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在山中救下了一个陌生男子,把他带回医治后发现他的身世不凡。可眼前最重要的不是他的身世问题,而是他身后紧跟的追杀他的人。
“姑娘何意?”
“这山里不说别的,光是那狼就能把你家少爷身上的肉活活撕咬干净。”伊宁想吓吓他。 “也就是说这尸体很有可能已经成了狼的腹中餐了?”
“也不一定就是狼,这山里东西可多了。”
来人打了个寒颤,正打算接着问些什么,伊宁又接过话茬。 “大哥一大早就来山谷里,饭都没吃吧!”
“是啊,这不是想赶紧把少爷尸体找回来么。”
“那就在我这儿吃点儿?我刚做好的饭,没什么滋味,好歹能垫点儿肚子。” “那就多谢姑娘招待了。”
“大哥客气了,您先到屋子里坐吧。”
“姑娘,这家里就你一个人?”领头的掀了下卧房的帘子,看到里面被褥整齐的放在床头。就又放下了。 “是啊,我父母走的早,家里就我一个人。大哥坐。”
“姑娘真是不容易啊。” 一行人走了之后,伊宁和吴婶把安定成抬出来。
“吴婶,我要去镇上卖药了,你先在这儿照顾他一会儿吧。” “快去吧。” “老板娘,这是今天的药。”
“今天怎么这么少啊?”
“哦,我家里来了个亲戚,生了点病,我在家里照顾他。”
“好吧,那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我这药店可怎么开啊。” “知道了老板娘,改天一定多送点儿过来。”
“快回去吧,你家不是还有病人么?”
张家客栈。 “你说真的?”
“是啊,不然为什么找不到了呢,一定是被狼给吃了。”
“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对呢。”
“三师兄,您多虑了,回去以后我们就还是按原来的说法,说不定师父还会以为是崆峒派使了什么手段把尸体销毁了。”
“好,那我们这就回青州。”
“吴婶,他醒了么?”
“还没呢,我看他的呼吸很正常啊,可就是醒不过来。”
“这入了冬了,天气越来越凉,我得再做一床棉被来,不然他就该着凉了。对了吴婶,我给你和吴伯再做身衣裳吧。”
“不用不用,你去年给我们做的衣裳我们都还没舍得穿呢,你过得苦,多给自己买点东西,别担心我们。”
“咳咳。”
“醒了?大哥,大哥?”
伊宁听到安定成咳嗽,赶忙凑到跟前。
“姑娘,我这是在哪儿啊?”
“这是我家,你是我在山谷里采药的时候救的。”
安定成捂着自己的伤口,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 “我,我躺了几天了?”
“半个多月了。”
“这么久,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伊宁如实说道:“有,可是我看那伙人不像是什么好人,害怕他们伤害你,就没有告诉他们你在这里。”
“多谢姑娘了,不瞒姑娘说,我是被他们追杀至此,多亏姑娘相救,不然如今我还不知该在何处。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许伊宁,你叫我伊宁就好。”
“在下安定成。姑娘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大哥你快起来。你要是再昏过去,还得我来照顾你,你还是躺着吧。”
“公子啊,伊宁不会说话,你就快起来吧,别让她为难了。”
“您是伊宁母亲吧。”
“这是吴婶,我父母早就过世了。吴婶可怜我,就经常过来帮我。”
“姑娘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是采药的。”
“姑娘为了照顾我,花了不少心思吧。”
药店。
“老板娘,最近这镇上有没有什么外人停留,还身患疾病的?”
“外人?没有,这来我这儿买药的都是熟人。”
“那这镇上还有其他药店么?”
“没了,这镇上只有我们一家药店,就这还没什么生意呢。”
伊宁来药店里送草药,正好撞见了打听消息的人。
“老板娘,这是这几天的药。”
“这次怎么送来这么多啊?你们家那个亲戚病好了?”
“是啊,养了半个多月,这才好一点儿。” “这是你的药钱,下次来还是这个量啊。”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老板娘,这位小姑娘的亲戚是你们镇上的么?”
“不是,以前哪儿听说过他有亲戚啊。”
“老板娘,您知道她家在哪儿吗?”
“知道啊,她家就在连翘谷里,可是这谷你还是别去了,那可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进去就有可能出不来啊。”
“多谢老板娘提醒,在下告辞了。”
连翘谷。
山虽无言,然非无声。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是它地裂般的怒吼;那潺潺而流的小溪,是它优美的琴声倾诉;那汩汩而涌的泉水,是它靓丽的歌喉展示;那怒吼的松涛,是山对肆虐狂风之抗议;那清脆的滴嗒,是山对流逝岁月之记录。
“你怎么又在草药啊!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伊宁看见那病人一直在忙活,害怕他的病出问题。
“我的伤早就好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躺在那里什么也不干吧。”
“那明天我们去镇子里给你买块布,我给你做身衣裳,冬天山里冷。”
“好啊,除了我娘还没有人给我做过衣裳呢,你是第一个。”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回去歇着了吧。”
“我自己采药啊才发现原来这么不容易,以前一直是让家里仆人买药,煎药,我还一口不喝的全都倒掉。以后一定不会了。”
“离开家这么久了,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是有些想家了,但我现在武功还没恢复,如果直接回去我害怕又遇上之前那伙人。”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啊?而且你说你家在青州,可是青州离这里好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我奉家父之命去找南海神尼学艺,可是回来的路上就一路被人跟踪,我发现以后想写信回去告诉家父此事,那伙人见事情要败露,想杀了我 。后来,我就跳崖了,谁知道这连翘谷这么奇怪,我从山上跳下来居然就受了这么点儿伤。连根骨头都没断。”他不得不撒谎,毕竟他不想让这个救命恩人因为自己受到什么影响。
“那你知道想杀你的是谁么?”
“是我师弟,虽然我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脸,可是我能听出他们每个人的声音。” “你师弟?为什么要杀你?”
“家父是青城派掌门,再过几年就该把掌门之位传给我们这一辈了,我想,他们是害怕着掌门之位到了我手里。”
“青城派?我曾经听说过。”伊宁眉间的微皱好像在诉说什么。
青城派有个传人叫李八百。
李八百是四川人,不知道他名叫什么。
由于好几代人都见过他,推算他已活了八百岁,所以叫他李八百。
他有时隐居在山林里,有时又到城镇里来。
他听说陕南汉中有个叫唐公昉有志于修道,但没有高明的老师指点,就打算把修炼的方术教给他。
李八百打算先试试唐公昉,就假装是外地人,到唐公昉家受雇当仆人。李八百对唐公昉侍护得非常细心周到。
能充分领会唐公昉的心意,不同于其他的仆人,唐公昉就特别喜欢他,对待他和别的仆人不同,李八百有一次装病,而且病得要死,唐公昉就给他请医生抓药诊治,化费了几十万钱也不心疼,而且为李八百的病情十分忧虑担心。
李八百又让自己生了恶疮,全身都是,又是脓又是血发出很大的臭味,使人不忍心挨近。
唐公昉哭着说,“你到我家来当仆人,辛苦了好几年,现在又得了这样重的病,我想尽办法给你治病,化多少钱也不吝惜。可是你的病总也不好,叫我怎么办啊!”
李八百说,“如果用舌头舔我的疮,就能好了。”唐公昉就让三个丫环给李八百舔恶疮。李八百又说,“
丫环舔还是好不了,如果你给我舔,我的疮就能好了。”公昉就用嘴给他舔疮。
但李八百说,“你舔还是不见好,如果让你夫人舔就好了。”公昉就让妻子给他舔疮。
李八百又说,“我的疮要想完全治好,必须用几十斗的酒洗澡才行。”于是唐公昉就买了几十斗的酒装在一个大桶里,李八百就起床进入酒桶中洗澡,全身的疮果然立刻好了,而且皮肤白得像凝住的油脂,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这时李八百才告诉公昉说,“我是神仙,听说你有志于修道,所以才来故意考验你,看来你是可以受教了,现在我要传授给你成仙的秘诀。”
李八百就让唐公昉夫妻以及三个舔过疮的丫环都用他洗过澡的酒洗浴,他们立刻都变得十分年轻,而且很漂亮。
然后李八百又授给公昉一本炼丹的经书。
唐公昉就进入浙江绍兴的云台山中炼制丹药,服用之后成仙升天而去。
这故事听起来很恶心,可是把李八百当作疯疯癫癫的神仙的人也因此更觉得他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