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云聚云散,一日就这么过去,林府里,叶辰辰整整闭门休息了一天,不知是那黑色黏稠的药物有了奇效,还是吃的鞭子并不是很重,此刻她已经能够行动自如。
这时她在屋内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
两位大难不死的奴仆接踵而至,叶辰辰从奴仆那里接过沉甸甸的黑光绿纹蛇鞭,握住两头轻轻一拉,啪的一声,空气被激起一缕尘埃,满意的笑了。
飘云下,一道浅红一闪而逝,古城墙外,多了一抹亮丽的风景,她背负只露出碧绿剑首的长剑,缓缓进城,一路巡视着什么?
太阳已经西斜,灼烧着天际的垂云,渐渐,白浪眸中焰火殆尽,只留下一团团、黑沉沉、深不见底的深渊,忽地嘴角一翘,自言自语道:“呵,来得可真快,真是粘人啊,幸好当初跑的快,不然我这一世英明啊。”
“谁?”突然一声呼喊打破了白浪思绪。
“你是谁?”白浪反问。
“我是来修门的,你就是那个小叫花子吗?”
“哦,对!”
“那你坐在这里干嘛?”
“哦,啷!”白浪眼睛一瞄,看了看远方。
“什么?”
“哎呀,真是笨啊,看风景啊!看来你也只能修修门了。”
“你怎么骂人!”
“哟,还听出来啦。”
“那当然了!”
“……”
白浪无奈道:“罢了,有酒吗?”
“没有。”
“有肉吗?”
“没有!”
“你怎么什么都没有,那你来干嘛!”
“修门!”
白浪翻了一下白眼,自语道:”好嘛,遇到个木头疙瘩!不修木头还真是浪费了!”
“我有瓜子,你吃不吃?”修门的叶府奴仆忽然道。
“吃!”
……
天色越来越暗。阁楼外渐有脚步声响起,一行三人打着灯笼缓步走来。排头的步伐缓慢,换了一身紫色长裙,身材窈窕,玲珑魅人,此人正是伤好初愈的叶辰辰,后边二人则是白日十分倒霉的老少家奴,此刻他们每人各捧一坛酒默不吭声的跟在后边。
噔噔噔……三人才登上楼阁,便听见两句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小叫花子你可真逗,我们小姐呐,还真是这样的人,就她那酒量,喝两口,不多,就两小口,那可真就是面如桃花、清目含羞、楚楚动人啊!”
“哟,你不光会修门,还挺会修辞的嘛,看不出来啊!不过,那不叫什么面如桃花!”
“那是?”
“那就是一个猴屁股长在了脸上,猴屁股你知道吗,你想象一下……蹦来蹦去、蹦来蹦去……”
“噗……啊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哎呀我眼泪都笑出来了,可从来没人敢背后这么说咱小姐,你是第一个,牛!咯吱,噗。”修门的奴仆吐出瓜子壳,眼睛笑成了弯月儿。
屋内白浪一只脚抬起搭在长椅上,胳膊肘抵着膝盖,嘴里嗑着香瓜子,望着另外一人倚在门旁敲敲打打,好不容易坐下来停住,又呵呵个不停,也真是回味无穷啊,就像他说的,想象一下、想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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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吗?”
“好笑啊,啊……大小姐,大小姐我……”整个大厅似乎被冷风吹过、瞬间一凉。
叶辰辰走至门前,冷冷的看着这两位一只手掌便可捏死的臭虫,也不说话,沉默下来。
白浪咳凑一声,默默地移开长椅上的腿脚,然后用手接住吐出的瓜子壳,迎着叶辰辰的目光尴尬一笑:“林小姐来了,不好意思将这里弄脏了。”
“咯……这会儿怎么这么懂礼貌?笑的还挺灿烂嘛!一会儿我看你是否还能笑得出来?……你!解开了他的绳子?”叶辰辰转头看向此刻畏缩在一边的修门奴才。
“小姐,我?……”修门的奴仆看了白浪一眼,却沉默了。
这时白浪忽然道:“他接到通知在这里修门,看见我被绑在这里,我就求他帮帮我,腰酸背痛的,但是他没有答应,后来我说我要尿尿,他怕我弄脏了小姐你的地方,才帮我解开了绳子,我答应帮他一起修好门之后再把我绑上去,没想到事情还没做完,小姐就来咯……”
家奴忽地砰的一声,磕头在地,身体是战战兢兢,颤抖不已。
叶辰辰瞪了白浪一眼:“哦?你也会修门!你就是这样修门的?”随即看向家奴,沉声道:“原来是这样,你倒是好心,那我是不是该好好奖赏你呢,哦,他帮你那么久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多帮帮他?今晚你就先帮他先尝一尝这新皮鞭的滋味,如何啊?”
“小姐饶命,啊呜……小姐饶命啊!”修门奴才吓的声泪俱下。
“你哭什么,方才不是笑的——很开心吗?”叶辰辰怒哼一声,长鞭一甩,一道黑影去而复回,边角的镂窗应声破了一个大洞,看的身边两个老少家奴触目惊心,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而修门家奴早已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小姐恢复的好快啊,这一鞭子要是打在人身上那真得疼死。”白浪不合时宜的插话道。
叶辰辰饶有情趣的看着他,笑道:“你倒真是不像怕的样子啊,一会儿希望你还能如此怡然自得?”
“怡然自得?不得不得!不瞒小姐说,小姐今天走了之后,我思考了一天,我就觉得自己错的很离谱,好不容易遇到了小姐您这么美丽大方的姑娘,我干嘛还要去流浪呢,不如留在小姐身边,做小姐的牛、马,任劳任怨、认打认罚,只要每天能够看到小姐,就心甘情愿啊。”白浪痛心疾首道。
“呵呵呵呵……人要脸树要皮,你可真是什么都不要啊……”叶辰辰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脏兮兮、破烂不堪的白浪道:“你现在知道拍马屁了?方才不是还听见你说我是猴屁股脸么?我还真当你比较另类呢,怎么一转眼就是这幅奴仆模样呢?哈哈,你还想跟着我?可以!但是得问问我的鞭子同不同意,来人啊,给我将其绑上!”
“是!”老少家奴迅速就位,向白浪挺进。修门的也想去帮忙,被叶辰辰狠踹了一脚,瞪了回去。
白浪毫无反抗的再次被绑,叶辰辰愈发的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手里的皮鞭不停指画,吩咐着这里绑紧一点、那里绑紧一点,等一切完毕,那盛气凌人的目光,那嘴角一丝抽笑,都让人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白浪苦笑一声道:“小姐何必呢,我只是一个小叫花子啊,您这样,有失风韵、更有失大家闺秀的风度啊!”
叶辰辰皮鞭一扬,指着他道:“来人啊,再给我将这张破嘴、烂嘴封上!”
“是!”年轻家奴拿起一块破布就走了过来。
“等一下!”白浪喊道。
家奴一顿,看了一眼主人。
“傻呀,看我干吗,等什么、快堵上!”叶辰辰叫道。
年轻家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忽觉自己蠢得可以,他加速小跑到白浪旁边,抄起黑不溜秋的脏布条就往其嘴里塞。
白浪奋死反抗,吐了一口口水,大呼道:“等一下、等一下,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