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初学则者
“齐穆这个家伙真是猴窜，我根本抓不住他。”皓月自言自语地在边走边说着，在这次出行中，做出最多贡献的注定非他莫属了，毕竟那些药材都是他一袋一袋从仓库里装袋然后抗出来的。
“将军该怎么表扬我呢？”皓月美滋滋地想着，“赏我几个美姬让我爽爽，那就太……”皓月白皙的小脸，不自觉泛起了丝丝红晕。不知为何在想到某个关键画面的时候，卫冕那木头般的面孔却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去去去！怎么突然蹿出来了，真是比齐穆还能窜。”他的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眼角突然看见一个飞速的东西一闪而过，接着是一声重重击穿木头的声音。
皓月从过膝的回廊栏杆上翻身而过，顺着注满鹅卵石的地面来到成全的面前：“呦，成少爷，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在这，这是在活动筋骨呢？”
皓月与其他人已经把采办的药材装好了，正准备出发，他这才来找看病的成少爷。
在两人的正面远处放着一块半米见方的木头，上面插了不少箭矢，而成全正拿着弓箭。皓月来的时候，他的手仍然挥在半空准备拿箭，却拿了个空。
成全转了转仍包扎着白色锦缎的右手手腕：“嗯，算是吧。总觉得，箭这种东西也是千差万别的，箭头箭身箭羽一样不同，拿在手上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而每支箭也都有着细微的差别。”
他一早便从医生那里出来了，闲来无事便找了这处比较宽阔的挺远，射几只箭练练。
皓月赞同地点点头，他看着那木块上密集得几乎指向一点的箭矢们道：“我懂我懂，不过这都是初学者才会在意的。像你我这样习弈许久的老手，应该做到心中无箭，心中所指，箭只所到。正所谓抬手就出手，离弦便回头，徒留一个正中靶心的背影给他人膜拜就好。”在几乎称得上马上一族的皓月等人，没人都熟稔箭道，而皓月则是几人中的佼佼者。
皓月自认说得非常有理又拉风，而成全却虚心地摇摇头：“我不曾习得箭法，只在一天前才试着射了几支而已。”
“什么！”皓月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眨巴着眼睛，诧异地看了看木块上那些几乎钉在一点上的箭矢，心里不断念叨着：这怎么可能，这家伙干嘛撒这种谎。
皓月认真地打量着成全，后者被他盯得都有些发毛了，皓月则摸着下巴说道：“身材修长，体态匀称，双臂修长，特别是腰部力量不错，的确很适合练习箭法。”他一下拍在成全的后背上，“射一只我看看。”
“额，这个……”
“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又不是小闺女，你还能怕我看上你不成。”
“只是……”
皓月一个大白眼：“有什么好可是的，快射。”
“唉，我是说。”
“什么呀！”
“没箭了。”
“唔……”那里确实只钉着不到十只箭矢，他们的装备中每个箭袋里装有二十到五十支不等的箭矢，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不过由于这次他们主要扮作商队，所以只带了随身的几样武器，而这些雾切也全部从简了。
皓月将箭矢从木块上拔下来，递给成全一支：“这总行了吧？”
成全接过箭矢，将其搭在弦上，屏气凝神，目视前方，打量着远处毫无防备默默无言的木块。慢慢抬起弓箭，刚要拉开弓弦时，腿上和腰上却接连受了两下。
皓月用一根木条打在他身上：“腿放松，腰部发力。啧，胳膊保持适当的弧度，身体稍稍侧过来点。”
一连串指挥下来，成全是明显觉得自己能更容易的发力了，一箭出手，却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如以往那几支扎进那个已经有了一个小坑的洞里，而是射在了它的下方。
“用力啊！”皓月手中的树枝一点不客气地甩在他的肩膀上，“我突然相信你是没学过射箭了。”
看他的姿势，完全就是个初学者，不过——无论谁看到刚才那几支钉在一起的箭矢时，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初学者射出的箭的。
“抱歉，是我过于注意身体的姿势，有点走神了。皓月还这么仔细地教我，我真是不应该，不过，下一箭，一定。”
“不行。”成全愣了一下，只见皓月将箭矢全部放进绑在他腿上的箭袋里，“这些都射准了才行。”
“嗯，一定。”成全拿出一支箭，却并没有着急马上搭在箭上，而是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姿态以及全身的肌肉，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全部实现完全集中在那个木块上。
“砰！”未见他抬手，就见到那个木块上在原先的那支箭矢上多了一根。
好惊人的专注力——皓月不禁心下赞叹道，或许他真的有着众多人不曾有的对于箭法的天赋。就像他对于书本完全一窍不通，却有人看一遍就能直接记下来一样。成全则是在他们通过日积月累练习才能掌握射箭技巧的时候，就能准确地知晓其中的联系。
皓月使劲地拍着他的肩膀，欣赏地赞叹道：“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才能！不是将军的长子吗，怎么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么会射箭啊！”
成全被他拍得差点一下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嗯……之前因为不感兴趣，从未尝试过，家父也没有强硬地要求过我。”
“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啊。”皓月不自觉地加大了手劲。
成全机灵地一下闪到一边：“话说，皓月找我是要出发了吗？”
“唔，对！将军正在和巳蜜姑娘在会堂聊天，不知道是不是要给我们待会个将军夫人什么的啊。不对不对，其实还挺着急的，现在不是在这浪费时间的时候了，我们赶紧走吧。”
皓月是这种总是东扯西扯，粗心大意的性格吗？
成全却摇摇头：“不行，我答应你要都射中才行。”
“啧，你这人。哎，行行行，快点。”皓月本想直接把这个执拗的家伙拉走，但看到对方认真的目光，还是改了口。
但是，就算是习得抬手就射精髓的成全射掉剩下的五六只箭矢也是需要一定是时间的。皓月有些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看那边倒是射得神准，但却有种不急不忙气定神闲的从容。
他长叹了一口气，一下蹿到了院子的围墙上，打量着大家伙是不是已经都上了马，只等着他们俩呢。
不过，后院拴马的方向直瞧见了几个随行看马的士兵，小鱼儿也回来了，正骑在马上吃着什么东西，倒是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大家已经整装待发了。
他的情绪稍稍放松下来，向周围看去，却在离后院不远的斜角方向看到了齐穆的身影。那高出周围人不少的身高非常炸眼，但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在他的怀里，难道真的有一位少女吗？
“这小子竟然敢！”齐穆的老毛病看来又犯了，皓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注意到糯米和那个小核桃似乎也跟着他，几人神色匆匆，“发生什么事了。”
他将视线一转，看向会堂的方向，只看到在会堂不远处的一颗核桃树下，周临正在和卫冕说着什么，而齐穆等人则正在马上要到会堂了。
周临和卫冕已经看到了来人，双方似乎正在说着什么，但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皓月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两方说了好久，不知为何，周临却和小核桃打了起来。两人看似是平常地友好切磋，但在皓月眼中，周临确实使了杀招的。而小核桃看似处在下风，但却招招游刃有余地避了开来。
作为战风的直属部下，在这次出行开始前，他便知道了此行的目的。难道将军已经获得了所需的情报了吗？这样看来，小核桃的嫌疑已经成为定论了。
“皓月，你在看什么呢，不是很着急吗？我们快走吧。”成全已经射完了箭矢，并且把他们一一回收了回来，催促皓月道。
“有情况。”
“怎么了？”成全扬着头问道，他没法像皓月一样跳到墙上，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皓月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你实话告诉我，小核桃是你什么人？”
“啊？送亲队里的队员。”成全被问得不置可否。
“那他来自哪你可知道？”
“应该是府里的，不过我却没有见过他。”成全低头想了一下，“王珉有说是他的一个亲戚来着。”
“哦，不是府里的，还是王珉的亲戚。”皓月仔细地想了想，他难道又要再立一功？
“之前有人问过你这些吗？”
“嗯，卫冕昨天问过。”
“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那天他负责调查小鱼儿，卫冕则负责调查小核桃的啊。想必是在那时候直接问了吧，“这小子汇报的时候却完全不提。”
“到底发生时什么事了？”
“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我们一起去凑凑热闹吧。”皓月从围墙上跳下来，两人也向会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