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把那盒子给打开,里面露出了十几条大白虫子在泥土间蠕动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忽然看来,比起之前更感觉恶心了,连那一点饥饿感都消失不见。
我吞了吞口水,还忘不掉之前吃了一条大白虫子时,那种入口爆炸成浆液的感觉,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想到杨明说要吃,便将那盒子伸给杨明,对他说:“来吧,先吃一条壮壮胆子,为你这一次壮烈牺牲做个开头。”
杨明在看到那些大白虫子一动一动,好像一副“快来吃我呀”的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好像有些想反悔的意思,看来果然还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杨明自己不想先下手,便对我说:“你自己先吃,给我打个样也好。”
我一听,甚是无奈,严辉看我两人互相退让的样子也是没好气,接过我手上装着大白虫子的盒子就往里伸,一边抓起一条大白虫子一边对我和杨明说:“瞧你俩,这东西真有那么恐怖吗?它们可是很有营养的,你们真是不识货啊!”
说完严辉就仰起脖子,将那条大白虫子直接给整条送进嘴里,动作毫不拖沓,就像吃美味一般,我俩看着严辉一边嚼着一边往里吞的样子,别提多恶心,就连碰都不想碰了,我都能想象得到大白虫子在严辉嘴里惨死,被咬出浆液黏附在严辉牙齿上的感觉。
严辉吞完后,还砸吧着嘴,好像回味无穷,一副吃不够的样子,所幸是他没有继续再多吃一条,不然我都怀疑他之前是不是饿的时候就在外面挖虫子吃。这下严辉看着我俩说:“看吧,这没什么难吧,搞不明白你们怎么这么抗拒?”
我们才搞不懂你好吧?反正我是没法跟严辉做到一模一样,我想他是完全看中于这虫子里的营养物质,无关这东西好不好吃,可以说这算是严辉理科生比较理性的一面,要说我们这四人里,严辉大概算是最不可能饿死的。而杨明看了严辉吃下去的样子,脸色特别难看,也顿时变得懊恼起来,开始喃喃自语道:“我不该乱做决定的......”
别提杨明这个样子,就连我都不太想吃,但我还不忘给杨明落井下石,我咳嗽两声,对他调侃道:“杨明,你该不会这样就退缩了吧?你对帕奇的友谊就这么一点份量啊,看来帕奇要是知道了,可就不好受了。”
我知道杨明是那种容易中激将计的人,果不其然的,杨明就恼羞成怒的说:“行行行,我说的就不会改口,说吃就吃,谁怂谁傻逼。”
杨明这番话可是把我也拉下水了,我要是不吃我也就成了杨明嘴里说的傻逼了,本来还想着看杨明出糗而已,这下看来这家伙也不会放过我了。说完杨明就豪迈地拿过严辉手上装大白虫子的盒子,吞了吞口水,往盒子里挑了条小的虫子,捏造指间半天咬咬牙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就送进了嘴里。
杨明闭着眼睛不停地嚼,脸像抽了筋一样难看,最后还是忍着没吐,快速地吞了下去。我看着杨明这样子,也算是豁出去了。我自己也不能示弱,拿起里边的大白虫子,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吞了下去,又是一股爆浆的恶心感,嚼了两三下我就吞进喉咙里了,这下子谁也没法看谁出糗。
严辉看我俩这幅样子,叹了口气:“像你俩这样,吃条虫子都跟个娘们似的,这要到了食物匮乏的时候,动物腐尸说不定都得吃,到时候让你俩吃,可不得要了你俩的小命嘛?”
严辉这话我是无法反驳,毕竟就算以前在野外做考察工作,但也没真的缺过食物,大家都是备好了才开始出发的,根本不需要打猎啥的,更别说找这些东西吃了,我想我肯定很难接受的,更别说杨明了,现在他还不停的拿着水漱口呢,感觉跟吃了高蛋白质的屎一样。
像这样调侃了一番,倒是让原本为帕奇紧张的神经松懈了一些,没有那么忧愁了,想到这里再看身旁躺着的帕奇,脸上安详没有什么异样,我看着有些稀奇,怎么一会就好成这个样子了?
我招呼严辉他们过来看一看,我们三人围着帕奇一顿观察,帕奇的呼吸平稳,就连脸上的冷汗都已经没有了,仿佛之前那副难受的样子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就这么静静地躺着陷入睡眠当中。
这种情况无疑是给我们的好消息,我们三人都惊喜了起来,看来这天外陨石是真的有用处,那些治疗奇效都是真的,不然帕奇不可能从那种状态中变成这个样子的,想到这里不禁为我之前的决定感到机智,如此看来帕奇能救活已经成为定局,我们也不用太担心了。
严辉此刻也是呼了口气,放下心来,感叹道:“幸好啊幸好,帕奇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死去,这下终于放心了。”
“是啊,我就说肯定有希望的,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会出现奇迹,不过这也多亏了帕奇自己本身的求生意志,在那种情况下,要是帕奇思想上放弃了抵抗,说不定还撑不到天外陨石起作用呢。”我点头笑道。
“没想到那陨石还真那么神奇,太惊讶了,这么严重的伤势竟然都能治好,看来我们还真是遇到宝贝了,覃珂你那还剩下多少陨石啊?”杨明急忙问我道。
“放心,还有一大块呢。”我嘿嘿地笑了两声,幸好我有自知之明,多拿了些陨石回来,我看那一小块陨石便能将帕奇身上这么严重的伤势治好,想必剩下的这一大块陨石足够我们使用很久了,算是多了个保命的宝物,想到这我也不由自主的高兴起来。
严辉笑了笑:“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我点点头,虽然现在帕奇还没真正醒来,我们也没办法下最后的定论,但看起来也八九不离十了,我们也总算不用提心吊胆,接下来就等帕奇醒来了。
此时我也真正的感到了困意了,想到帕奇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会,毕竟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撑不下去可不行,我便对严辉和杨明说休息一会,要是帕奇醒来了就把我摇醒。
之后我便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那石面上渗透的凉意冷得我有些不舒服,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睡去的。我那时在睡眠中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自己的女朋友严芸,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在我摸到了石壁之后,我下意识反应这里是地底,便将头顶上的照明灯给打开,在打开的那一瞬间没有因为忽然看见强光而出现什么不适应,而是在光芒照亮前面的模样时,让我忍不住楞了好久。
在梦里边,在那头顶灯光照射的地方,一片白光之中,我看见严芸赤身裸体,双手手腕被藤条给捆住,被垂吊起来,鲜血沿着她的身体轮廓往下滑着,在泥土面上形成了一片小血潭,我还能清晰地听见血液滴在血潭面上,从而发出的滴答滴答声。
现实的我和梦里的我是截然不同的,即使是我多么想念着严芸,在看到这一幕时,在梦里的我,感到的是不知所措,是有些恐惧,好像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接着我的脑海里会问自己,我怎么会在这里,严芸她怎么也在这里,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之后醒来,在发现自己是做梦后,从现实里分辨出梦境的那一瞬间,还会埋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冲上去抱着严芸,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是谁把你变成这样诸如此类的问题,可我的确没有。
在那个梦里我已经不是真实反应的我了,我看着她的酮体流着血液的同时,严芸还喃喃自语,用着无力,虚弱,难过又无助的语气说着:“我好冷......好想离开这里......”
如此的一番话,在当时愣了很久的我听来,重复了十几遍,我也忘了我在梦里有没有说上什么话,或者做出什么动作,在我印象中最后,看见严芸她,慢慢在我面前融化,那些她上半身的肉像变成赘肉一样沉积到大腿。
上半身的肉几乎脱离了骨头,慢慢地和下半身融合在了一起,我开始慢慢看不见她的五官,她的头发,甚至听不见了她呢喃着的话语。
最后身上全部的肉都脱落了那副被藤条捆着手腕而垂吊着的骨架,最后倒在了血潭中,和那些鲜红的血液揉杂在了一起,分外恐怖。
在我眼前的,是梦醒后想起的一片模糊着的惨状,我也不知道楞了多久才在梦里感到了揪心的痛,要说这是梦里反映真实的我,那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毕竟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爱人这么无动于衷,即使是她变成了那副模样,我竟然还会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