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我要你对我负责!”
刘夏几乎忍不住笑喷出来,但萧子浩说得很严肃,她只好辛苦地憋着。
对于他俩的事,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抵死不认,毕竟他深爱的是妹妹,她这个路人甲要不是和妹妹有那层关系在,他们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更别说谁喜欢谁了。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所以现在从他嘴里蹦出来,她还是有些无法置信,甚至有点匪夷所思。她想得最多的是这个男人和她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最好忘记!
但是现在他不但不跑,还让自己负责,这就不是简单的意外可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
见刘夏不答,萧子浩似乎有点恼怒,一把掐住她的下颚,“你难道想让我对你负责?”
对,他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态度,所以前面那句,她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本来就错不在他,是自己强了人家,他不负责也是应该的。
“我没想过让你负责。”
“我问的不是你想不想让我负责,而是你必须对我负责!”
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开始那句,“你,你开玩笑的吧?”
他喜欢的不是妹妹么?怎么?
萧子浩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似乎要逼迫刘夏就范。别看刘夏平时大大咧咧,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此时被他这么一吓,她开始糊涂了,他不可能不喜欢妹妹啊?之前论坛的事可还历历在目,现在他要自己负责是什么意思??
这时,电话响了,一定是恼羞成怒的妹妹。刘夏面上一顿,萧子浩也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人名,他的表情微变。刘夏看了萧子浩一眼,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意思是我可不可以接电话。
“快说!”萧子浩因为她刚刚询问的眼神,立即变得不再怜香惜玉,将她重重地推向墙上,就在刘夏以为他要杀人灭口的时候,他松开了手,因为刘夏说,我愿意负责。在刘夏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又将她丢在地上,扬长而去。
“我们的事,你可以告诉丫头。”他这句话是看着那个仍在闹腾的手机说的。
神马情况?要了名分之后就乐颠颠地走了?显然不是这么回事,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明明泄露了他对妹妹的重视,那这个男人刚刚唱得哪一出?
萧子浩一走,刘夏立马拾起电话接通,接着,她听见了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
“你丫三更半夜吵我睡觉就算了,事情说到兴头上,却又挂我电话,你存心调戏啊!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死回来……”
“妹妹,他让我负责,我答应了。”刘夏简短地总结了一下她刚刚与萧子浩的谈话,电话那边的我差点将眼珠掉在了地上,“你丫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没有听错吧?那家伙让小夏子对他负责,我表示很久都不能消化这话的内涵,太具震慑力和戏剧性了!
“我说我会对萧子浩负责!”刘夏在电话里大声重复了一遍,殊不知门外听墙角的某人无力地滑落到地上——终是与丫头无缘了么?
“哈哈哈!小夏子,你丫好样的,连我兄弟都征服了,回来我们一定要庆祝一下!”
结束了与刘夏的通话,我一直期盼着这二人回来,好调戏他们一番,迷迷糊糊中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妹妹,快起床,早上有鲁老头的课!”田小艺在王红的帮助下,生拉硬拽地将我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最近鲁老头盯我的稍盯得厉害,这两个小妞非常义气地坚决不给鲁老头欺负我的机会。
田小艺那妞突然望着我,像看见鬼一样,“妹妹,你确定你昨晚没出去做贼?”
“怎么了?”我睡眼惺忪,她丢了一面镜子给我,我往脸上一照——
“艾玛,哪里跑出来的鬼?”
镜子里的我吊着两个大眼袋,无神地注视着镜子外的我,如果再翻个白眼,估计和吊死鬼相差无几,田小艺和王红几乎笑喷了,急急忙忙给我画了一个烟熏妆,还贴上了假睫毛,为了是两眼有神。
走出宿舍,我们才想起刘夏那妞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办?要是旷了鲁老头的课,那可是有大可能不及格的风险的。
“快给小夏子打个电话!”我们几人纷纷掏手机,最后还是我给她拨了个电话,结果提示对方已关机??
“关机个毛线,你丫有了男人连课都不用上了吗?”我气得跳脚,差点冲出学校去找她,还是王红提醒了我,“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对哦,我怎么忘记问她晚上在哪里开房了?开房这个词实在太暧昧,我连忙挥去脑子里不健康的想法,朝着教室大步奔去。幸运的是我们走进教室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趴在桌子上——谢天谢地,小妞还知道回来。
我们三个迅速围坐在她的旁边,准备开始八卦,这时鲁老头走进来了,我们只好作罢。从上课铃声响起那刻开始,刘夏的状态似乎一直不佳,无精打采的,一看就知晚上没做什么好事。
报应了吧,谁让你昨晚去偷鸡摸狗!不过出于人道主义,我这个最佳损友还是要及时帮衬下她的,只要看到鲁老头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就弄出点响声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在桌下用小动作提醒她。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伟大的一个人!
不幸的是,课上到半路上,这小妞竟呼呼大睡起来,我几次捏她的大腿,她都没反应,而就在这时,鲁老头走了过来,我立即踢了田小艺两脚,田小艺瞪了我两眼,意思是干嘛?我用眼神扫了扫桌上的刘夏——江湖救急啊!
不等田小艺行动,鲁老头已经走了过来,用力地敲了敲刘夏的桌子,我趁机剐了田小艺两眼——你丫下次反应能不能快点,这么慢,黄花菜都凉透了!看来一切还是得靠我!
不知是鲁老头敲得太卖力,还是刘夏那小妞睡醒了,她竟然坐了起来,而且看起来精神很好,就是有点刚睡醒的恍惚,我本来想好的她生病吃了药所以才嗜睡的谎言立马没了用武之地。
鲁老头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我,又看了看已经清醒的刘夏,然后指指黑板,意思叫上去做题。
这丫头都没听课,她会做个毛线?我在心里替刘夏深深捏了一把汗,谁知不知深浅的她径直站起来往讲台上走,我心里那个惊吓啊——她不会是准备去自投罗网吧?这丫是不是被昨晚的事刺激过度了,想不开啊?不应该啊,我看她挺乐意和萧子浩在一起的,难道只是为了安慰我们?不会吧?要不要这么伟大?
刘夏没有理会我叹息的目光,临危不惧地站在了讲台上,我特么有一种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悲壮感!只见她在黑板前寻找了一番——油性笔不是就在你眼前么,你眼瞎看不见啊?我在心中诋毁了她一句,但是想想又不对,她应该是在拖延时间,这妞还有救。我望了一眼鲁老头,他似乎也抱着看戏的心态,那双犀利的眼睛中闪现出志在必得的光芒,就像刘夏今天横竖都是死,让她多蹦跶一下也无妨。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来是祸躲不过了。
不一会儿,刘夏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黑板擦,注意是黑板擦,不是油性笔!接着,她黑板擦刷刷几下,不过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她就将黑板擦得一干二净。最后,刘夏一个完美的转身,优雅地走回了座位上。做完这一切,她冲着目瞪口呆的鲁老头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迷人笑容:“老师,黑板擦完了,下次你还可以叫我,我乐意帮忙。”
“哗——”在一片死寂之后,全班那个笑啊。而幸灾乐祸的我差点没抱着肚子朝地上打个滚了。只有鲁老头黑着一张脸,在风中凌乱……
这妞太强悍了,军训那天我就见识了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早知道不该替她担心。
刘夏朝我撇撇嘴,露出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的得意。不过第二节课上,我们都比较遵纪守规,鲁老头到也没有为难我们。上午三四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一名外教,名叫Arno。外教上课的好处是,他们从来不喜欢点名,所以睡眠不足的刘夏坚持上完第三节课之后,悄悄地跑回了宿舍睡觉,而恰恰又是这么巧,我们以为从不点名的英语课上,Arno突发奇想,在第四节课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也学起了别的老师开始点名。
所以,你知道大学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没去上课,老师点名了!而你知道大学最最痛苦的是什么吗?就是去上课了老师没点名;那你知道比这两种更痛苦的是什么吗?那就是第一节课去了老师没点名,第二节课走了老师点名了!现在刘夏就遇到了这世界之最的痛苦之事。
我连忙给刘夏发信息说:你快过来,Arno点名了!但是良久未有人回复,我知道那丫头一定是睡死了,现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趁Arno还未点到刘夏,我主动站起来:“老师,我有事情要报告!”
Arno的中文很好,所以课堂以外的事他愿意用中文和我们交流,“什么事?”
“刘夏的奶奶去世了,她请了好几天的假回去奔丧了。”我随口胡诌,希望刘夏的奶奶地下有知,不要太介意我利用了一下她。我这也是没办法,要是Arno问我要假条,我去哪里给他找,只能用这种大家不会太深究的事情搪塞他,为了增强可信度,我还拿出了刘夏和一个不算太老的奶奶的照片给他看(其实是学校的清洁工,劳动人民,有时候看起来的年龄比实际大很多,当时我们为了完成一组劳动最光荣的照片,才拍下来的),Arno像是相信了我的话,让我安慰刘夏不要太伤心。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了,有人敲教室的门,Arno打开一看好像是学校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我一见她探进来的脸,顿时直冒虚汗,恨不能跑过去将她关回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