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三娘看着颜漠出去看情况,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她坐了一会儿,还不见颜漠进来,也听不见马车外有什么说话的声音,她才有些疑惑。
三娘撩起车帘,看着颜漠问:
“漠漠怎么了?赵綮好了吗?”三娘看着颜漠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表情。
许久,颜漠未曾回答。
“漠漠……?”三娘看着一动不动看着前方的颜漠,心下疑惑更甚。
她走下马车,站到颜漠身边。
“?”
只见颜漠一脸呆滞,眸中是满是惊恐。
三娘顺着颜漠的目光看去,是赵綮沐浴着显现的血液在剥着人的皮。
血液滴答,一滴滴落在地就渲染出一滴暗褐色的土壤。
赵綮此刻如此认真,认真到颜漠接受不了。
“三娘……”颜漠的腿软了,她抓住身边的三娘,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唉。”三娘无奈地了一口气,一只手扶住颜漠,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了,以后,我会跟你解释赵綮他……这么做的原因。”
三娘将淹没带回马车,安抚着颤抖的颜漠,和颜漠一起静静地等待赵綮的完工。
“早知道赵綮还未从那件事中走出来,就应该我来应对他们……”三娘叹了口气,心里既是愧疚又是心疼。
(注: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
一壶酒的时间:一个时辰--两小时。
一餐饭的时间:半个时辰--一小时。
一炷香的时间:两刻钟--三十分钟。
一盏茶的时间:一刻钟--十五分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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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颜漠不再腿软,恐惧感也多多少少消散了。
赵綮也处理好了尸体,将劫匪们的尸体移到道路两边,草草地用枯树叶掩埋了一下就回到马车上,拿起马鞭开始了路程。
三娘担忧地看向赵綮的方向。
即使看不到三娘关怀的目光,赵綮也能感受到来自三娘的关怀。
“对不起,九茎,一时间想起了往事,没控制住自己……”赵綮没有回头,挥着马鞭看向前方的道路,背着她们说道。
话语透着一股悲凉之情,竟然让颜漠不忍心去惧怕这个残忍可怖的男子。
“没事的赵綮,不过,这么多年了……”
三娘没有再说什么,仿佛两人的意思彼此都懂。
只留颜漠自己在马车里云里雾里。
只是颜漠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听见马儿一声长长的嘶鸣。然后马车一晃,停了下来。
来不及安慰赵綮,三娘扶住马车车壁,慌忙问:
“怎么了?”
“一只马儿不知为何倒下了。”
赵綮话语平淡,透着一股淡淡的担忧,但却无法在他的声音中听出他方才杀人剥皮后的痕迹。
此刻颜漠心中暗暗想到,赵綮不愧是多面鬼刹,好狠绝冷血的一个人!
这个人太可怕!
三娘皱了皱眉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下一个目的地还有很远的路程,他们透出金川城也有三四天了,再回去换马显然是不合理的。
三娘走下马车,走到前面查看马儿的状况。
马儿跪卧在地上,气喘吁吁。三娘围着它看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来。
“三娘,马儿如何?”颜漠问道。
“这马儿已经是连着跑了十几天的路程,虽然晚上也是有好好休息,但也架不住我们速度快,白天行驶的路程和时间又长。它受不了这样的强度,太过疲乏了,没法再跑了。”
马儿一共有两匹,这马车比较大,有些沉重,一匹马是拉不了太久的,必须两匹马一起拉才可以。
“如果恢复的好,这匹马休息上一天一夜就应该可以了。”
本来前几天在金川城的时候激怒应该让马儿休息上整整一天,恢复一下体力,可颜漠急着走,也没有休息。
现在这匹马儿倒下了,附近又没有集市和马场……
这下颜漠一行三人犯了难。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三娘皱了皱眉头,看向颜漠,“我们只能今天在外面露宿一晚,在休息明天一天了。”
颜漠点了点头,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她是懂的,只是在金川城的那天自己太过急躁,催着大家走。
要不是那天自己催,恐怕今天也不会露宿街头了……
疲乏的马儿在三娘的安抚下站了起来,和颜漠一行人走向道路旁的树林。
颜漠心生愧疚,主动去牵马,安顿马车。
黄昏已至,红色像血液一样在天空中铺满,绚烂夺目,美丽异常。
只是让颜漠想起了今天在马车前看到的赵綮杀人后的血液……
颜漠的心里一麻,打了个战栗,慌忙低下头去,不再看天空的红,手里打着绳结,努力平静自己慌乱惊恐的内心。
照例是三娘去林子里狩猎,赵綮去找水源,于是只留颜漠和在原地拾柴火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