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刀风卷起积雪,慕容连城的刀法与祁阳继有很大的差别,祁阳是杀手,自然是以干净利落为上,而慕容连城却是带着阵阵铁血杀气,那种在战场上磨练的血杀之意有着纵横开阖的气势。
很快,这一片干净纯洁的草地之地,就被鲜血染出了片片绯红,甚至颇具美感,有的地方血多的颜色深一些,有的地方则相反颜色浅一些,甚至有些方只是擦了一点点血迹有轻浅的红色,交错之下,竟是带着死亡气息的美丽。
这一场血杀极为古怪,安静无声,沉默得像是一副画,那些倒下的杀手不管是受伤也好死亡也好,都不曾发出半点声音,静默的死去。
再高的功夫再厉害的人,也顶不住一波又一波的袭击,对方是摆明了要用人海战术将他们困死在这里,慕容连城与祁阳已经渐露疲态,连话也不再多说了,像是要留着力气杀人。
林梓萱看着一群又一群悍不畏死冲上来的黑衣人,目光有些激动,她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君夜瑾还是在乎她,不然这些人不会拼着死,这么多人的代价也要把他们留在这里。
那边的慕容连城不比祁阳强多少,黑衣杀手们见祁阳逐渐不支,自然往他那边分的兵力就少一点,先前大部分人手都是在攻击慕容连城,慕容连城纵使有盖世武功,也经不得此等宵小多次轮番上阵。
那边祁阳手臂已经挂了采,嘴角的血液流出染红血白的衣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功势凶猛的袭来 ,慕容连城别说去帮祁阳,能顾自己周全已经很了不得了,
林梓萱这个现在可以称得上是累赘的人,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连城和祁阳二人看,心里臭骂黑衣人,也太菜了吧?这么多人都没能把他们二人拿下,当黑衣人快要找到破绽救林梓萱的时候,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末将护驾来迟,主子恕罪!”祁明一个箭步冲出跪倒在慕容连城跟前,幸好祁阳拼死护驾,才未让奸人得逞。
“ 祁明……”祁阳一脸是血,见祁明和他身后的一群人终于来了,大叫一声,“你他妈早干什么去了?我一大早就叫人去通知你,你这会儿才赶来,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他妈他干什么去了?!”
祁阳两眼通红,也不知是杀人杀多了,还是给祁明气的,狠厉地瞪着祁明,“在晚点就等收尸了。”
“你大爷的,还愣着干嘛什么?砍人!”祁阳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抡圆了胳膊大开杀戒!
林梓萱除了眉头皱了一下以外,没有出声求救,而是安稳的坐着看戏。
“主子你们快走!我们在后面掩护”最聪明的做法他们两个赶紧全身而退,去找救兵。
那边的慕容连城和祁阳对视一眼,带上林梓萱一步步向后退去。
一连赶了十天的路,一路上还有另一波的人马追杀林梓萱,西凌国公主派人一路追杀,自然是最顶尖的兵马,但这些人在杀到慕容连城这里,大都负了伤,战力不足。
这一路林梓萱疲惫不堪,再三命令马车速度放缓一些,但依然是风驰电掣的前进速度,林梓萱在马车里枯坐了十天。
因为无休无止的骤痛而快要麻木的林梓萱,终于在第十二天的时候,走下了马车。看着马车外面刺目的骄陽,林梓萱惨白无人色的脸上满布疲态。
此时慕容连城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龙章凤姿,狼狈不堪什么的都靠边站。他适应了半晌刺眼的陽光才睁开眼睛,低头看着林梓萱,惨白无血色的小脸,疲惫不堪,暗紫干裂的唇,眉头一皱,把水袋递给她。
“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自然就会解了你的毒。安心的留在本宫身边,本宫自会保你周全。”慕容连城被她那坚强不屈的个性打败了。换着别的小丫头如何能受得了,这个毒。
“本小姐,不想喝你喝过的,怕被你的细菌给毒死。”林梓萱面无表情的道。
“你……哼!不喝拉倒!”慕容连城冷哼一声,不识抬举的丫头,撇过头不愿再看她。
继续赶路,慕容连城有些疲惫的道……
…………
这辆残忍的马车装扮得十分富丽堂皇,有玳瑁做帘子,四角上还挂着玉佩,上好的沉香木只配用来做马夫坐的板子,上面却也雕刻着精致的族纹——当然,避让的老百姓认不出这族纹哪个大家族的,不过看那三十余人护车的架势,便知不凡。
马车盛气凌人地压着官道,矜持地驶入那一道高高拱起的城门,那高大的城门令人望着便生压抑之感,仿乎震天撼地一般的高高矗立着,漆黑的城头砖刻画着沧桑,不知多少年过去,这一道城门抵挡了多少次外族的入侵。
车上坐着一位面覆轻纱的女子,从飘荡着的轻纱帏帐间隐约可见那女子身形曼妙,只是一双眼睛清寒逼人。旁边慕容连城俊美不凡,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便令人不敢直视。
“我们到化城了。”祁阳白衣胜雪,他一向适合白衣,显得超然脱俗。
那女子自然是林梓萱,此时的毒已解,脸色稍微好点,眸光始终清冷,面纱下的朱唇微抿,化城是南凌国的一个小城,此时,他们已入南凌国很久很久了。
“化城在城东,那里有一片画舫,今晚我们住那儿。”慕容连城说完,转身下了马车,不再多看林梓萱一眼。
南凌国不同于东凌国,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宏伟。东凌国多儒雅气息,庄重典雅,而南凌国的则是粗犷豪迈,民风彪悍,连沿路过来遇上的百姓,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爽利劲儿。
而化城做为南凌国的一个小城,此时也是热闹非凡,虽不及国都那般鼎盛,也算得上是一座大城。但是往来的行人依旧透着彪悍之态,这是因为南凌国改朝换代后不论男女老小,自幼习 武的原因。
林梓萱并不知道慕容连城安排的住所是这整个化城里最贵的酒楼,就跟醉仙楼城中的地位一样,非富贵之人不能踏足。
从这个酒楼往下看去,是一条很大的运河,运河上的画舫里,明艳动人的姑娘们正红袖相招,银铃般的笑声将这河面都推起了几个波澜。
傍晚的时候,林梓萱吃了一点祁明送进来的饭菜,坐一在椅子发愣。脑子里却想着事,她也想清楚了 ,君夜瑾不来救她也好,就当出来旅游吧!她本来就想要逃离,那用镶金编织的鸟笼,只是运气不好又进了另一个鸟笼而已。“本小姐要出去逛逛。”林梓萱淡淡说了一句,抬脚往外走。祁阳这些天已经习惯了林梓萱的冷漠清寒,只当她是一个冰块,叫自己做什么,那便是什么,也懒得与她多说话,也跟在她身边。
黄昏沉沉,微风拂过感觉清爽。
当林梓萱往画舫的方向走时。
祁阳一愣,他虽知这一片地方是出了名的销金窝,但毕竟没有来过,只好跟着她走。
画舫装扮得极为华丽,用堆金砌玉来形容也不为过,甚至还挂了几副不知哪位大家的墨宝,只可惜那书画挂在这种地方,平白染了浊气。
极有眼力的老鸨扭着腰姿迎着林梓萱和祁阳,抹着厚厚脂粉的脸上裂开一个谄媚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两位装扮不俗的贵客,只想着是不是有肥鸭子送上门了。
“爷,小姐,这天还没黑呢,姑娘们还在睡觉,要不各位先坐会儿?”老鸨边说边拉着祁阳的衣袖往里走,她见多了来找姑娘小倌的男人,但像祁阳这样,长得这么俊的,却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更多几分热络。
祁阳却是不耐烦地把袖子一扯,缩了手回来,然后又拍了两下,似乎在嫌脏。
那老鸨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毕竟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还算是能吃亏,讪笑道:“这位小爷是想找姑娘还是小倌呢?”
祁阳哼了一声,退到林梓萱旁边,那老鸨立刻明白,这个面戴轻纱女子才是正角儿,连忙笑着刚要说话,林梓萱先打断了她。
“我们不找乐子,我们只是来喝茶。”
老鸨没听明白过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只是……喝茶?”老鸨在这一行也算是做了几十年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竟有些怔怔。
“ 怎么不行吗?”林梓萱挑眉道。
“这……”
“ 那就叫几个小倌过来。”林梓萱说完转身就要走进去,那老鸨连忙拉住她,但却又被祁阳一掌拍开,怒瞪着她,示意嫌她脏了林梓萱的衣服。
老鸨干笑两声:“小姐要喝茶自然是欢迎,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