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被抓进去已有半日,到了晌午还不见有任何转机,夏侯枫有些沉不住气了,只怕和自己想的一样,萱娘此次只怕是无人再救了。
“公子。”墨瞳这时候回来了,从早上就已经出门去打探消息到现在才回来,还是一无所获。
“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周臻有什么动作?”
“王爷进宫一次,但是没一会的功夫就出来了。”
“只怕他是去求太后了,太后对他一向宠爱,只可惜也左右不了圣上的决定。”说罢夏侯枫便拿起石桌上的扇子想要出门。
“公子晚些再去吧,这时候太引人注目,救不了萱娘只怕还会搭进去夏家。”墨瞳知道自家公子在想什么,跟在夏侯枫身边多年,他的机智干练墨瞳学会了不少。
夏侯枫犹豫了一下 ,还是坐回了椅子上,那手中的扇子被重重拍在桌子上。
到了傍晚的时候,周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宛如和修罗两个人在不远处看着他,玉宝则去请了卫晴朗过来,周臻此刻正想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府一些理智,那本就深邃的眼眶显得越发忧郁了。
“王晔”卫晴朗穿着官服就出来了看样子从下朝到现在他都没有闲下来,周臻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觉得欣慰了许多。卫晴朗当真是在担心萱娘,如今她出事再也不像从前一样,无人关心了。
“卫大人。”
“王爷,可是有萱娘的消息了?”卫晴朗脚下生风,他这样的年纪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太后已经答应我,不会让萱娘受刑的。”周臻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情再一次不平静了。两个人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对方的话时,夏侯枫到了。
“我以为你们需要我。”夏侯枫也是一身官服,这还是周臻第一次见他是在平日里穿着这身衣服,这家伙一直不喜朝中风气。夏侯枫的带来似乎是在场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宛如和修罗两个人也来到了院子中间,这该来的人到底还是来了。
“只是你需要一个理由。”宛如清楚地知道,夏侯枫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根本不适合为官,可要是看心智官场是更适合他的地方。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原因。”夏侯枫走到周臻面前接着说,“我会向圣上说明,我已心仪萱娘已久,不忍看她受不白之冤,清明彻查此案。”
这无非就是夏侯枫对周臻无声的宣战,自己的意思很清楚,当初自己退出这三个人的感情纠葛不是因为自己怕,而是因为觉得你周臻更能给萱娘一个更好的保障,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如此他当然会夺回来自己本就喜欢的人。
“如果你这么说,皇上只会觉得你是为了萱娘开脱罪责,即便是皇上同意了,那齐家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卫晴朗不等周臻开口便说了自己的想法,更何况周臻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依老夫之见,我可以向皇上进谏,到时候以我的名义要求彻查此案,合情合理。”
“说的不错,我也同意这个计划。”周臻听了卫晴朗的话就不停的点头,夏侯枫会意,两个人点了点头,一刻也不耽误转身便离开准备人手了。
“卫大人也请回吧,萱娘就要看你了。”周臻这时候起身对着卫晴朗就是行了大礼,这可真是折煞了卫晴朗。
“王爷使不得,萱娘是我的孙女,我当然舍不得,自当尽力,老臣告退。”
见人都散开了玉宝这才松了口气,这种情况不怕没人出面救人,就怕救人的人不是真心的。
“今天我们可以安心睡觉了吧?”玉宝站在宛如和修罗两个人的身边,这三个人的神经紧绷了一天,也终于松懈下来。
“你可以安心睡了,晚上我守着他。”修罗见玉宝这般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了。
“晚上还要守啊?那你呢?”
“晚上我另有行动。”宛如回答道。自从她和修罗两个人和好总是形影不离,如今算是要分开作战了。
夜已深,正常人都应该进入梦乡的时候,也是人最困的时候,只有两种人不会睡着。一种是做贼心虚的人,一种就是拼命想要洗脱冤屈的人。
卫晴朗回来的时候,卫敬文得知了整个计划,对那夏侯枫也有些印象,见有了解救之法也就安心了许多,小桃还算是乖巧,自家姑娘的本事她再清楚不过有这么多人想对策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安分的人是萱娘和宛如两个。一个是第一次入狱还比较兴奋,另一个完全就是不放心才瞎折腾。
修罗是看着宛如易容成那狱卒的模样,这对一个优秀的细作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宛如在成功混进大牢后没有第一时机去看萱娘,而是暗中不动,在等着什么人。
“放肆!本侯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横世,在宫里还能摆架子的人只他一个。
宛如和几个在里面的狱卒都听见了声音,见其他人没有动作,宛如也只能跟着这些人继续巡逻,在通过第三个牢门的时候,宛如看见了萱娘。
“侯爷使不得,太后懿旨,不能对卫瑾萱用刑啊。”牢头也是为难,一边是太后的旨意,一边是齐家的势力自己是两面得罪了都会死。宛如其实早就知道齐横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提审萱娘,自己就是怕这夜黑风高的牢头又怕死,不敢得罪了齐家而让萱娘吃亏,看来自己这次是来对了。
“太后?”齐横世原本也没想对萱娘用刑,不过是有些话想要当面问清楚,如今听到牢头的话,没想到太后也插手这件事情。
“你放心,我没想把她怎么样,你可以再一旁看着。”
那牢头见齐横世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也就只好让步。宛如将两个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然而她可不信齐横世的为人。
萱娘此刻并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走向自己,只知道隔壁的人犯神经一个很久了,在外面唱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唱来唱去也就那么几句。
“你是有多久没见过活人了,还是高兴有人来陪你了。”萱娘一个人盘腿坐在棉被上,如果别人看见她这个姿势一定会让人觉得她要成仙了,这也没办法,萱娘本就是仙骨风范,再加上自己只要一这样坐着头脑会清醒许多呢。
“就是这里了。”牢头的声音喘过来,来开门的人正是宛如,萱娘一眼就认出是她,那个牢头的手这么嫩,谁能想到敢在齐横世面前做小动作的人会是这样一个绝色女子。
“你就是卫瑾萱?”齐横世见牢中坐着的是几个仙骨风范的女子,等到走近,更是惊鸿,巧目盼兮,清眸倩影。一个做尽了坏事的人最怕对上这样的眸子。
“齐大人。”萱娘此刻身在牢中也是不卑不亢,这个时候来看自己一定没有好事情,自己又何必给他好脸色。
“老夫今日前来不是要对你用刑,而是玉儿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齐横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正面看萱娘的眼睛。
“玉贵妃是因为小产身体受损,再加上胎儿没有滑落还留在母体,是你请来的接生婆取了死胎。”萱娘原本是不想说这些的,但是一想到卫敬文此刻也一定在担心自己,萱娘就不忍心让齐横世白走一趟。
“你说,什么?”齐横世只知道齐玉小产,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痛苦。
“她是九死一生,当然会多睡几日,放心吧,她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萱娘接着说道,齐横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萱娘面前会被看的这么透彻。
齐横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听到的事情转身便要离开,这件事让他心力交瘁。
“是男孩。”萱娘见他要离开又补充了一句,前面说那些是为了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安心,这后一句是为了让他痛苦。
“孩子都没了,你有怎么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齐横世停住脚步,转身鼓起勇气对上萱娘的眼睛,那凶狠的目光哪里是刚才那个仁慈的父亲。
“没了都没了,就当做是男孩吧。”萱娘这番话让齐横世心里一惊,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玉贵妃很喜欢男孩,她醒了你自己和她说罢。”萱娘这么说就是要他知道,他的想法早就是人尽皆知,苦了齐玉,还真当她的父亲有多宠爱她。
齐横世离开后,萱娘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谁让他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宛如从始至终都一直在一旁看着,齐横世走后一直轮到宛如换班她才过来看萱娘,这时候萱娘都已经小睡一会了。
“你倒是心宽。”宛如将其他人都睡着,确保不会有人发现才敢开口说话,这里毕竟是天牢,小心为上。
“你倒是胆大,天牢也敢闯。”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不是孤影让我看到你的手吗?”两个人相视而笑,也就不再相互打趣了。
“我怕你受刑就过来看看,夏侯枫已经主动请缨彻查此案,你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了,这里不安全,你快些回去吧。”萱娘和宛如两个人手握着手,与其害怕自己受刑,还不如说是更担心宛如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