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金年,过金秋,细数正是九月九。
捧花红,婚纱白,婚车前后挂了彩。
红白玫瑰和露摘,花雨下头轻吻美人笑开了怀。
夫妻笑尽交杯酒,此时新娘开了口。
“今日若能凑够九个九,来日白头到永久。”
小伙子,犯了难, 抓耳挠腮想半天,讷讷半晌才开言
“今年年号是零九,娶亲正是九月九。”
“三九一点都不差,剩下六九哪里有?”
“捧花九朵玫瑰香,礼炮九声震天响。
婚戒字号是九钻,九桌婚宴贺喜忙。
桌上又添九道菜,鲈鱼青虾烧蹄髈!”
新娘浅笑挥红袖,眼如明星眉似柳。
玉葱根,掐指谋: “明明九九少一九,看来你我难长久。”
新郎闻言咬咬牙,跺跺脚来拍拍头。
终于计谋上心头,抚掌长笑大声吼: “明天新婚九日游!”
舞台上的草戏班子气氛搞得火热,就是底下观众有些少。杨字落吧唧嘴道:“这精神可嘉,就是不下功夫,这词照搬可不成,一听就听出来了。”
“我们这讲究的是个热闹,甭管你在台上说什么,能把大家逗乐了就是你的本事。”陈支书的话没有说完,就见一人急匆匆的走来,脚步踉跄,神色紧张。到了面前。一把抓住陈支书道:“老支书你可来了,昨天我不就跟您说早点来吗,请你做知客,怎么现在才到,您看这乱的。”
“行行行,我这不是来了吗,王大麻子你急个什么劲,我就是不来该怎么办不还是怎么办!”陈支书抖擞精神,开始帮忙招呼四邻八舍。
杨字落坐在长凳上,不停的有人让烟,虽说是农村,但样样办的都是讲究。三出三进知客答谢自不必说,亲朋好友相聚一堂,互相客套声更是此起彼伏。没多会,一声炮想,陈支书喊着大家入席。
虽说不认识,但杨字落本就是个自来熟的人,和谁都能来几句,很快就打成一片。推杯换盏,几个来回,有些人已经大了舌头。
这时,只听门口喧哗,一群人围着热闹。只听人群中有人拍打着竹板,唱道:“穿新衣,住新房,新郎今天娶新娘。新床新被新褥子,赶明生个新孩子。”人群中有人叫道:“孩子怎么能说是新的?叫花子你数错了吧?”
说话之人明显不是常住本地的人,因为杨字落看见陈支书和王大麻子他们一脸谨慎,对外面要饭的两人明显带着厌烦与恐惧。
仔细看外面二人,一个是浑身邋遢,满头长发打结的标准叫花子。再看另外一人,和尚打扮,衣着整洁,面带微笑,十分礼貌。杨字落心中一惊,莫非这人就是那半山腰流云落里传言的妖和尚陈奇佳?
听有人起哄,那邋遢的叫花子更是来劲,竹板连响,唱到:“说是新,就是新,为啥官人你不信?从无到有就是新,从小到大也是新。新头发新.....”
“好啦叫花子,你别数了,我且问问你,你是骑马来的还是坐轿来的?”陈支书问道。
那叫花子被问懵了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人群又是一阵一阵哄笑。
和尚见他不说话,往前一步说道:“我是骑马来的。”
陈支书命人取来一些酒菜递给和尚,“那既然你是骑马来的,就请快来快回。”
和尚接过东西,从身上摸出一个红包,道:“我这里有一点礼数,还请东家莫嫌弃。”
要饭的竟然还送礼,大家不住称奇。陈支书接过红包,里面是四十块钱,又包好交给和尚,道:“大师稍后。”转身找到王大麻子,也拿出一个红包,当众包上八十块钱。和尚接过,道了声谢,走了。
“这位远来的客,你是骑马来的还是坐轿来的?”陈支书问还没走的叫花子。
叫花子见和尚说是骑马来的,只得了一点剩酒剩菜,于是说道:“我,我是坐轿来的。”
“既然你是坐轿来的,那请进屋稍等。”
有人搬来一个桌子,就放在门口,上面放着四碗四蝶,和一壶正在温着的酒。叫花子不住叫着要吃这吃那,只要是酒席上桌上有的,陈支书都叫人照办。
酒足饭饱,叫花子也掏出一个红包,鼓鼓囊囊的,递给陈支书。杨字落在旁看的清楚,里面是整整一千块钱。陈支书把钱装进红包装好,叫花子刚想伸手去接,陈支书却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有人驾着残疾的王大麻子的儿子,旁边还有一个十七八岁,长相尚佳的姑娘,看来就是今日的新娘。
二人来到门前,陈支书高声叫道:“新郎新娘,这位是新郎的干爹,今日送来了礼数,你俩该给他磕头。”叫花子不由分说被人让到一个高凳子上坐下,新郎新娘跪倒便拜。
临走叫花子跟陈支书道:“你不回钱就罢了,你把我的钱给我可成?”
“你那是给你干儿子的钱,哪有还能要回去的?刚才不是给你磕头了吗?”末了,陈支书又道:“以后别乱了规矩,不要那么贪。”叫花子悻悻离去。
在一个没人的背处,杨字落问陈支书道:“刚才那和尚,是陈奇佳吗?”
沉默了一会,陈支书说:“我劝你还是别去招惹,还是吃完酒席早点找你的朋友去吧。”杨字落觉得陈支书有些事情没告诉他,说道:“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猫腻?”
想了一下,陈支书道:“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前一阵,有公家的人来找过我,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好像是调查村里婴儿失踪的。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妖和尚的事的,就找我打听陈奇佳这个人,然后就走了。可是过了没多久,又有一群人来找我,同样是问婴儿失踪的事,还打听了开始那个小伙子。我猜,那个年轻人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为妙,今天他来,说不定就是注意到你了。”
杨字落被说的背脊发凉,这里的水当真这么深?“支书,你说这吃人的事,是真是假?”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群人谈话的时候,我无意中听他们谈到了九道大会,八成是邪教,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九道大会?”杨字落惊讶道,“难道公家也早就注意到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