，杀母之仇灭族之恨不共戴天，可是母亲你能不能告诉小白到底是谁，是谁，害你到如斯田地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你醒一醒，告诉我好不好?”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看着小白的样子，小律的心都要碎了，但此刻他必须要理智，因为他是个男人，“小白，小白，坚强点，别哭了，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得赶紧走，快走吧…”小律说着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小白横抱了起来，跌跌撞撞步态踉跄的向洞口走去，而此刻的小白不哭也不闹，仿佛丢了魂的木头人一般，任由小律这么抱着。

渺渺苍山，深深竹海，这是孕育她的地方，也是她的长眠之地，北冥山，不是他的枕边，亦不是他的心窝，他懂了，他明白了，也曾遗憾过，也曾失落过，也曾痛的体无完肤，但她知道，他们始终不同路，他没有那么伟大，去成就她一山之主的威名之后，又成就她此生的第二次的幸福姻缘，他是自私的，他更是个男人，所以…

“怎么了?我的圣皇，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佳人已逝，又何必徒增感伤呢?”一阵阴风吹过，奇异的香气从竹林深处传来，楠量便知他等的人已然到了，“来的好快，少废话，我要的东西呢?”

“呐，这是你要的…”一张薄薄的毯子下，一只范着蓝光的小狐正安然的熟睡着，楠量看着心中满意，满上却依然毫无表情，“辛苦你了，去领赏吧!”

“谢圣皇…”那人目光中满满的都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欣喜，只是弗一转身，只觉颈上一凉，再没命看到他此生最爱的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