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漂亮啊，你们长得只比我差了一点点，呵呵！”
军区医院精神病科的病房里，展颜坐在一张靠背椅上，周围用围栏围了起来。
申友恩和段无瑕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展颜就坐在那里，一看到两人，展颜便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对不起，能不能把围栏的锁打开，我们是同学，不会有事的！”
申友恩看到展颜呆滞的目光，头发扎成一个乱乱的麻花辫，穿着病号服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看向站在她们身后的医务人员说道。
一看那发型就是展颜自己的杰作。
“不好意思申姑娘，病人她很可能会对来探望的人产生攻击性，虽然攻击性不会很强，但是这有可能会影响我们医院的治疗方案。”
“是这样，不过也有道理，你看她还在笑呢！”段无瑕对着申友恩的耳朵小声说道。
【你别这么说，别让展颜听到了。】申友恩怕自己露了口风，便用手机打出来。
段无瑕摊了摊手，给了个随你便的眼神。
本来段无瑕是要在外面等的，可是在军区里面，除了一排排的房子就剩下随时可能出现的巡逻卫兵，段无瑕怕自己在外面无聊便跟着申友恩一起进来了。
“两位请坐吧，时间不要太长，说话声音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这样病人不容易受到刺激！也0许你们的谈话对她的病有一定帮助！还有一个，千万不要提到廖隽两个字，其它的随便谈点什么都可以！”
“都没有人来看过她吗？”
段无瑕背对着展颜小声问道。
“你们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人。”
医务人员是个女兵，大概二十岁左右，笑的时候，两只小酒窝就冒了出来，给人十分亲切可爱的感觉。
“谢谢你！”申友恩怕段无瑕还会多问什么，耽误了探病时间，便打断了她们。
待女兵出去之后，申友恩和段无瑕才向展颜慢慢靠近了一些。
为了不刺激到展颜，她们特意换了精神病科备用的探病服。
浅浅的蓝色，上面有一排排的数字和字母，以不知道什么的规律整齐的排列着。
“你们坐啊，那么客气做什么，在我家不要客气的！”
展颜疯言疯语，可又听不出什么异常，若不是亲眼见到眼前的场景，谁都会以为真的有客人去她家做客了。
“展颜，你在这里还好吗？”
申友恩见展颜还让出个手势，小手都伸到了围栏外面，便拉着段无瑕一起坐了下来。
“我在自己家里当然好了，怎么会不好？”展颜把扎歪的辫子拿到前面，两只手轻轻梳理着。
“你喜欢自己的家吗？”段无瑕见申友恩问的好像没什么用处，便自己问了起来。
“我……家里好是好，就是爸妈都没在，我一个人有时候会害怕，还有啊，这里晚上会有鬼，你们小心一点！”展颜越说越小声，脸上的惊惧却越来越大。
“好，我们会小心的，你怎么知道晚上会有鬼？”申友恩怕段无瑕又刺激到展颜的情绪，赶紧抢着问了。
“真的有啊，晚上会有很奇怪的声音，有时候墙会大哭大笑，还有时候墙会被打，我听到了，咚咚咚，好可怕啊！”展颜缩了缩脖子，飞快的瞥了一眼墙角，又把眼光收回来。
“真的，好像真的有！”为了得到展颜更多的信任，申友恩便配合着说道。
“就是吧，我没骗你，不过白天就没有了，只有晚上才会有！”
展颜说完这几句话人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把辫子上的橡皮筋扯掉开始不停的旋转起来。
“我跳舞，和我的梦中情人一起，你们也跳啊！”
展颜转了几圈，头上的发丝很快垂下，随着她的脚步旋转着，就像瀑布一样顺滑。
看到申友恩和段无瑕坐着没动，展颜停了下来。
“你们怎么不跳，和我的梦中情人一起跳啊，和我的非白哥一起跳啊！”
提到墨非白名字的时候，展颜脸上没半点不自然。
申友恩和段无瑕对视一眼。
“跳吧！”
申友恩看到段无瑕不想动的样子，先站起来了。
“无聊！”
段无瑕仍然没动。
她就不明白了，到底展颜的梦中情人是廖隽还是墨非白了。
“你不跳我跳，展颜我们跳舞！”申友恩把手伸进围栏里面和展颜交握了一下，随后便松了开来。
“非白哥，你跳得真好看！”展颜不停的拍着手，一直不停的笑着跳着，就像孩子一样。
“展颜，你喜欢我吗？”申友恩转了几圈，接着动作变慢，不过一直没停下脚步。
“喜欢，我喜欢你非白哥！”展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申友恩深情的说道。
“你还喜欢谁，除了我之外，要诚实一点回答哦，这样晚上就不会有鬼来打扰你了！”
申友恩不再跳了，漆黑的眸子盯着展颜，不过一直含着笑意。
“我喜欢你，喜欢爸爸，喜欢妈妈，喜欢……没有了！”展颜说到最后还特意摇了摇头。
“不对，还有一个你不记得了，你再想想？”申友恩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不过态度里写满认真。
“我想想，我想想，我想不起来了，还有谁呀？”展颜见申友恩盯着自己，便也迎合着她的眼光。
“你最近还见过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跟你在一起逛街，你们在商业街，记起来了吗？”申友恩把段无瑕说的话模糊的描述了一遍。
“他还对你很好，特别的好，他非常爱你！”申友恩继续说道。
很快的，申友恩就捕捉到了展颜眸底的恐惧，不过一瞬而过，她的眼光又恢复了呆滞状态。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展颜仿佛努力了一番，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你知道，他就是……”
“无暇！”申友恩对着突然开口的段无瑕摇了摇头。
“你的老师你还记得吗？老师，教设计的班主任！”申友恩从旁侧击。
“不记得不记得，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做客，不要就马上离开我家！”
展颜甩了甩头发，指着门口对申友恩说道。
然后还状似不经意地瞪了段无瑕一眼。
“无暇，我们走吧，她既然不欢迎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意思！”
申友恩好像很听展颜的话，突然拉了段无瑕的手，就一起离开了展颜的病房。
精神科病房的门都是关门没有声音的，直到确定申友恩和段无瑕离开了，展颜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敛去了刚才眼里的激动情绪，展颜又恢复了呆滞状态。
“友恩，我们怎么就走了，还没坐一会呢？”
段无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