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表哥在一家饭馆吃饭,手机没电也联系不上彩依,想想算了,就和表哥一块吃也好。
表哥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妹妹等我,明年哥哥也考进这所大学。”
我白了一眼他,“你说你又不喜欢当老师考师范学校干什么啊?”
他沉思了一会,挑眉说:“谁说不当老师就不能考师范学校了?刚才我看了,这所学校有工商管理系,土木工程系等等,和教师不搭边的多了去!”
我扯了下嘴角,扬了下筷子,不屑地说:“随你好了,你要是也能来这所学校陪妹妹,妹妹也不会那么孤单了!”我咧嘴笑了笑,他亦赶去一脸自责对我笑了笑。
我扒了一口饭在嘴里咽下后说:“表哥,天暗下来了,一会给你去找个住的地方,离车站近点的。明天一早就搭车回家!”
他轻言细语地对我说:“妹妹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我想多陪妹妹几天再回家!”
我嘴里包着一口饭,神情不乐,看着他说:“你还想来这所大学不来了啊?明明今年你就该读大学,非要和我读一所大学,不嫌折腾的难受!要是明年考不上这所大学,你又放弃还复读?”我用筷子不赖烦地敲了敲他的碗,“你给我好好回去复读,妹妹我在这里等你!你也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直照顾我,妹妹我已经习惯了你的照顾!明天就回去知道吗?”
他嘴角弯起好看的幅度,点头:“我听妹妹的!”话落一股脑地扒饭。
表哥扒饭吃的开心,我却心里有些不舍,想着没有他陪伴还真是了无生趣,不能随叫随到,认我欺负认我使唤了。虽然有好姐妹彩依,可她毕竟没有表哥这般称心如意。想着叹了一声气。
吃过饭夜幕降临,我陪表哥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宾馆,为他安排好住的地方,又去夜市买了些他明天回家路上填肚子的吃货。我这样尽心尽责地为他确然是因为我们是亲人,他明天就要走了心里相当地不舍,所以在分别前能为他做多少就做多少,他平时也没少照顾我,没少被我欺负,明天一走就几个月欺负不到他,未免会觉得生命里缺少了什么!
表哥却被我这反常的举动感激涕零,说:“妹妹,哥今天才发现你原来如此贤惠!”
我停止脚步,将怀中的一包零食扔给他:“原来你妹妹在你心里一直都是恶魔!哼!”我甩手大步朝回校的路上走着。
他赶紧追来陪笑:“妹妹误会哥了,在哥心里妹妹是最漂亮的最善良的!”
我再次停住脚步,抱手侧脸看他,觉得他话说的违心,我常常欺负他,怎么可能在他心里是善良的?不过他喜欢违心说,只要我听着受用也不和他计较了,问:“真的吗?”
他腾出一只手,比出一个发誓的手势,郑重地说:“天地娘心,如果我对妹妹说谎,天打雷劈!”
我扯了下嘴角,忍笑,不客气地说:“那就让雷劈死你小子吧!”
“啊?”他长大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我很友好地帮他合上嘴巴,手一抬他下颚,他闭上了嘴巴。他有些生气地推开我的手,信誓旦旦:“我说的是实话,不怕雷劈!”
我迈步,悠然地说:“你小子没说谎就好,不然被雷劈了你,妹妹我还要为你伤心几天!”
他在身后紧跟着我,我侧脸看着他:“天这么晚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啊?会宾馆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早睡再起眼皮欢喜!”
他“嗯”了一声,“妹妹,哥送你到校门口就回去。”
我和表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很快就到了校门口,表哥依依不舍地告别我,硬要我先进校门他看着我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离开。
河水声哗啦啦,耳边风掠过,惊动路边一排柳树扭动腰身,还伴随着簌簌地好听声音。宽敞的校路偶尔擦肩过一两个人,他们步伐匆匆,在我后面进校门的学生亦是步伐匆匆,很快消失在我眼前。河岸的护栏边站着一对情侣,对着河水喃喃细语,低诉情思。
我在心中感叹了一番,星辰寥落,月如水柔情蜜意,水声奏响爱的旋律,晚风不负河水的多情,为爱添了一丝清凉,这光景正适合与佳人约会。我的佳人在何处?我傻傻笑了笑。
没有佳人也不打紧,难得有这样的美景独处一时,好好珍惜才对。我打算不辜负今夜的美景,一人在河岸边坐坐。于是在路旁的休息椅上坐下,晚风撩动发丝,耳边奏响自然之音,真是惬意。
来往的人越来越少,我却被夜景绊住迟迟不愿回寝室。不远处响起清脆的高跟鞋碰地发出的“哐哐”声,而且越来越响亮,打破了这美好的夜景。我很是不耐烦的投去鄙视的眼光,这一投不要紧,要紧的是那穿高跟鞋的女孩是,是学哥所谓的女友。我的天,我心中呐喊。其实昏暗的灯光下我没有看清她的脸面,但是她那一身着装和我白天的梦境一模一样:白色上衣,黑色包臀裙,绿色包,红色高跟鞋。
我一时慌乱不知道该往哪里躲藏,左顾右盼寻了半天藏身的地方,突然意识到我和她并不认识,我为何要藏。于是我安然地坐在椅子上等她经过我身旁。
她经过我身边时神情很安然地淡淡瞟我一眼,高挺胸脯,自信满满地走过。我届时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飞机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想我不用太纠结了,既这样就受之,何必给自己徒增不快乐呢?这样想着我觉得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了。
河边情侣散去,我觉得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还没从椅子上站起身,就被一张大手握住手臂朝前拉。我一怔才看清楚是学哥。
我被他拉着边走边低声问:“你干什么啊?”
他没有看我,目光如炬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女生,神情紧张低声地说:“我要你陪我。”
我很是诧异,亦是低语:“哎,你什么意思啊?这是你们的事,你把我拉进来干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必须解释清楚才行:“学哥,梦是梦,现实是现实,二者是有区别的。梦里我可以带你破空穿墙,那是因为我们都以灵魂的方式存在着,现在我们是有肉有血的实体啊,飞不了身,穿不了墙的!”
我说了半天,他只给我简简单单回复了三个字:“我知道!”
我心里纳闷,知道,知道还拉我去干吗?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就算了,被他生生拉出了校外。
女生被桥梁挡住,借助昏暗的路灯只看见一辆白色轿车的一半车身。
我怕被发现配合着他悄无声息地来到桥墩下蹲着偷听。
女孩娇滴滴地说:“吴总,上学期分别后,我们都有两个多月没有见了,你……”话没有说完整,“拍”的一声响起,突然转了话题,娇柔了一句,“讨厌!”我想多半是接上梦境中那捏屁股的一段情景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离我咫尺的学哥,想看看他的表情,看他心里还接受的了不。可惜桥墩后光线不足,没有如愿以偿。我只能紧紧拉住他,怕他一个想不开去打那吴总或者跳湖。
车门关上不一会儿启动了车。车离开后,他冲出去朝车砸去石头,怒骂:“贱人,贱人!”
我在后面一愣,他什么时候捡的石头,我怎么没有发现?
他此刻如此愤怒,我怕是要陪着他,万一一个想不开纵身一跃跳河自尽,我此生都将在自责和后悔中度过。我静静地守候着他,等他怒气平息。
他一阵狂追怒骂后,心身力竭,弯腰撑着膝盖喘气,喘了半天,起身拉着我的手在桥边的阶梯上坐下,靠着我瘦弱的肩膀上黯然神伤,一声不吭。
我抬头看天,朗朗星空捧着一轮弯月,月色如银凄凉惨淡。这本是恋人约会的大好时光,学哥却要独自伤情流泪,还好他拉了一个垫背的,以至于我看着月色又不是那么的凄凉,感觉很凄美。
我干坐了一会,感觉桥下的和风吹的我阵阵发冷,我有些坐不住,问:“校门什么时候关?”
他靠在我肩上暗哑地说:“十点半。”
我又问:“现在几点了?”
他取出手机看,看了半晌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径直又将手机放回兜里。
我提醒:“几点了?”
他没有丝毫精气神地回我:“快十一点了!”
我一听炸了,起身差点将他放倒,赶紧搂住他说:“学哥,她既然对你如此无情,你又何必因她伤情?”想了想蹦出一句诗句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你还年轻会遇到一个好姑娘的。”
他抹去泪水,起身干干脆脆地说:“走!”
我诧异地问:“走哪儿去?”
他沧然一笑:“回校啊!”
我更加疑惑:“门都关了,我们还怎么回去啊?叫门?门卫会开吗?”
他又擦了擦脸上留下的泪痕,从脖颈狠狠扯下一个坠子,用尽全身力气将坠子扔进河里,重重出一口气:“不会开,我们翻墙吧!”
“……”
很好,翻墙,我与表哥从小就是翻墙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