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桂嬷嬷是彻底无话可辨了。没想到平日里带她们不薄,这出了事儿竟然无人替她求情,反倒各各想方设法就怕受自己牵连。
可是她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改变这定居。若不是因长婢云拿她家人胁迫她,她也不会对杨云落做出此等背弃违心之事。
可她不能说,倘若说出口家人就会遭此被杀,直得一人默默抗下罪责。
“娘娘,这药的确是老奴所下!”
柳云烟却看出桂嬷嬷眼里有泪水打转,恐怕这下毒之事并非是她一个所策划。至于究竟是谁指使她做,还得蹭次机会问个究竟。
“桂嬷嬷,杨贤妃待你如此之好,为何你却要毒害她!”
若不是家人在长婢云手上,她又岂会毒害杨云落。可她不能供出长婢云,打死也不能说。
桂嬷嬷选择沉默,就算要撬开她的嘴她也绝不说出口。
杨云落对她已是彻底心灰意冷,闭眼含泪道:“将桂嬷嬷杖毙!”
柳云烟看着桂嬷嬷磕头跪地求不杀,心有些软了下来。毕竟桂嬷嬷年事已高,曾经有伺候过自己如今又伺候过杨云落,着半生都在伺候她俩也实属不易,便上前道:“杨贤妃,这嬷嬷也没什么本事能拿到这毒药,还在药中下了这么多年的毒,想必也是有人指使,只怕她不说也是有难处,且也到了养老之际,不如就杖罚吧?”
其实,杨云落又何尝真想杖毙她,不过是嘴上说说让她怕了将实情说出来,岂料她嘴竟然如此密封,现在有人替她求情便也顺着她的心思,“既然柳公主都这么说了,那就将桂嬷嬷杖罚五十,即日起赶出皇宫。”
桂嬷嬷下毒被揭穿一事已经过去三日,当时柳云烟只是想惩治她一番,却不料桂嬷嬷杖罚五十后竟奄奄一息,好在被家人的照顾下才没有丧命,但愿她能够忏悔曾经所做坏事,得以安享晚年。
柳云烟的心毕竟还是轻的,就算被仇恨所包围,也还是无法下很手。
只是遗憾,始终没能撬出桂嬷嬷的嘴,倒出命她下毒之人是谁。其实那日后她便已经想到是谁了,只是没能从桂嬷嬷嘴里说出来,柳云烟告知杨云落也是无用。
毕竟,没有证据向来不好说话。
那日后,杨云落听出了她的话,知道她不想在后宫惹事,便告诫在场的人倘若谁敢将发现柳云烟汤药有毒之事说出去,便处以杖毙。
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不知杨云落的病情是否有些好转。正想去探望她门就被推开来,柳云烟稍稍探过头去,来人是安子韵。
他依旧是戴着面具,看不出他脸上是何神情。
每每见到他时,柳云烟的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总觉着好似在哪见过他似得,却又想怎么也想不起来。
成婚七天,安子韵和自己说过的话几乎不上十句。如此性情冷漠之人,难怪不受人喜欢。
可是这样也好,柳云烟本也没打算与他有任何交集。嫁给他,只不过是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步骤,好进一步达成自己的复仇。
柳云烟不再看他,在房中向来都是各自做个自事。她纤瘦的身子坐在床边沿上,绣着送太后的荷花包。上头的图案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精细精致的绣技之下彷如真要腾飞而出般。
突然,一双脚就站立在了自己眼前,柳云烟抬头看去安子韵竟然无声息的走到了自己身前。
柳云烟依旧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只有那薄唇紧紧的抿着。自己身上的这身躯壳耳朵甚是灵敏,距离虽不近不远却能清晰听到安子韵急促的呼吸声,那双眼睛隐约透露出若有若无的痛楚。
正想开口询问是否身体不适,就见安子韵猝不及防的朝自己倒来。
柳云烟一把接住,岂料身子瘦弱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沉重力量,被他直径又一次压在了身下。
这次他与上次不同,安静的无声无息。柳云烟伸手试探性的推开他,一股滚烫的暖流侵袭在手上。
他发烧了,而且烧的很烫。怎么一个王爷生病了府上都没人知道,若不是她及时发现,估计早就烧死了吧。
柳云烟用尽全力奋力一把将他从身上推开,起身想扶起他躺倒床上去,没想竟然如此之重,直得唤外头的花儿进来。
柳云烟对着外头,一声叫唤:“花儿,进来!”
收到命令花儿便立马进来,却见安王爷躺在地上,此刻柳云烟又正扯着他的衣服,顿时心想公主也太刺激了,竟然男女之事还叫自己进来观看,这可是大忌啊。
连忙遮住双眼,不敢再看,胆胆颤颤道:“公公主,你有何吩咐?”
柳云烟是明白花儿误会自己了,哭笑不得身边怎么会有个这么白痴的人,只得无奈笑笑道:“王爷发烧了,少得很厉害。我力气不足一人拉不动他,才叫你进来帮我扶王爷去到床上。瞧你这傻样儿,以为本公主叫你干嘛?”
花儿经柳云烟这一解释便明白了,赶忙上前帮忙一起扶安子韵去到了床上。
安子韵难受的躺在床上,眉头微微紧皱起。紧闭的双眸微微颤抖着,倒是令柳云烟心中生出几分怜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