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和苏墨就以这样最简单的方式相处了。
这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和苏墨成为男女朋友。
过了一会,我把苏墨送走。在我回来的时候,我妈就一直像猫盯老鼠一直盯着我,生怕我从她眼前逃跑了他不能立刻把我抓住。
我努努嘴,“妈,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吧。好吧。想问什么问吧。”
我妈松口气,“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跟苏墨在一起了。”
我有点纳闷,巴巴的走到我妈跟前,神秘的问道,“妈,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喜欢苏墨?”
我妈白我一眼,“我不知道啊。沈恒告诉我的。我们都劝不动你,然后沈恒说有一个人说不定,哦不是说不定,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能说动。然后就告诉我说是苏墨。以我尖锐的眼光和敏锐的嗅觉,我一下子就听出了沈恒话里的意思。”
我无力的把自己摔在了沙发里,听完我的话,我想到了另外一句话。不想当兵的裁缝不是个好厨子。
“说,你是不是对人家苏墨一直都有那么点意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行了吧。苏墨这么优秀的人,喜欢他很正常的好不好。我防御能力很低的好不好。真是的,我又没早恋,干嘛一副我不学好的样子看着我。”我轻叹口气,“累了,去歇会。”
我懒洋洋的走回屋子,把门关上,一下子露出了尖牙和阴险的眼神,拨通了沈恒的电话。
“喂。”
“喂个毛线啊,你小子跟我妈说什么了。谁让你找苏墨的。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能说动我。你还让我妈去找苏墨。你说,你要造反是不是。”
“······累不累,先去喝口水。”
我放下电话,气呼呼的又听话的去喝了口水。又反应过来,抓起电话刚要发作,“念欢啊,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苏墨成功了吧。也的确,意料中的事。从小你就崇拜他,听他的话。”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崇拜他听他的话,他又不是我爹妈。这辈子,我只崇拜一样东西,那就是人民币。你的账我过两天在给你算,我现在累了要休息。”
刚要挂电话,沈恒从那边幽幽的冒出来一句话,“我们说了半天都不管用,苏墨一句话就搞定了,还不是听话。我也是没办法了才去找的苏墨,要不然,我才不会主动联系他呢。”
我挂了电话,吃了点药,躺在床上,回忆着沈恒的话,恩,很浓厚的酸醋味。听的我心里也酸酸的。
迷糊中电话响了,我抓起来放在耳边,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念欢,我下午要去上海一趟。你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不知道啊,问沈恒吧。”
那边传来小声的对话声,当然不是跟我说的。就在我即将要睡着的时候,电话里又有了声音,“念欢,我会跟沈恒联系的,我会在你手术的时候赶回来的。”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因为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当然我压根就没有听出来苏墨的声音。
“······念欢?你没事吧?”
我渐渐的被问得有点烦,不知道时候开始,我讨厌睡着的时候被人打扰。
我猛的睁开眼,拿着电话就吼起来,“你丫谁啊,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吗?你唧唧歪歪啰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烦不烦啊。”然后我就看到了电话来电显示上写着苏墨的名字。
于是一一我愣了。
房间里空洞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电话里没有声音,我苦着脸小声的“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苏墨好脾气的笑声,“我不知道你在睡觉啊。好吧,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了,你休息吧,我准备准备要走了。”
“去哪啊?”
“我刚不是说了吗,去上海。”
“去上海干什么啊?”
“哦,一个模型的展销会,里边有我的作品,可能要拍卖。我得去一趟。”
“啊?”
“啊什么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啊,我去送你啊。”
“你不睡觉了?”
“醒都醒了,不睡了。你几点。”
“······下午两点十分,你别去机场了,老远呢,你去顾朗的办公室等我吧。我还得去他那拿点东西。”
挂了电话,我看了下时间,才11点五十分。
我打开我的衣柜,开始搜刮我的衣服,一件件的都拿了出来,试了一遍也不知道穿哪一件。没过一会,我妈叫我吃饭,心情好的还多吃了一碗米饭。
“你吃那么多干什么啊,浪费粮食啊。”我妈怪异的看着的我。
“怎么了,我这还没嫁出去了就开始扣粮了啊。”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减肥的吗!”
“减肥归减肥。”我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妈,今天你洗碗吧,我有事。”然后钻进我的卧室继续找衣服。
找的半天我浑身都是汗了,随便摸了一件衣服套上了,随便吧,反正苏墨都已经习惯了我的穿着打扮了。
不管我怎么打扮,也打扮不出倪安的气质来。
弄好一切,我看了时间才一点半,我深呼吸几次,出了家门。
步行道顾朗的公司时间刚刚好。
大门口的保安看到我很高兴的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程小姐。”
我冲他招招手,“哈哈哈,请了几天假,在家歇歇。”
刚走到顾朗办公室的门口,手机响起来,我一看是顾朗。
“顾朗啊。”
“念欢,我听苏墨说你要来,你现在到了吗?”“我到了啊,办公室里没有人,你在哪啊?”
“苏墨在路上堵车了,他改了地方,你现在去我公司不远的那家英伦咖啡馆,我在那里边呢。苏墨一会就来。”
我疑惑的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刚到那家咖啡馆的玻璃窗,就看见顾朗挥舞着长胳膊对我招手。
刚坐下,我就不满的抱怨起来,“苏墨怎么没打电话跟我说啊。”
“哦,我跟你说不是一样的吗?你喝点什么?”
我心里着急,心里总是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我抱歉的对顾朗笑笑,“随便吧。”
“你现在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感觉。你是说你失忆是吧。你失忆的那段时间比较活泼。现在反而安静了许多。搞的我都不敢随便乱说话了。”
我笑了笑,“没什么不一样,怎么都是我啊。只不过最近有点不舒服,不想说话。”
服务员端来东西,顾朗给我要了一杯苏打水,我轻啜一口。
“你现在和苏墨在一起了?”
我抬起眼,有点不好意思,“苏墨跟你说了?”
“没有。我猜的。”
我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苏墨不是一个可以留住心的人,你最好不要投入太多。我怕以后你会受伤害。”
“他的心,也许早就被吴忧忧带走了。”
顾朗没想到我会如此冷静,“呵呵,她是一个死人嘛,死者为大。”
“就是因为他死了,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存活在苏墨的心里。”
我心情莫名的不好,看了看时间,“苏墨的飞机要到时间了,他不回来了吧。”
“这小子,说好的怎么不来了。我打电话问问。”
过了一会,顾朗看着我,“不在服务区。”
过了几分钟,我说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除了咖啡厅的比例们,问道一股桂花的香味,那种纯净的甜香,细腻的窜入我的鼻腔,是我顿时阴霾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走了几步,电话响起来,“妈。”
“念欢啊,今天下午就要住院了,手术安排在后天,这两天要做一些常规的检查,就先住院吧。”
我快步朝家走去。一直过了很久,我都没有在接到苏墨的电话。我也没有主动的去打给他。自卑的心里让我不敢去找他。我始终觉得这是一场梦,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害怕当我当真的时候,其实他却是假的。
那种美梦破碎的滋味,就像你像一个你爱的人告白,然后他接受了你,人潮散尽的时候,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那种失落,就像快要落到山脚的夕阳,美过之后只剩残晖。
沈恒给我安排了比较安静的一个单人间。有单独的饿卫生间。他知道我喜欢安静,肯定不适应三个陌生人睡在一间屋子里。
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仪器,做各种各样的检查。我的心情很平静。既来之则安之。
当我躺在手术床上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我是如此的害怕。
手术室里的等全都灭了,只有周围头顶上的几盏大灯非常的刺眼。
我手心里全是汗。恐惧像一群蚂蚁一样在我身上每一寸肌肤撕咬。
麻醉师拿着针管站在我跟前,我腾的一下坐起来,“等一下,我要去趟厕所。”
不等他们回答,我就跳下了手术床。出了门我就脱掉了我的病号服。一路小跑冲出了医院。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在马路上不分方向的乱跑。
我蹲在地上,看着人烟稀少的马路,这时才看清这是一条通往山上的路,而另一条路是通往墓地的。
我摸索着找到了吴忧忧的墓碑,看着石碑上那张日渐模糊的笑脸,忍不住哀嚎着哭出来。
我想着一定是报应。
可是我又不知道,到底报应我的是什么。
我真的不想死,现在我终于有一点体会了吴忧忧死前的心情了。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发疯。
我的脚被山上的石头硌出了血,我没有穿鞋,我是直接从手术室跑出来的,我没有鞋子可穿。我甚至能想到那些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在发了疯似的找我。
对不起,爸妈,沈恒。原谅我就这样跑了出来。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很怕我就那样死掉了。我还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我一直做到了夕阳西下。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我拖着沉重脑袋和脚步离开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看着屋子里坐着一大堆的人,我明白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一切都坦然接受。
可是我还没来的及听他们的训导,就晕倒在了家门口。让那些尚未平静的灵魂,再一次紧张起来。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我睁开眼看见苏墨拉开窗帘的一条小缝,他站在窗前,头顶上是阳光照射下来的光芒。整个人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
他怎么在这?是梦是真?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我坐起来,看着苏墨静静的转身看着我。
这时候我才惊觉,我原来已经醒了。
“还好吗?”苏墨端起写字台上的一杯温水递给我。
我点点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一接到阿姨的电话就赶回来了。你怎么能从手术室跑了呢。”
我岔开话题,裂开嘴笑道,“拍卖还顺利吗?”苏墨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句,“我害怕。”
苏墨走过来,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我听着他的心跳,砰砰的,有一种忧伤的感觉。
“对不起,我是答应过你做手术。可是最后一科我还是害怕。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苏墨,我真的太害怕了。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苏墨就那样拥着我,没有说话。
“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别害怕了,我们不做手术了。听天由命吧。”
然后他坐下来,拉着我的手,“我这几天也挺倒霉的,本来要去顾朗公司的,可是我的手机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找了一大圈就到了上飞机的时间,我也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让你担心了吧。”
我心里豁然开朗。
我摇摇头,“担心到没有,就是有点失望。”
苏墨刮了一下我的鼻尖,“你就一点不担心我跟别人跑了啊。”
我微笑,继续摇头。
原来幸福是可以这样简单的到来。
可是我却不知道,来的太快的幸福,往往不一定能够站的稳,以前所有建立起来的温暖,就会全部倒塌了。
在我还沉浸在我的苏墨刚建立起来的小幸福当中没多久,我的世界就掀起了另一场狂风暴雨。这是我终生没有想到的灾难。
狂风暴雨来的太过猛烈,卷走了我所有的幸福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