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低垂着眼睛,望着我眼前目力所及的范围,甚至是逃避,我不敢在现在放纵我对于幸福的欲望,我害怕有一天一切会让我灰飞烟灭。
“真的,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是可以给你幸福的,不管我身边有好多的竞争者,我会让你看到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辈子的,我们就这么老去不好吗?还是你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婚姻,是爱情?”
他从未表现的如此焦灼,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泰山崩于前,都不会皱一下眉的那种人,可是他现在却分外焦灼,他在盯着我的眼睛看,不断不断的寻找我眼神中的光,他想知道在这一刻我还在想着的是什么。
但是一个人在思想上留驻的时间,必定是短暂的,当思想透过我们的脑袋演绎出来,呈现在眼神之中,也只不过是刹那之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通过眼神辨认他人心思,靠的只是一点运气,一点技巧而已。
我会令段新民感觉到失望,因为我在这一刻能做到的便是逃避,我无法承受婚姻带给我的痛楚,尽管我认为那应该是一码事归一码事,不应该将所有的婚姻都看做是不幸的源头,可是我……
“阿民,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很生气,只是我真的需要时间想清楚这件事,你也知道我刚刚离婚没有好久。”
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寂寥,他将手垂落下来,异常的失望,我避开他的目光,这一次他没有追逐,他选择放弃。
两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你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在转动的,那是因为脑子之中有一件无法被理解的事情,在反复强调你的痛苦,于是你感觉到天旋地转。
后来我们便无声无息的过完了新年,正月初十,公司召开新年会议,宣布从现在开始年已经是过完了,需要大家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希望在新的一年给公司带来好的业绩,顺便也表彰了一些人,我在行列之内,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多开心。
小李总后来找到我,问我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知道她这样算是什么意思,我了解的情况是,现在法院那边已经宣判了,虽然说是强暴未遂,但是也还是判了两年,难道她现在是要我撤销控诉吗?这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我说出这样的话语,有些不合乎情理,我们已经提起上诉,我希望你可以做点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们会给你补偿的,你需要多少钱?”
看她的样子,倒像是经常处理这样的事情,完全是驾轻就熟,难道他这个表弟经常就做出这样的事情,然后就是她拿着钱,在后边给处理掉的吗?那么那些姑娘最后是开出了多少的价格?
我想越过她的肩膀喊一下段新民过来,但是李总却忽然从甬道之中出来,将段新民给喊走了,是我慢半拍。
小李总回转身看了一眼,看到段新民和李总进了李总的办公室,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斜睨的目光专注在我的身上,好像我是那种肮脏的人一样,她只是需要几个钱,就能够摆平的那种人。
随即她便凑上前对我耳语了一番,告诉我要是不肯私了的话,恐怕我以后在公司的日子会分外难受,毕竟合同是三年的时间,她给我时间考虑,要是想好了,就给她打电话,走之前给我丢下来一张名片在地上,我没有弯下腰去捡拾,而是直接从名片上跨过去。
我不想转身去看她脸上会有什么神情,不管她是怎么想的都好,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尊重过我的人格,我为什么要选择去尊重她的人格呢?
真是的当自己是什么人!
段新民也已经从李总的办公室出来,我朝着他招手,他便往我这边走了过来,而小李总却没有进去自己的办公室,倒是将段新民拦住,不知道对段新民说了些什么,随后就意味深长的回转身看了我一眼。
或许她的权利是足够碾压我的,但是我从来就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倒是要看看她打算要怎么整死我,本来在公司的项目上都已经是足够无聊的,正好我也练练手好了,权当是和她下棋。
段新民过来便看到地面上的名片,有些不解的询问我,刚才和小李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家会说我是恃才傲物的家伙,说我还因为她表弟的事情,和她不对付,我扬起一个残忍的笑。
这样的事情要是都相信的话,这男人的耳根子未免也太软了些吧,我需要解释什么吗?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因为你本身也是相信的,所以还需要听到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一点解释吗?根本就是多余的,问我做什么,简直可笑!
抽身边走,是我一贯的行事风格,我现在要回到项目之上,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鬼知道小李总现在会不会从我的项目上下手,说不定今天我就有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段新民也习惯了我这样的处理方式,跟着我一起上了电梯,他沉思一会儿便换了一种方式和我说刚才小李总的事情。
“我很清楚你不会那么做的,但是现在看来是小李总对那件事情在耿耿于怀,前段时间我也打听了一下,法院那边是判刑了两年时间,但是他们家不服气,要上诉。”
我嗤笑起来,心想原来你也不是眼瞎耳朵聋啊,该知道的也都知道,那刚才为什么还要问我那么愚蠢的问题,怀疑上我的人格了。
见我嗤笑,段新民就明白自己刚才做的有些欠缺了,于是便和我道歉说,自己不该耳根子软的。
“其实也没事,我之前遇到的男人就是耳根软的人,相对而言你比他要好太多了,你知道家暴是什么吗?就不仅仅是动手那一项,其中也包括了精神上的虐待,言语上的羞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婚姻对我而言就是噩梦!”
真是天赐良机,本来我都找不到理由去拒绝他对我形式上的逼婚,但是现在这个借口很合情合理,还能将对方说的无言以对,我简直就是个天才,难道不是吗?
“是,但是我不会那样做的,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才对,我怎么可能对你言语羞辱,又怎么可能动手打你呢?还有精神上的虐待,你这是在说些什么了?”
段新民简直要哭起来了,我看他那无可奈何的样子,那一刻他才是真的很想动手打我的吧,但是最后他还是作罢。
男女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都会在这期间,无数次的想要放弃对方,甚至是起来过念头,想要掐死对方的。
我感觉我的表达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方表示自己并没有听明白,这就悲剧了,难道我需要重复一遍吗?真是对不起了,我感觉到疲倦,电梯门开启之后我就大踏步走了出去,只是有些时候,高傲会带来不同寻常的危险。
才从电梯之中走出去,甚至都没走出我们公司的区域范围,我就已经被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泼洒了粪便,那个人逃逸之前,告诉我下一次他会整点浓硫酸,要是想保住自己的美貌,最好还是清楚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
我当时整个人都木了,站在那儿,身上的恶臭味,已经快要将我熏晕过去了,但是段新民在那个时候眼见自己是追不上那个人了,就骑上摩托车去撵他,我平静了一些之后,就找了个洗浴中心,将自己清洗干净,我也不知道我洗了几遍,最后身上才没有味道了。
到了项目上,就接到段新民的电话,那个人他已经抓到了扭送到了派出所,我赶过去的时候,警察还在讯问那个人,问他为什么要对着我泼洒粪便,这是很严重的侮辱他人人格尊严的行为。
属于在公共场合,羞辱他人,是要判刑的,知道轻重吗?
对方根本就嗤之以鼻,什么都不说,问他原因他言明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心里清楚,早上刚刚受到了小李总的威胁,出了公司就遭遇了粪便事件,要我相信这是个巧合吗?
对方最后说的那句话很重要,他说要我最好是明智一点的选择配合,要不然下一次就是浓硫酸。
“这是很严重的胁迫事件,我们是尽全力调查的。”
警察最后也只能是给我一点心理上的安慰,我坐在刑讯室外,在和对面的民警录笔录,这是第几次了我都记不清楚,有这样犯小人的命吗?
“我应该要跟你们说清楚一件事情,或许在你们看来,事情不可能来的这么快,我早上刚刚被我们公司的小李总威胁,她要我撤销对她表弟的控诉。”
警察说这个线索很重要,要我说具体一些,我就将当时的情况都和警察说了一遍,最后警察是经过了一番求证,告诉我这线索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了,但是现在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对方接下来应该不敢做出这样过激的行为了。
至于她敢不敢的我也不好说,我现在的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胁,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只能说我要自求多福,多长几个心眼。
段新民要求警察一定要调查清楚,因为像是这样的情况,要真出了什么危险,那是很可能危及到生命的,毕竟对方都这样警告了,这个人是关键,一定是收了很多钱,所以进来了也还是不肯说清楚。
警察要走的是司法程序,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告诉段新民稍安勿躁,就尽管的静观其变吧,法院二次判决之后,犯人是没有上诉的机会的,所以我看着急的不会是我,而是小李总,和她表弟的家人。
段新民点点头,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心,我说你担心就能改变什么的话,那你就继续担心着,命里注定的事情,有什么好害怕的,许是我非正常离婚真的犯罪了吧。
他苦笑着问我,你算是什么非正常离婚?
我说对方并没有出轨,并没有怎么的,不是原则上的问题,是我感觉我们无法一起生活才提出的离婚,这样不算是非正常离婚吗?
“你简直也是让我服气了,这样要是算作非正常离婚,那我岂不是更加该死,那难道你这样说是在影射我,现在过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我无端端的和前妻离婚造成的?”
他也真是敢想,我分毫没有这个意思的。
“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