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左相上门
寻彧近来越发地清闲起来,在自己院子种了好些草药,还同薛兔学起了医术。
医术可不是那么好学的,寻彧随薛兔学了多日,还是只会了一些皮毛。
正当寻彧专心研究医术时,萧渡白却又厚着脸皮上门了。
寻彧早知道萧渡白平时里有些游手好闲的,养狗熬鹰斗鸡耍蝈蝈竟然都在行。这次甚至牵了一头硕大的藏獒来到寻彧的椒香殿。
还是那副天真可爱的娃娃脸,配上一副笑嘻嘻不正经的表情。
寻彧一挑眉,对眼前的人有些不满,之前想着法子折腾她,拿她寻开心的事她可还记着呢,这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萧渡白突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和刚刚仿佛判若两人,。他指着自己带来的藏獒,大喊着求王妃救救他的狗。
寻彧嘴角抽了抽,看着跟在萧渡白背后的狗,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耳朵耷拉着,无精打采的。
“病了?”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话,深深刺激到了萧渡白,促使他演技大爆发,“王妃啊,我知道你最近在学医,你就是观世音菩萨转世,你救救我的狗吧。”
寻彧攥紧了拳头,连人带狗扔出去的想法在脑内挥之不去。可寻彧突然想到前两天为了练习医术制作了些毒药,也许可以派上用场了。
寻彧对萧渡白笑了笑,“那我便试试,你且把狗留下吧。”这大概是寻彧这辈子露出的最危险的笑容了,明明看起来和煦满面,却又好似阴风阵阵,萧渡白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却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寻彧满意地点点头,牵着狗去了制药的地方,让萧渡白自行离开了。
藏獒随着寻彧来到了后院,这里种植了许许多多的草药,却也有寻彧自制的毒药,这只小东西还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恐怖的事会发生,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寻彧差人拿来了前些日子自制的毒药,冷眼看着眼前的藏獒,让你尝尝我自制的毒药的厉害,谁让你的主人正经事不干只晓得捉弄我。
这么想着,手里的毒药也混在肉汤中灌入了藏獒的口中。
许是肉汤味道香浓,藏獒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寻彧也许心有不忍,趁着狗狗身上的毒性还未发作,吩咐厨房炖了些大骨头喂狗。
狗狗啃骨头啃的正欢快,突然浑身大幅度抽搐了下,嘴里的骨头也甩出去老远,接着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
药效发作了。寻彧看着躺着的狗狗一抽一抽地痛苦的倒在地上,虽然有些不忍却什么也没做,或者说就算做些什么也无力回天了吧。
这只藏獒在地上抽搐了好一会,终于腿一蹬,不动了。
又过了好些时间,寻彧估摸着这狗死透了,便叫人作势要把狗抬走,谁知刚要去碰它,它却蹭一下跳了起来直接扑到了寻彧身上,冲着寻彧摇尾巴。
寻彧被扑倒在地,吓的失声尖叫了下,定睛一看,发现狗狗竟然还生龙活虎的,想了想,莫非是以毒攻毒,反而治好了这狗的病?
狗是通人性的,约莫是认为是寻彧救了它,便对寻彧摇尾示好。
寻彧颇有些无奈,也有些不忍,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还有些愧疚,既然都阴差阳错地救活了这只狗,那暂时就好好养着,不再对它动什么坏心思了。
这样想着,寻彧又叫厨房多做了些肉食喂狗。椒香殿也是热闹了些呢~
陪着这只藏獒玩闹了几天,一人一狗也产生了些感情。
这日又有不速之客上门闹事--朝华公主看寻彧不顺眼,领了一众奴才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寻彧的椒香殿,毁坏了寻彧在后院自己种植的草药。
寻彧得知后大为恼火,当即命人关门放狗,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关门,放藏獒!
藏獒听见寻彧的命令,激动地冲着朝华公主飞奔而去,蹭一下窜上了几个奴才的头顶,对着众人就是一顿疯狂的撕咬。
朝华公主哪里知道寻彧会这么凶悍,居然放狗来咬她,她躲在众人之中,被吓得跌在地上哇哇大哭。
寻彧远远地看着来时气势汹汹现在却如此狼狈的朝华公主,不由心情大好。
“给来福的晚饭多加两块肉!”
藏獒仿佛听见了这句话,咬的更起劲了,这日椒香殿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人毛骨悚然。
而藏獒欢快地吃着碗里里多加的肉,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出了这件事,朝华公主再也不敢踏入椒香殿半步,甚至落下了看到狗都会害怕的尖叫的后遗症。
宫中瞬间传开了这件事,朝华公主成了众人的笑柄,然而突如其来的一件事,立刻改变了众人的关注点。
左相夫人在灵隐寺上香拜佛,却突遇刺客身受重伤,但还是捡回了一条命,左相因此震怒,动用所有势力势必要查出此事,连左相夫人的娘家百里家也是如此,且丝毫不逊色。
本来这事是和寻彧没什么关系的,更何况前些日子她去灵隐寺上香碰上这事,还救了那左相夫人一命呢。
那时情况危机,寻彧也来不及多想,毕竟人命关天,遂及时出手救了百里琅华,也就是左相夫人,后来寻彧把受伤的左相夫人交到夫人身边的侍卫手中也就没在过问此事。
可谁知左相大人和百里家查出的线索,矛头统统指向拓跋蕴。当晚,左相大人闯进了燕王府,要与拓跋蕴对质。
平日里左相大人素以温润如玉的样子待人,如今不管三七二十一闯进燕王府,确实是为了妻子急坏了。
拓跋蕴和寻彧一起来到正厅接待左相,却遭到了愠怒的左相的斥责,寻彧正愁不知道如何让这尊大佛冷静下来,突然有人开口冲着寻彧喊到,“左相大人就是她,是她危急时刻救了夫人才让夫人保住性命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左相更是愣住了,借此机会,寻彧请左相大人入座,大家理智地分析这件事。
左相再三确认了寻彧救了他夫人一命的事,最后借着这件事的情分,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入座与拓跋蕴相谈。
入座后的左相慢慢平静了,冷静下来的他仔细思索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越想越不对劲,这件事就好像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一样。
拓跋蕴看着左相紧缩的眉,提出了是否有人想挑拨离间而做了这件事,左相看了拓跋蕴一眼,想着也不是不可能,顺藤摸瓜下去,那对于这件事唯一受利的人就只有拓跋严了。
左相神色凝重,也难怪,毕竟左相是拓跋严一方的人。
拓跋蕴和寻彧都缄默不语,这时候沉默反而更能打破左相的心理防线。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旁,许久后左相无力地叹了口气,仿佛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光了的模样,他想相信拓跋严,可害妻之仇不共戴天。
是的,他相信这件事是拓跋严所为了。
看左相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说法,拓跋蕴背地里松了口气,寻彧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却也没多说些什么。
只有拓跋蕴自己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其实他也不确定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现在所知道的,也是别人告诉他的。
拓跋蕴扶了扶额,回想起了事情真正的过程,主谋是拓跋严没错,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也就是他才做的出来了。
他本来想用这种方法来陷害拓跋蕴,而拓跋蕴自己,却加派了人手,想置左相夫人于死地,最后再揭发拓跋严。
这种做法未免太疯狂,拓跋蕴脑子有些混乱,这么疯狂的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做些什么。
左相又坐了好些时辰,与拓跋蕴商讨了一些事,拓跋蕴答应派人协助左相调察此事,左相最后才离开了。
左相走后,寻彧一直盯着拓跋蕴的背影,开口询问道,“你是否瞒了我些什么?”
拓跋蕴不答,只就是给了寻彧一个背影。许久后才开口,“我不与你说是为了你好。”
他听出了寻彧带着担忧的口吻,所以他不想让她因为那个疯狂的自己收到伤害,这种事情,这样的自己,都不想让她看见。
他是为了保护她,可他不说她又如何知晓,她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有些凄凉,她开始想了解他,而他什么都不愿意说,这就是所谓的保护吗?
寻彧在心里默念,拓跋蕴,你不说我自是有办法知道的,我不要你保护,我要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所有,那时候你想推开我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种想法在寻彧脑内不过停留了数秒的时间,寻彧有些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想帮助拓跋蕴,她不是因为拓跋蕴对她的不信任感到寒心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寻彧对拓跋蕴的感觉好像减少些以前的防备,现在反而更想了解他,帮助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因为他每次都保护我?还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睛里总是担心与宠溺?
寻彧迷茫了,我明明该恨他,防备他,不该产生任何想法,可是现在我却有些心软了,看着他一个人的背影居然会有些心酸。
在两种感情之间挣扎了好一会,寻彧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还是有些凌乱,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他的最终目标,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