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寒轩不知道,这是梦魇,梦中的时间,梦中的世界,而这一切都是很容易让人着迷的!玄寒轩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姑娘,听说赵夫子去老爷那边告状,说您还几天不去上课,只顾着玩,疏于学业。”梦竹一边给洛瑶梳头,一边告状。这该死的赵夫子,平时色眯眯地看着姐姐们,却装模作样。上次他还想轻薄她,被姑娘看到了,狠狠地捉弄一顿,现在就去告状,想借老爷的手惩罚姑娘,真是个伪君子!
“哈,本姑娘还怕他不成。”洛瑶漱口洗脸后拿起桌面的瓶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蛋荡起微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最讨厌被人在我背后说三道四,看我一会弄不弄死那个八字胡的伪君子!落晴,一会看准时机,将瓶里的东西弄到她身上!”别以为她只有七岁就好欺负,上次爹爹的朋友过来做客时给了她一堆瓶瓶罐罐,说是给她的礼物,其中就包含这一瓶。
“是的,姑娘!”落晴应答,她也讨厌那个色老头,这次肯定让他长长记性,别整天以为她们好欺负。
“不过。洛瑶延长了尾音,眼角上扬,脑子里想着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过什么?”梦竹紧张地看着她,莫非姑娘要改变想法了?
洛瑶轻咬唇瓣,柳眉皱成一团:“我肚子饿了,快快喊厨娘端上早点。”
“是的。”果然如此,姑娘就是饿不着的主啊,梦竹笑着应答,便离开房间。
话说黎州苏家有一颗果树,是当今圣上赏赐的贡品,每到初夏就会开花,粉紫色的花随风飘落,满院都是清幽的香气。再说青黄色的果子有颇高的药用价值,清热利咽,对风寒有特别的功效。
不过最令人羡慕妒忌的还是果树背后的含义。苏家老爷年轻时便是黎州首富,为人乐善好施,颇受尊敬。况且大公子效忠朝廷,舞象之年,古代男子15岁-20岁时期的称谓,是成童的代名词。
舞象——男十五岁~二十岁。 “舞象”又是成童的代名词。原本是古武舞名却不惧敌军,带二千士兵勇闯三万敌营,最后大获全胜,被封为“破风将军”。二公子更为年轻,白衣羽扇,但聪明绝顶,苏家的商铺由他掌握,也似乎有向更远处发展。至于三小姐,虽年幼,但精灵古怪,喜欢作弄他人,许多夫子也怕了她。咳咳,总之这个果树象征着圣上对苏家的看重,是普通人忘尘莫及。
“姑娘您看,果树开花了。”梦竹惊喜地说。
洛瑶抬起头,看着门前那棵备受关注的果树,轻哼:“开花了,就快有果子吃了,这棵树结出来的杨桃特别甜美,滋味无穷。”每当想起那股酸甜,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咳咳,姑娘,擦擦嘴角。”落晴眼角抽搐,连忙拿出丝帕,天哪,口水流得都快成小溪了。
穿过庭院便到书房,不远处就看见赵夫子四处张望,阴阳怪气地笑着,一副期待仇人遭殃的表情。
洛瑶摆了摆手,让落晴上前,自己就开口,引开赵夫子的注意力:“夫子早安。”
“三小姐早安。”赵夫子贼兮兮地看着眼前润玉一般的女娃子,心里痒痒的,但她的手段令他害怕,比如上次她居然将马粪做成糕点哄他是宇琼楼的新品……呕,不堪回首。只是想起一会即将上演的好戏,他心情就变得舒畅。毕竟大户人家还是很重视名声的。
“洛儿,快进来。”浑厚的男声响起,洛瑶抢先一步进去。
“你!”赵夫子虽然不满洛瑶不懂规矩,但身在苏家,再多的怒斥也只能吞回肚子,不敢做声。哼,一会有你好看!
“哎呀,对不起啊,赵夫子,奴婢不是有心的。”
就在转身的时候,他被个下人撞到,心里不爽,只是瞧见娇滴滴的姑娘,赵夫子的脾气就软下来了,手伸向她,道:“没事没事,下次小心点啊。”
“谢谢赵夫子。”落晴低头闪身避开欲要拍肩的手,连忙避到洛瑶身后,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发现的笑。
“爹爹,你喊孩儿来有什么事吗?”不管三七二十一,洛瑶先扑过去撒娇,就算爹爹怒气再大,也就消去一半。
苏靖浒抱住她,溺爱地摸头。她娘遭贱人所害,难产死去,连带洛儿一出生便体弱多病,也因如此,他最疼爱这个女儿。虽然自从两年前落水病愈以后性格大变,但毕竟是他的骨肉,心里不深究。只是,她越来越调皮了,好几任先生夫子都被她吓跑,所以这次借着赵夫子,他要好好教育她一番。
“赵夫子说你好几天不去上课,经常到处跑,还将马粪给他吃,是不是真有其事?”苏靖浒拉开她,敛起笑容,故作严肃地问。一旁的赵夫子嘴角抽搐,拜托,前半句是说的没错,只是后半句能不能含蓄一点呀。他瞥看门口憋笑的守卫和下人,哎呀,这下全府上下都知道他的糗事了。
“爹爹,孩儿不爱听赵夫子的课。”洛瑶朝苏靖浒瘪嘴,“他只会之乎所以,毫无趣味,听得我打瞌睡。而且还当着孩儿的面,作出有违常理的事!”
“什么事?”苏靖浒脸一沉,瞪着赵夫子。后者心一惊,连忙跪下,悲愤地道:“冤枉啊,老夫多年来,为人正直,以身授课,教导了不知多少公子秀才,在乡亲之间也有口碑的,是绝对不会做违背道德的事情。三小姐啊,老夫究竟得罪你什么,偏要如此污蔑我!”他浑身发抖,似乎真的有莫大的冤屈,而且还有点发痒。
“啧啧啧,夫子没有得罪我,本姑娘也是有话直说,当时本姑娘在念书,夫子还在调戏路过的婢女,别以为我专心学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洛瑶看他那样子,知道开始发作了,“害的姑娘我还去洗了眼睛和耳朵呢。”
“赵夫子!”苏靖浒吼道,怪不得洛儿要作弄他,原来是作出这等事情,“洛儿只是一个孩子,你居然在她面前调戏婢女,你,你真的是枉为老师!”
“真的是冤枉啊!”赵夫子深知苏老爷已经不相信他了,贼眼转来转去,在想一个办法脱身。只是全身莫名地发痒,他情不自禁地抓挠。
洛瑶轻笑,药效来了,再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哎呀,夫子你怎么啦,莫非是染上花柳啦?”
当下呼声四起,站在赵夫子一尺以内的马上后退!
而苏靖浒厌恶地看着他,沉声道:“来人,马上把赵夫子拉出去。另外将他接触过的地方消毒清洗一遍,不,直接扔了,重新添置!”
“遵命!”守卫应答,他们为难地瞪着赵夫子,真是的,碰过他回去也要消毒一下。
“不是的,冤枉啊,老爷,冤枉啊!哎呀,好痒啊,老爷救我!”赵夫子还在挣扎,但力气不够守卫们的大,最后还是被狠狠地扔出去。
闹剧结束了,苏靖浒抱起掩嘴偷笑的女娃,皱起眉头,对刚刚的用词很不满:“洛儿,‘花柳’一词是谁教你说的?”
“呃。”洛瑶不笑了,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十岁的娃娃,很多词她都不应该随便说出来。不过既然赵夫子被拖出去,她不泼脏水就很过分了:“是赵夫子说的,我跟他学习。”
“以后就不许再说了。”
“孩儿明白。”洛瑶应答。眼前只有三十岁的中年男子,器宇轩昂,仿若二十多岁,而且一心为她未见过面的娘亲守身,也是个痴情种。但人生漫漫,作为挂名女儿的她开始为他操心,“爹爹,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娘亲?”
“爹爹有你们就够了。”苏靖浒轻笑,可眉间还是挂着些落寞,不过他想起什么,眉头也就舒展开来,“洛儿今年十岁了,不读书是不行的。琴棋书画,你总得要学会。”
害怕他再塞个老夫子,洛瑶连忙开口:“爹爹,孩儿还是喜欢学习些新颖有趣的事情,比如说武功之类的。看大哥勇闯敌军,实在威风,孩儿也想学他,所以夫子授课太过沉闷,不适合我啦。” 毕竟上辈子是高等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她肯定会写字。
“学武功?”苏靖浒早就想到她好动,所以在赵夫子告状前就安排好了。他拿出五个锦囊,道:“女子学一些招式是好的,毕竟人在江湖,总要有一技防身,不过也不用想你大哥去打仗,太危险了。这样吧,你抽一个锦囊,决定你去哪里拜师。”
“额。”洛瑶犹豫了一下,这么顺手就拿出五个锦囊,有古怪。
“若是拒绝,那我就再安排……”
“不不不,我抽。”她打断他的话,手一伸随便挑,拆开来只见写着三个字:百味。
“既然选好了,那我就尽快安排你上山。”
“什么,要上山?!”洛瑶震惊地看着他,脑袋里就回想着,上山等于苦修,等于早起,等于粗茶淡饭,等于米虫生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