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人家的家主在几天前因病过世,鉴于已经发现的尸体丢失脸皮的事情,所以他们不敢将尸体停放在寺庙里面,而是停在家中,临时停放在偏堂里,孝子贤孙密密麻麻跪了一大屋子。
本来他们以为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已经很保险了,而且,家族里还有大批的人马在守夜,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但是在临近下葬的时候,有一个家人多了一个心眼,吩咐道士再检查一下。古人忌讳:只有完整下葬的人,在来世投胎的时候,才能毫发不损,否则,下葬的时候差什么投胎的时候就会差什么。
谁知道那道士一看之下,居然发现,家主的脸皮不见了!
立刻引起现场哗然一片,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呀,有那么多人盯着,那人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将死者的脸皮偷走的?群情恐慌之下赶紧报官。
正焦头烂额的府衙大人只好采取安抚之策,待抓住剥脸皮之人后定会给他们一个说法。送走了群情激愤的人,府衙大人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愁没了。
尽管他们心里明白,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有着邪恶用心的人所做的,但是在没有抓到这个人之前,却始终什么也做不了。他们也请过县域內那些很有名望的修仙的门派来帮忙捉鬼驱妖。道士、巫师、神汉、鬼婆来了一拨又一拨,却始终没有抓到暗中作祟的人!
如今听到了南水湾少东家的推荐,立刻就来请一瑶他们呢!
听到他们的叙述,闵一得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一定是懂道术的人做的,普通人除非变态,不然不会做这么怪异的事情,但是究竟为什么没有一毫蛛丝马迹,这里面应该也有所蹊跷。
“你们最近一次发现尸体出问题,到今天是几天了?” 闵一得微微一皱眉,略微思考了一下,开始提问。
“有五天了!”一个约摸40岁的中年官差立刻回话。
闵一得掐指一算,淡淡地说道:“这应该是一个懂得术的人来做的,不过只在这个县衙的小范围内活动,而邻县则没有发生过,估计道行只是初入门而已,而且,恐怕他的目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为了炼药,放心吧!我们会替你们抓住他的。”
“那就多谢了。”那县衙大人一听大喜。立刻吩咐下去,好生招待这一行人,有什么事情尽量提供方便。
“也不用太麻烦,就是打听一下,哪个地方死人的时候通报一声,特别是在这两天!”
“仙师,你们这一行是要……”
“对!现场蹲守,我们要现场抓住他!”闵一得毫不客气地回答。
“那好,非常好,本官这就去安排!”那县衙大人立刻乐颠颠地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去自己的上司府衙那里通报一声,以此报好消息。唉!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有松动的迹象了。
“师兄就 这么有把握?”一瑶有点好奇的问道。
“十成没有,九成还是有的!”闵一得有点儿小得意!特别是小师妹,用带着崇拜自己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时候!
“如果真是懂道术的人来做的话,就要看他一定是在炼什么药,根据经验,七天可能需要采一次药,如果可能,这一两天我们就要辛苦守候了。”
才过了一天,县衙那边就差人传来消息:东乡村正好有个壮汉因上山砍柴的时候不幸坠落山崖死了。
闵一得得到消息后急忙带上师兄弟们赶了过去。不过到达的时候,他们早已换上普通乡人的服饰,伪装成死者远方亲戚的样子开始守灵。其实,那壮汉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当天晚上果然如闵一得所说平安无事。不过死者家属还是不放心,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感到了害怕。不过,幸好县衙的官差带着一帮据说是太清宫的仙师们赶过来了。
今天是距上次丢脸皮的时间刚好过去六天!一瑶他们开始来陪死者的亲属们一起守夜。
吃吃聊聊,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子太阳就下山了,闵一得他们收拾收拾,就去停尸房门口坐着,聊到近午夜的时候,几个人都有点累了,依旧还是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于是几个人决定轮岗,分班休息,方一定第一班,闵一得第二班,一瑶嘛,就第三班。
从这个排班的顺序来看,如果对手不是太厉害的话,估计一瑶可以一觉安然睡到天明。
闵一得因为有心事,其实也睡不着,眯一会儿就等二师弟来叫他换班,可是左等右等,怎么二师弟还不来叫他?于是睁开眼睛一看,整个停尸房漆黑一片,照理说门口的长明灯是不会熄的,可是现在周围黑咕隆咚一片,情况好像不对。
闵一得准备叫醒身边的一瑶起来,可是回头一看,身边哪有什么一瑶,依旧只是一片黑暗。望着黑漆漆的四周,暗叫:
糟了!
闵一得心里想这下着了道了。看来这里真的是有会道术的朋友。
不过,闵一得也不慌,他带来的包,就是他为今天做的准备,往身边一模,包还在,看来只是障眼法,没什么大不了!
从包里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又从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鸡蛋,用匕首在蛋壳上刻了几个字,把鸡蛋往北面地上一扔,喀嚓,鸡蛋碎了,突然四周的黑暗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收起来,眼前依旧是原来的场景,那些守夜的亲属横七竖八地躺在边上正酣睡着,但决不像是正常的酣睡,仿佛被施了什么法术。
更为诡异的是:巡夜的方一定却不停的在原地打转,一看就是鬼打墙了!
这人还有点斤两。居然连太清宫的二师兄在不知不觉中也着了道儿。
闵一得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还好还有了半坛子白酒在边上,闵一得喝了半口,对准在原地不停打转的方一定猛的一喷,方一定一下子醒了过来,正要问闵一得“怎么了”,闵一得却赶紧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不要出声。
两人悄悄的叫醒了一旁酣睡的一瑶和两个得力的衙役,慢慢的摸进停尸的灵房,那停放尸体的棺材盖子居然被打开了,只见到一个肥胖的身影正趴在一具尸体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子夜的阴风阴煞煞地刮着,吹动那些灵幡“卟嗤嗤”地响。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一瑶忍不住地抖了抖。
“奇怪,怎么乌烟瘴气的,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呀!”那两个衙役在旁边悄声地嘀咕着。尽管知道眼前的屋内不寻常,但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他们的眼睛还未被开光,所以看不见那些东西!
闵一得终于按捺不住了,他首先祭出的是两张有着朱红批注的符纸!守着停尸房唯一的门户和窗户!
口中快速念诀,手指连续舞动急速的画出 一个又一个繁琐的符号!
低眉催动咒语之中,迅速将灵房里氤氲的雾障破掉!
待充斥整个灵房的黑压压的雾气一经消散,于是,那两衙役立刻就看清楚了那灵房里面的状况!
待看清楚,那人正扒在尸体上行凶,立刻就按捺不住,两人配合默契惯了,迅猛的上去一把将他抓住,等他转过脸来一看,竟然是县衙内专门负责烧尸体和安葬无名尸体的徐老头。这太让人惊耸了。
一瑶一看这两衙役一副见鬼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之间认识,而且还很熟的样子。
徐老头看到他们一行人在身后,也一脸的诧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人抓住。
当夜几个人就连夜询问,徐老头被抓住了,也毫不避讳,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原来这徐老头是本地人,因为人生的木讷老实,所以一直未成亲。后来被人引荐到县衙专门负责焚烧那些得传染病而死去的人,或者是将无人认领的尸体安葬到乱坟岗。因为这些事情,对于那些成家立业的人来说都不愿意去做,而他孤家寡人一个,为了混口饭吃,就壮起胆子干了下来。而干这行其中当然有很深的忌讳,你看那些经常与死人打交道的人,脸上阴气太重,普通人做一段时间,脸色就要变了,一年一定要换,不然你看那个脸色就真的像铁灰一般,阴沉黯淡。
而这徐老头居然在县衙一干就是几十年。所以,也算得上是老人了,而且与那些衙役都很熟悉的。
渐渐地岁数大了,十多年前更是得了一场怪病,浑身疼痛,请了很多名医却看不出是什么怪病,但胃口却很好,所以身子越来越肥,但是那头发却在慢慢的掉落,面皮逐渐凹陷,那头与那肥胖的身子越来越不成比例。
“没想到遭报应了吧,整天跟死人打交道,肯定没好下场!”有人在背后暗自嘀咕他的怪病。
正当别人都以为他就要死去的时候,没想到他却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身体还越来越在恢复的趋势,别人私下看着奇怪,就跑去问他。
他总是嘿嘿一笑:年龄大了,好死赖活着吧,这阎王爷大概也不想收留我了!
别人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当是老天爷在眷顾着他,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儿。
看如今这阵仗再联想到太清宫的仙师说这偷脸皮之人是为了炼制药,立刻就估计到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当下还未待动刑,那徐老头就自己将前因后果全部招了。
原来他在最初得那怪病的时候,自己也以为时日不多了,反正自己也无儿无女,平常也积蓄了点钱财,于是就将最后的生命时光,放在了游览祖国大好河山之上,有一次,在黄山逛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见徐老头,就拉住徐老头不停的聊了起来,徐老头原先以为是当地特有的那些骗人算命的,根本不加理睬,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说的十分的准确,把徐老头这一辈子的经历说的丝毫不差,而且还把他的病也说了出来。
徐老头这个时候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急忙问他这个病有没有什么药能医,那个人就给了徐老头一罐子药丸,和一尊神像,叫徐老头回去好好供奉这尊神像,吃了这罐子药,自然就能保他不死。并且分文不取徐老头的。
徐老头拿到神像和药之后,觉得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开始供神像,吃药丸,说来也奇怪,这样做了之后,身体的感觉果然不同了,去请郎中一检查,情况竟然大大的好转。但是好景不长,一罐子药很快就吃完了,一停药的徐老头身体立马垮了下来,这个时候才想到连给他药的人姓什么叫什么,怎么联系都没有拿,看来只好等死了。
这个时候怪事就发生了,徐老头药一吃完,晚上竟然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那个人,在梦里告诉徐老头,要想活下去的,就得听他的话,继续去配那个药,在梦里就将做药的方法和配方告诉了徐老头,其中除了一些药材之外,有一位药就是死人的脸皮一副,刚开始知道这个配方之后,徐老头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但是最终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准备去配药。那个人从此之后几乎隔一段时间就入梦,连现在这个障眼法,是怎么做的,都是那人在梦中教会的。
而为了不让人发现尸体的问题,徐老头就主动去烧尸体和安葬那些无名尸体,每次都是尽量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些事儿,这样就避免了被其他人所发现。虽然之前被发现了一次,但是因为会障眼法,大家也抓不到他,所以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七天配一次药,而靠着这个药,徐老头身体到确实是一直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连郎中都连呼奇迹。而徐老头配了药后,唯一要做的就是,先放在神像前,供一个时辰,才能吃。
闵一得听了之后,不得不长叹一声,看来徐老头先前碰到的不是人,应该是个前代修炼之士,可惜走错了路,不能升仙,但是死了依旧执迷不悟,想借用活人之手,继续炼制丹药来求仙,但是开头错,后面就步步错,这样炼制丹药,怎么可能成功呢。
“师兄!”一瑶在旁边听得义愤填膺,但是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抓住那个主要的指使别人犯罪的人。
“神像!走!快点带我们去那徐老头家里,那尊神像!” 闵一得突然惊呼出声,仿佛立刻想到了什么。众人急忙动身在两个衙役的带领下直赴徐老头居住的小屋。
可是等他们心急火燎地赶到小屋的时候,屋内什么也没有动,唯独供奉的神像不见了!
“哼!哪里逃?”他眼睛望着那顺着窗户飘逸的一缕轻烟,猛然大喝一声。
“在哪儿啊!大师兄!”一瑶进屋后眼光扫射了一圈,没发现。――唉!都怪自己道行太低啊!
只见闵一得右手袖袍一挥,瞬间屋内景象顿时一变,可以明显看到一缕轻烟从存放神像的位置一直到窗户外,划出一道淡淡的轨迹。那是那怪物逃逸时留下的痕迹。
“我们追!”一瑶兴奋地与方一定对望一眼,顺着那怪物留下的轨迹立刻拔腿追了出去。
“小师弟,我们来比赛吧!”这样的事情显然勾动了一平的好胜心,她那颗“女侠的仗义”又在蠢蠢欲动了,与师兄们相比差了一大截,也比不上师姐,但与那小师弟相比可是绰绰有余啊!
真的是面子扫地……与比自己低两阶的师弟进行比试,这能叫比试吗?方一定忍不住对天翻了一个白眼:这是病!没治了!
一瑶却蠢蠢欲动:“好啊,师姐,我们就比试比试!”——比拳脚比剑术比打斗我都是最差的,但是唯独比逃命我可是最强的!(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一平柳眉扬了扬,开怀一笑地说:“今天就和你耗上了!看我们谁先去找那个妖精算帐!” 说完一把把垂落至肩头的长发甩到背后,大步朝那飘逸的轨迹掠去。
白衣一动,方一定居然跟了上来,淡淡道:“小心点,我和你一起去。” 顿时,一平脸上红霞飞,这与小师弟比赛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一瑶看了看他,忽地冷笑了一声,脚下加力,如一只白色大鸟一般飞掠而起:“好,有本事追上我,就和你一起去!”
她对于自己的轻功一贯有自信,除了用剑之外,她从小下了最多苦功的也就是轻身功夫了。正当一瑶洋洋得意地这么想并且顺利地超过比自己高两阶的师姐的时候,心中更加得意。只是突然身边风声微动,扭头却看到身侧白衣一动,大师兄已然在身侧,一边并肩前行,一边对她笑了笑:“小师弟,好高明的轻功。”
他一直与一瑶并肩而行,没有落后半步,不仅如此,居然还若无其事的开口说笑。
一瑶哼了一声,登时好胜心起,尽力施展身法闪电般飞掠,足尖只沾着地面的草叶。风驰电掣中,她一头黑发飞扬起来,蓝色的披风更已在凛冽的夜风中猎猎作响。然而,不管她如何飞驰,身边的闵一得却一直不曾落后她半步。仿佛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不仅如此,那方一定仿佛像得到什么暗示一般,也迫不及待地加足马力追了上来。
几人几乎是并肩飞掠,争先恐后地向前奔去。
不到片刻一座大山便已在望。
哼!不自量力!――蓦地一声冷哼突然从轻烟中传出,随即前面轻烟的轨迹蓦然间停顿,轻烟渐渐凝实,然后有一部分化作一硕大的头颅,巨大的双眼冷冷的盯着后方跳跃的众人,发出阵阵低吼: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追爷,当真是活腻了。――作为一只修为达到万年的老怪物,却被这样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这样对待,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这太伤人自尊了!所以他要报复,猛烈地报复,让那些无知的小辈们尝尝不尊重老人的后果。
随着轻烟急剧收拢凝实,那庞大的身子立刻显现,蓦然一抬,立刻露出数千丈身子,天啦!妖物居然是一条蛇!
那蛇形生物眼见着众人追来,蛇身一扭随后猛的向下一压!
这一幕对于众人来说,就如同是天塌一般,一股狂风蓦然从半空降下。闵一得冷静的向旁边一闪,在狂风落下的瞬间,自旁边一跃而出。然后二话不说一拍储物袋,翻出大把的防御玉符,这些玉符他有很多,出门在外他带了不少在身上,特别是小师弟跟在身边,那几个师尊更是给了他不少本命法宝,可谓是数之不尽,以确保宫中摇钱树的安全。
这些玉符一个个化作层层光幕,转眼间把师兄弟七人的身体迅速地包裹住,与此同时,被光符包裹住的众人停下身子,众人废话不说,脸上均露出凝重之色,这妖物好像很强大的样子。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法术如此强大的妖物。
赵一洁从储物袋内抛出一个古钟,那是她的本命法宝。古钟出现后立刻变大,随后轻轻一晃,发出阵阵钟响,一圈圈无形波纹立刻散开,四周的石块,立刻在波纹之下纷纷碎裂。
那自天而降的蛇状生物,身子一扭,刚刚调转过头,便迎面撞向这波纹,它立刻低吼一声,从口中喷出一股黑雾。
这黑雾威力极大,四周的石块刚一碰到,便立刻生生化为黑灰蓦然消散。
见上情景,闵一得迅速抽出背在后背的宝剑,那宝剑一出鞘就闪烁出万丈光芒,然后光芒内敛凝结成一把黑色利剑,离体而出,飘在闵一得身前。
一掌控了此剑,闵一得迅速地祭出飞剑,向那生物猛烈地冲杀过去。
小辈,尔敢!――怪物猛然大喝一声,身子扭动向飞剑冲撞过去。
二人缠斗的瞬间,赵一洁大师姐右手一召,巨钟立刻旋转起来,其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密集,波纹数之不尽一圈连着一圈,同时也疯狂的向生物散去。
那巨蛇刚刚撞飞黑色利剑,立刻被这巨钟波纹击中,身子蓦然一抖,双目露出嗜血之光,蓦然间张开森森巨口,其大小不次于一座小山的大口张开的瞬间,一道虚影自其口内一闪而出,与此同时,赵一洁面色一变,她的巨钟突然在半空消失。
一瑶虽然在开战的瞬间就被大师兄微微一扫就远离了战场,但她的神识却一直锁定蛇状生物,她看地仔细,在那生物张开的刹那,其口中又有一个蛇头出现,这略小的蛇头一闪而出,咬住巨钟蓦然回缩。
这个时候方一定早已祭出宝剑,闪电般地斩向那小蛇。
此时那蛇状生物身子吃痛,连连吼叫,身子立刻疯狂的旋转起来,一股漩涡很快在它身边出现,四周飘动的石块,也不由自主向着其内被牵引过去。
这庞大地漩涡出现后,闵一得和方一定首先从下方冲出,二人脸上均是阴沉,至于赵一洁,则面色更加难看,她的法宝已经失去了感应。
那漩涡越来越大,庞大的吸力让众人不得不快速后退。
旁边助阵的袁一浩眼见两个师兄受困也赶紧祭出自己的宝剑,随着他目光一闪,利剑立刻冲出,与此同时之前被撞飞的黑色利剑也一闪而出。随着他的身形移动,师兄弟七人都把自己的飞剑全部祭起,顿时几把利剑速度极快,瞬间便刺向蛇状生物双眼。
在碰到其双眼的瞬间,利剑顿时化作气体,顺着眼睛钻了进去。
蛇状生物身子蓦然一顿,瞎了眼的妖物变得更加狂暴,发出疯狂的吼叫,其双眼闪烁红芒,身子更是剧烈地翻滚,众人纷纷避开。
远远地在外围的一瑶看了一会后,她发现这生物除了皮糙肉厚、会喷出毒雾外,似乎没有任何地神通,这就让她惊奇不已。
“师兄,将所有的法宝都往它身上招呼,此物没有任何地神通,只有蛮力。”一瑶又在旁边当起了草头军师。
也不管正确与否,所有的人立刻将此妖物团团围住,所有的法宝都招呼上去。
妖物立即吃痛,左冲右撞,想脱围逃匿。看不见却是妖物最致命的伤害,终于,闵一得的重剑重重一扫,立刻让它见了血,顿时巨蛇猛地震动,“啊!”妖蛇猛然昂天嘶吼一声,然后,像是有感觉一样,身子猛然一用力,挣脱重剑的围困,迅速地向一瑶所在的方向冲撞过去。
瞬间避让不及的一瑶首当其冲身形急忙后退,却被冲撞的余波横扫后只感觉血气上涌,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外斜飞撞去。
闵一得立即大惊失色,让他惊悚的不是一瑶被撞飞,而是那巨蛇的身子居然向那娇小的身子猛烈地扑过去!
啊!——所有的人都脸色巨变,想要救援根本不及!那妖物急速逃遁的速度,简直像闪电一般,在天空中划过片片残影。
这样的逃窜的速度,以他们的修为根本就是望尘莫及!
啊!承受了一记冲撞的猛烈罡风之后,一瑶自觉得喉头一提,一股鲜血涌上心头,她立刻强忍住吞咽下去!——妈的,老子居然会受伤?
还没等她转过念头,却赫然发现,那巨蛇,那巨蛇居然向自己冲撞过来!
啊!啊!……救我,快点救我!——嘴上尖叫,可是却却喊不出声来,那无形之中的压力,已经让她发不出任何声响。剧烈的罡风已经迫压她将身子伸直,头颅微微昂起,于是她更加看清楚了那越来越像自己迅猛冲撞过来的巨蛇,还有那紧随其后师兄弟们大惊失色的眼光。
距离太远,他们根本就无法救自己!
完了!——一瑶心中暗叫,难道自己的这条小命儿就交代在这里了!
身体在向后倒飞的瞬间,突然间一瑶觉得异样,自己的身体被一阵微风轻轻的扶助,然后自己的面前突然升起了一片白色的光幕,它隐藏在空气里,如果不是在近处,根本就看不见。
这是………
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突然不知如何出现的光幕,不仅保护住了自己,更为神奇的是,那巨蛇冲撞所卷起的飓风,居然被这光幕生生的挡住了!
一瑶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光幕,她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
背后有微风托住,让自己不再后退,但是前面,前面虽说有光幕暂时阻挡,但是能够阻挡那巨蛇的冲撞吗?
“砰!”仿佛两个高速运动的物体剧烈冲撞在一起一般!半空之中发出了震天的声响,仿佛十里之外均可闻。
巨蛇一头就撞向了光幕,身子立刻被弹飞而起,原本已经遍体鳞伤的她,这下更是雪上加霜,立刻狠狠的向地下坠落去。
一瑶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然后就看见那光幕 在剧烈的冲撞之下化作点点光斑!然后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一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师傅!——有一个词始终哽在喉咙,没有发出来!因为微风拂过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那是一种礼佛的檀香,自己可是整整闻了5年之久!
四下一扫,哪里有师傅的影子?难道是自己做梦了?
可是那礼佛的味道早已深入骨髓,自己怎么能够轻易的就忘记了?
“怎么样?你没事吧!”闵一得他们迅速的围拢过来,根本就无暇去理会那坠落的巨蛇,而是先看小人儿是否有恙!
“我没事儿!”一瑶惨白着一张小脸,惨然一笑,却有点儿心不在焉!她还在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一幕!
“小师弟,你真厉害,怎么做到的?”
“太神奇了!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挡住了它的攻击!”
……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一瑶。
“我……”平常伶牙俐齿的一瑶,这会儿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说不是自己,而是被现场突然出现的一座光幕给救了,可是这哪里有痕迹呀!又或者说是师傅救了自己,可是师傅他现在在哪儿啊!说不定还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呢!
“好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快点把这丹药服下去!”只是眼光微微一扫,闵一得立刻就发现一瑶已经受了轻微的内伤。
“谢谢,大师兄!”一瑶接过丹药放入口中,不再理会众人,开始闭气修炼,恢复自己的实力,顺便理清自己那乱七八糟的思绪。
今天的事情真是见鬼了!虽然她心里认定十之八九是师傅救了自己,可是师傅怎么会一直跟着自己呀!先不说那太清宫严格的规定,单单这近一年的时间,一瑶可一直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呀!如果师傅是发现自己情况不对,在很遥远的地方救援自己,但是这路程也太遥远了呀,即使是仙力民不可能这么远?这不科学呀!
一瑶越想越糊涂。
众人留下赵一洁守候一瑶,然后其他几人,迅速去寻找那已经摔得半死的巨蛇,那蛇皮、蛇丹、蛇髓等等,那可浑身都是宝哇,都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宝物!
收服了妖物,此地事情也算有了了结。
只是一瑶再次上路的时候,她却始终在有意无意之中向后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怎么了?”方一定很是奇怪。
“没什么!”一瑶摇了摇头,也许自己是心里想师傅了,才会出现了幻听。总感觉自己的师傅就在身边一样。
出门了快一年了,自己还真的没有想过师傅呀,难道是因为师傅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半步,所以才不会想他。
从未离开过自己半步,怎么可能?
一瑶甩了甩头昏脑胀的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虑抛在一旁,专心赶路。
也不知那徐老头怎样了。
最终徐老头被移送县衙法办,不过徐老头并没有熬到审批的那一天,没了药物的支持,没过两个月,徐老头就一病不起,死了。
“请问仙师,那些药是什么东西?”府衙大人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原来,在他们准备告辞的时候,县衙、府衙两位大人亲自来相送,以表感谢。
“那只是一个痴迷修仙却没有成功的人,到达寿限的时候,魂魄不去投胎,凭着一股执念,通过各种缩主寄宿的方式继续滞留在人间而已,虽然对人尚未构成什么危害,但因其行事不合常理,所以是不为世人所容的。”闵一得故意将妖物说成是人,只是为了不引起必要的恐慌,众人默!
“其实,这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人是不能逆天命而活的。”一瑶感叹。
古往今来,人类用尽办法延续生命、延缓衰老,古代常说人生七十古来稀,现在则是人生七十小弟弟,不足为奇,但是要保持青春,还是不容易,所以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护肤品,精华露等等。 其实道门之中,延缓衰老,古来也有很多办法,有用药,有用术,不过有得必有失。一般都不会铤而走险,心存侥幸,不然一定会得不偿失。
一瑶现在感叹很轻松,只是她没有想到,若干年后,她的师傅会为了她而硬生生地逆改了她的命格。
“小师妹,人间的历练我们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可能要去黑森林了!”太清宫规矩:下山历练的弟子在经历人间的烟火凡尘历练后,最后总会绕道去黑森林,那是有魔兽出没的地方,如果门下弟子能够杀死魔兽取得妖丹,那是最成功的。所以,一瑶他们一行也不例外。
“二师兄,我们快回去了吗?”一平在旁边忽闪着大眼睛扭头问方一定。只要逮着空隙,一平总会当一个好学的乖宝宝。
“嗯!”方一定抿紧嘴唇,眼角的余光都不扫一下问话之人,脸色冷峻得比大师兄还要硬。
对于他们这种相处的方式,一平也不为意,早已习以为常的她扭过头与一洁说着姑娘家的悄悄话。
一瑶在旁边看得只摇头:唉!二师姐,你还要还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