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怀抱道别离,混沌挣脱弃天真。
鸑鷟随着炎煊茶一同沉睡冰封,执邢雷君去寻离绍,此时余留下的,便只剩下了苏雨年枫以及那些为数不多的天兵天将。
苏雨与年枫算不得是这批新人中最为厉害的,却是遇事最为冷静并有着一身正气,且在二人配合之时,不亚于最为厉害的秋歌。
舞子茉看着那里僵持着的二人,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还不打算认输嘛?”
月无言看了一眼舞子茉,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去,在抬步之时,他又停了下来,对着金子羽低声道:“你去把秋歌带走!”
金子羽随即悄然退开,倒是寒玉疑惑的看了过来,月无言对她说道:“刚刚出来的,有一只漏网之鱼,我且派金子羽去了。”
寒玉不解:“可是金子羽为何会听你的话呢,面具不是火魔为他带上的嘛?”
“那是炎煊茶她忘了,这彼岸面具,虽是有听为其戴面具之命,但是这些炎煊茶手中的面具,全是我亲手所造。”
月无言沉着声音,寒玉此时才明白,炎煊茶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实都在月无言的掌控之中。
不过现在人没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寒玉,那执邢雷君定是去寻战神离绍了,你且去阻拦他,我在这里守着。”月无言吩咐着,寒玉应了一声便朝着刚刚执邢雷君所往方向去了。
就在这时,海底再次摇晃起来,除了他们所站立的这块地方已经破裂,远处竟有一亭台再次爆破,紧接着便是那座亭台周围的房屋楼阁,亭台廊桥,皆在一声巨大的爆破生之中破裂。
舞子茉转身瞧着那个方向,神情愣怔,瞳孔极速收缩,呢喃道:“烛梦台……烛梦台!”
舞子茉来不及吩咐,便起身飞起,朝着那个方向去了。月无言则含笑扫了一眼苏雨与年枫等人,便云淡风轻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随着他的转身,天空之中突然出现无数黑红的影子,接着落在了平面之上。
年枫与苏雨一同瞧去,竟是上百的鬼面护卫!
它们的血色面具泛着金属的冷光,在平面边延一字排开,如同恶魔一般神色冰冷的看着苏雨与年枫,以及天兵天将,就像是在看着它们的死亡一般。
郁言抱着秋歌,途中突然听见下面的亭台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郁言微微皱眉,突然回忆起了这声音的主人,于是落了下去。
菂曼带着众人驾云快速前往天界,途中见人间已再次大乱,一切罪恶的源头,便是从南海的方向而蔓延开来。
人间屠杀不断,火光漫天,叫云上的大家看得触目惊心。
快嘴虎拍了下胸脯退了回来,说道:“还好老子的家不在南面!”
菂曼闻言,转头看着他说道:“修仙者,当以护天下众生为己任,你在这里庆幸着死去的不是你的亲人,就不感到可耻吗?”
对上菂曼那水光流转的美眸,快嘴虎连连点头道是。
“唉,老子就是一俗人,哪里管这些嘛!”快嘴虎站在一边踢着脚嘀咕,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了头,一边张望一边说道,“嘿嘿,俗人就该找俗人说话!”
张望半天,他那嬉笑着的神情陡然一变,扬声问道:“你们有谁看见云离殇了?”
大家纷纷回头,菂曼快速扫了一下众人,问道:“你是说那个治疗术很不错的姑娘吗?”
快嘴虎点点头说道:“对,貌似自我们出来后,就一直没瞧见她!”
大家一下子都慌了起来,菂曼也自责不已,龙烠烈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她,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我大概知道云离殇去了哪里。”
大家都看向他,龙烠烈说出的答案,叫大家都无法反驳。
“她去寻战神离绍了。”
郁言抱着秋歌,未有动作,抓着云离殇的两个鬼面护卫便魂飞魄散化为云烟,云离殇还未从恐惧中缓过神来,便瞧见了郁言那白衣蓝边的身影,孤傲且风华绝代,叫人在叹其美的同时,又跟着生出一丝惧意。
云离殇张大嘴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谢谢”两个字终于要从打结的舌头里挤出来时,郁言俯身将怀中的人轻轻放下,使她靠着身后柔软的的绿植。
云离殇好奇看去,竟是浑身血淋淋的秋歌,这时她也才瞧见郁言身上那大片的红色血迹。
“秋歌她怎么了?!”云离殇里连忙走了过来,焦急的看着昏迷的秋歌。
郁言动作轻柔无比,却还是将秋歌惊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郁言低着头帮她调整好了姿势,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沉着嗓音问道:“想回去吗?”
秋歌不安的动了一下,身子便如同撕扯一般疼痛无比,她吸了一口冷气,听着郁言的话,心里莫名的委屈。
她怎么不想回去呢?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太累了,累到她好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醒来,在一次次醒来后来承受残忍的事实和面对噬骨的疼痛。
“想啊……”她勉强开口,紧抿着嘴唇,脑海里全然是生着漫山月华树的無岭山,慈眉善目的文珹慈祥笑着,墨一那愁眉苦脸算着帐傻乎乎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心。
郁言起身,向前走去,路过云离殇时,一步也不停的冷声说道:“给她疗伤。”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云离殇打了个冷颤,快步来到了秋歌面前,在这一刻恍然大悟:自己的好姐们受伤了自己当然要帮她疗伤啊,需要你郁言来命令啊!
虽是说着,但看见秋歌嘴角的血迹心里焦急不已,也就懒得去诽谤郁言了。
“怎么伤的这么重呢?”郁言离开,云离殇查看着秋歌的伤口,眉头拧在一起,嘀咕道,“特被是心肺,伤的也太厉害了吧……秋歌啊秋歌,常人要是这样早就死了,老娘还真佩服你啊!”
云离殇咂了下舌,探了一下脉,恍然道:“原来有一股力量维持着你的生命啊!”
“哎,问题来了,我该怎么帮你疗伤呢?”云离殇看着秋歌这副模样,心疼又有些无可奈何。
舞子茉察觉到这边的人落下之时,抬起小脑袋看了一眼落到地面去的郁言,便躲到了一旁,直到郁言离开,她才撅着嘴巴得意一笑,走了出来。
身后阵阵冷意袭来,叫云离殇突然冒出冷汗,她警觉转身,正碰上舞子茉那打下来的手,云离殇心里一惊,知道这下躲不过了,却突然被人一推,跌到了一旁。
“哼!”舞子茉气得嘟着嘴巴,直接抬起手,将地面上鬼面护卫掉下的兵器用气引瞥起来,再次打向云离殇。
云离殇重重摔了出去,正头昏脑胀的揉着脑袋呢,抬头见那飞来的兵器,再次给吓了个不轻。
在舞子茉一掌推出去的那一刻,秋歌忍着痛抬手打开了舞子茉的手,那兵器便一歪,偏离了方向,刺在云离殇一旁的树干上。
云离殇斜了一眼身旁的武器,冷汗直冒,抬起头看向那边正交手的二人,像是想起什么的,连忙埋下脑袋在包裹里找了起来,接着将手里的东西一扔,说道:“秋歌,快接着!”
秋歌正费力的与舞子茉交手,待她伸手接住云离殇扔过来的东西时,心里一阵惊喜:莫离剑!
云离殇在一旁解释道:“我和大家分开前年枫苏雨让我带过来的!”
秋歌抬起莫离剑,打横挡住身前,说道:“我也知道现在我打不过你,但是臭狐狸已经苏醒,你要是再不离开,你的鲛人族可不保了!”
舞子茉像是不在乎一般,扬着小脸说道:“哼,有了你,本公主还怕鲛人族不保吗?”
闻言,秋歌一愣,随即勾起嘴角笑道:“想保护鲛人族的是前辈您,想要我力量的也是前辈您,但是力量比我弱的也是前辈您!”
说着,秋歌抬起剑打出,剑气凌人,直接将霄云邪仙的魂魄给逼迫了出来,舞子茉小小的身体向一片落叶一般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霄云邪仙那优美的身姿飘忽在半空中,美丽清秀的脸上带着无尽怒意。
“不知好歹!”霄云邪仙抬起手,已然被秋歌激怒,抬手便打向了她。
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本就虚弱的她在这一刻眼前一黑,再次昏迷了过去。
云离殇虽然未被攻击,但是霄云出现的那一刻,邪气蔓延直她身旁,她像闻到恶臭一般,一时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昏倒在一旁。
“哼,觉得吾弱?那只是因为吾心仍慈,现在,吾可不想再放过你了!”霄云仙子缓缓飘至秋歌身边,俯下身子,细长的手指动作轻柔的抚过秋歌的脸颊,嘴角却是森森寒意。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现在就把你的力量交给吾啊,让吾来替你守护这个天下!”霄云仙子的手自下滑去,一直抚上了秋歌心口的位置,她带着一丝得意,笑得如同鬼魅一般,“让吾来毁掉这个腐朽的天下,让吾来为你揭开那些人丑陋的面纱!”
话音落下,她竖起自己的手掌,细长惨白的手瞬间生出骇人的黑色指甲,看上去尖锐无比。
她邪笑着竖起手掌,将手指靠近秋歌的胸口,做出取心一般的恐怖动作。
一阵衣裳飒飒声,她手掌所去往的位置,也就是秋歌的胸口出,突然闪出一道金色光芒。
霄云讶然后退,抬头之时,一个有着和自己形态一模一样的金色羽衣的女人,出现在她身前,女人相貌犹如天人,眉心金色羽形印记熠熠生辉,衬得她面容越发动人心弦。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个小丫头身体里!”霄云警觉发问。
“我?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啊!”鹓雏微微偏头,露出茫然神情,嘴角缓缓扬起,说道,“我和你,都如同寄居蟹一般,寄托在自己最不该寄托的身体之中。”
“呵,吾管你是什么东西,这丫头的力量,乃吾之所得!”霄云仙子看着眼前这个风淡云轻立在半空的女人,心里莫名的气愤不已。
鹓雏一笑,粲然一笑:“可是这个女孩子,是我找到的最好的身体呢!我为什么要让你来毁伤我如此优秀的容器呢!”
霄云面色一黑,怒不可遏的吼道:“你敢动她!”
“哦?”鹓雏微微一愣,笑容满面的看着霄云,像是寻求肯定答案一般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呢?我想想啊,她是你朋友吧,嗯……看你这么担心我拿她做容器,那她之前,一定是你最好最好,好到在一起说私房话的那种好朋友,我说的对不对?”
不待霄云回答,鹓雏又自顾自的说道:“诶呀,我活着的时候好像就没有这种朋友呢,没人听我说心事,那滋味可真不好!好羡慕你呀,还有个可以谈论心事的朋友!”
“与你何干!”霄云冷声道,“你最好给吾离开她的身体,否则就别怪吾不客气了!”
“呀,还是在生气啊,那我走就不行啦!”鹓雏无奈笑笑,转身就进入了秋歌的身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霄云。
丫头,我也就能帮你到这咯!
霄云看着消失在秋歌身前的魂魄,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一般,愤怒抬手,但在这时,一道寒光闪来,她心里一惊,心知自己不是来者的对手,便再次躲进入了舞子茉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