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什么想不到的,柳家在杭州的势力你还不知道?就在杭州城郊你也敢胡来?”徐羽仙一时哑然。
清灵忙道,“姐姐莫急,我也有准备的,那几天我都是遮着脸的。”
“那你如何还会被人认出来?”徐羽仙瞪着她瞧。
齐清灵垂了脑袋,“不过因为那天玩得高兴了,又累又渴的,我见着有一汪清泉就摘了面纱喝了点水。谁知道起了阵风把面纱吹走了。我去捡那面纱,就在河边遇到了一个洗衣服的姑娘……”
“不过姐姐放心,我看着有人立刻见了面纱又戴上了,所以那姑娘出现在柳家的时候我才能含混过去,我想那姑娘应该也不大记得我的。”
“是么?”徐羽仙表示怀疑,“若真是如此简单,你犯得着立刻传讯回京求援,怕还是有哪里不对吧。清灵,我可是来帮你的,你不同我说清楚,以后出了事,那可就麻烦了。”
清灵这才道,“坏就坏在当时我遇见那姑娘的时候人太多了,姐姐你也知道,我是不大会撒谎的,虽然含混了过去,但我总觉得还是有人在怀疑我的,只是没有明说罢了。我心里没底,这才让爹爹找人来帮我。”
“你大概知道是谁么?”
“我也不大确定,总归就是那柳如烟和林铭梦吧,我记得当时她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后面还在一起说了几句悄悄话。”
“林铭梦?这又是何人?”
“哦,林铭梦是我娘,恩,二奶奶姐姐的女儿,她常来柳家走动的。这林姐姐前几天被他们林家的人接回去了,所以姐姐没瞧见。”
“既然是外人,那这林铭梦也不足为虑。”
“可还有一个如烟呢?”
“那柳如烟至今也没有什么行动,想必并未怀疑你。”
“是么?”清灵将信将疑,“所以我这算是多心了?”
“莫要高兴的太早,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河边洗衣的姑娘?这又是哪个?如烟也好,林铭梦也罢,他们顶多也就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如何,河边洗衣的这一位可是亲眼见过,真要追究下去,那才麻烦。”
“我问过纯雪他们,那姑娘是城郊杨员外家的闺女,叫做杨青芗。”
“杨员外……”徐羽仙不禁喃喃。
齐清灵犹自道,“这姑娘我和她相处过几天,性格唯唯诺诺的,胆子也小,也不受她父母待见,应当无碍的。”
徐羽仙便道,“这杭州城有几个杨员外?”
齐清灵一愣,“不知道啊,我也没问过。”
徐羽仙叹道,“义父说等我们拿到账簿,就是要交给城郊的杨员外,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不问?”
清灵吐吐舌头,“这不是还没拿到账本么?”
徐羽仙瞪她一眼,齐清灵慌忙又收了嬉笑的姿态,端正坐好。
“罢了,你现在身处深闺之中,行事也不方便。”徐羽仙便道,“杨员外的事情交给我来查吧。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账本。你到了柳家这么些年,可有什么眉目?”
齐清灵摇摇头道,“柳家这么大,府苑众多,规矩也多,我怎么查啊。再说啊,爹爹只说是一个账本,那账本到底记得是什么,长什么模样,有多少,我都不知道,这叫我怎么找?”
“你这丫头。”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徐羽仙只得叹了一口气道,“那你便说说你到柳家都有什么发现吧。可别告诉我这个你也不知道。”
“有的有的。”齐清灵掰了手指给她算,“我知道柳家的大奶奶脾气不怎么好,喜欢使唤人,我每天最怕碰见的就是她。”
“还有呢?”
“还有就是二奶奶啊,恩,让我叫娘的那个,她很疼我,我说什么她都会依,就连我说想出去走走看看,她偶尔也是会允的。”
“然后呢?”
“然后就是柳府的管家,后院里常看不见人,但府里无论哪里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嗖的一下就能赶来,神出鬼没的。”
“哦,对了,还有还有,我听说江湖上那个很有名的穆华山庄,他们的少庄主是二老爷收的义子,此刻也在这里,叫做穆震,功夫不错。好像和如烟姐姐走的比较近,就前几天,那个穆震还在园子里和如烟姐姐的未婚夫比试了一场呢。那如烟姐姐的未婚夫也挺有来头,还像是什么将军的儿子,也经常来这里走动……”
眼见得齐清灵越说越远,徐羽仙忙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还是先说府上这些人吧,你来了柳家这么久,怎么柳家两位老爷你提也没提?”
“那也要我见过他们啊。”齐清灵道,“这两个老爷,你说大老爷也就罢了,经商去了,不在家里。二老爷就离谱了,他还是那什么柳纯香的爹爹呢,说的什么思女若狂的,可我回来,瞧都没瞧见他的人影。”
“好没来由。”徐羽仙笑道,“你挑的不就是那二老爷进京述职的时候入得府么?”
“那我得了消息可是说的他今日就回来了,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没有瞧见?”
徐羽仙不欲同他纠缠这些,“时候到了,自然会相见。既然我们在柳家目前还是毫无头绪,我想还是从那杨员外入手比较妥当,哪日我去拜访拜访他,问问账簿的事,以后也好打算。”
“正是如此。”清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姐姐进了府,以后我可算能睡个踏实觉了。”
话音刚落,院里便跑来了个小丫头嚷道,“四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老爷回来了,正唤你过去见他呢。徐姑娘也请一起吧,翠苓楼已经设下宴席,要为姑娘洗尘呢。”
齐清灵听言险些一个踉跄。
“完了,刚刚才在说呢,这便来了。天知道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并没打算真要见他啊,我可还没准备好呢。”
徐羽仙不禁失笑。
“放心吧,有我呢。”
齐清灵这才定了定神,随了那丫头赶往前院。
前院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主席上坐着一人华服高冠,神采奕奕,此刻正同身边的人推杯换盏,想来就是那柳敬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