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杨氏这样说,卫玥想都没想就跑出去了,自己这个母亲自从知道卫敬文高中以后就一直后悔,这时候只怕是偷偷要去见卫敬文,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怎么能毁在她的手里。
别院。
卫敬文与卫晴朗两个人在别院里坐着,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就静静的喝茶,卫晴朗见卫敬文眉眼中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是自己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自己也不好下定论,
卫敬文也觉得与卫晴朗好像很早就认识一样,明明是第一次见总觉得有几分亲切感。
“这幅画是你作的?”卫晴朗先开口问道,玉宝拿来的这幅画与自己当初在街上买的好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玉宝离开后卫晴朗特意翻出了之前买的画,见这两幅画的著名都是同一个人,卫晴朗都觉得有些后悔怎么当初没有早一点认识卫敬文。
“正是学生所画。当初刚到京城,还全靠金爷救济,让我住在他的府上,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将府邸租下来,说来惭愧,竟然要沦落到卖掉自己的画来生活。”说起这些过完卫敬文还觉得历历在目,时间过得也快,一年之前自己过得是什么生活,现在又是什么生活。
“你不必为此自责,爱画之人都不愿意卖掉自己的画,可是能够卖出这样的价钱你也应该觉得自豪才是,如今除了几个名家,也就算得上你的画最值钱了。”好几次有人来见卫晴朗的时候,见书房里挂着的画还以为是出自名家之手,殊不知只是自己在街上几十辆银子买的,那时候卫晴朗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好眼光,如今看来是识人太晚。
“不知道大人今日叫学生过来所为何事?”卫敬文虽然不懂官场上的阿谀奉承,但是为人处世之道还是明白的,卫晴朗位列三品,没事不会叫自己来闲聊的。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知当今朝中是何局势?”
“权贵一派,保皇派,清流一派。”卫敬文就知道不会只是来喝茶这么简单,虽然自己也不喜欢这些为官之道,那也好过在王府里和萱娘讨论姨娘要好多了。
“保皇派以当今单家为首,那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淑妃的母家。权贵一派以齐家,耿家,余家势力最胜,至于清流一派,是本官与内阁学士林贤忠为首。你已是定下来的翰林院学士,你觉得你是哪一派的?”卫晴朗说的这些卫敬文早就已经知道了,来的路上甄勤之已经都和自己说过了,没想到卫晴朗的目的果真与甄勤之所说的都一样。
“学生是从豫州参加应试选拔出来的,现在参加春闺才进入翰林院的,民间而来,当然是清流一派。”卫敬文说的这些也是甄勤之嘱咐过的,不管是哪一派,翰林院自古是培养学生的地方,多少权贵世家子,还有皇子都是从哪学过的,卫敬文既然已经进了翰林院就以为着一半已经与势力之争划清界限,对于卫晴朗的提问,只要如实回答就好。到了现在,卫敬文就真的彻底佩服甄勤之了,这才配的上有诸葛之称的甄勤之。
那杨慧娘果真来了别院,隔着老远藏在门后面看着屋里的卫敬文,也不让人进去通报,时隔一年,卫敬文不仅没有被岁月与生活打磨成颓废的样子,反而越发有男子气概诗人的才气,杨慧娘好生后悔当初怎么就听了卫玥的话离开了豫州。
“唔。”卫玥从后面看见杨慧娘悄悄躲在门口面,见她看着卫敬文的眼睛都放着光,眼看着她抬起了左脚想要进去,卫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向后拖过去。
因为是害怕极了,被人逼到一定的境地,卫玥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将杨慧娘拖回去了,到了没人的地方,卫玥狠狠打了杨慧娘一巴掌,那杨慧娘捂着脸看着眼前的卫玥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
“我是你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做。”杨慧娘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是自己曾经那个胆小的女儿,她变得凶狠残忍她都可以接受,可是怎么能够打自己。
“你是我母亲,一个拖后腿的母亲。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去找卫敬文。”
“是有如何,卫敬文现在过得比我们好,我去求他原谅当初自己的虚荣,求他重新收留我们有什么不对。”杨慧娘见被卫玥抓个正着也不再隐瞒。
“你疯了是不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你就打算这么毁了?那卫敬文不会原谅我们,你的好梦应该清醒了。”
“卫敬文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会原谅我的,难道你愿意一直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吗?”杨慧娘见卫玥还是不愿意让自己去见卫敬文忍不住双手抓着卫玥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事到如今,卫玥已经一错再错,非要等到一发不可收拾才肯罢休吗。
“你还不明白吗?从我们从豫州逃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再和卫敬文一同生活了,即便是他能原谅你,那卫晴朗能接受你我这样的人存在吗?我与卫敬文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也已经是他的下堂妻。就算是卫晴朗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曾氏能容忍你败坏卫家的名声吗?我多次想要杀卫瑾萱都不得手,她又能放过我们吗?”卫玥的声音盖过了杨慧娘的声音,随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杨慧娘都向后退一步,最后跌坐在地上,像卫玥说的那样,自己早就已经和卫敬文不是同路人了。
“是我之前一直都弄错了,一直以为卫瑾萱才是绊脚石,如今看来真正挡路的人是卫敬文,他要是真的死了,卫晴朗又能和谁相认,没了卫敬文卫瑾萱这辈子都不能证明自己才是卫家的血脉。”卫玥恶狠狠地说道,杨慧娘听她说想要杀了卫敬文才真的觉得自己的这个女人早就不是自己当初的那个孩子,眼前的人让人觉得饿可怕。
“你不能杀他,他现在可是朝廷的官员,杀了他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杨慧娘几乎是跪在地上求卫玥,为了卫敬文也为了自己。
“我们早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此时的卫玥脑袋里只有想着卫敬文必须死,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根本注意不到身边的人,自己已经过惯了繁华的生活,如今京城内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倘若让她走在街上被人嘲笑,那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她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都是从萱娘那里偷来的。
别院内,卫敬文与卫晴朗详谈甚欢,从卫敬文在作画与诗词歌赋方面的造诣,卫晴朗是越来越欣赏他,除了开始的那段不愉快,见他深知自己的立场卫晴朗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周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玉宝派出去的人眼看着卫敬文离开才回去复命。
周臻此刻能够猜到卫玥的心情,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手上的茶杯的花纹心情甚好,敢动萱娘,任何人都不行。
自从上次萱娘再次被人袭击之后宛如和修罗两个人又紧张起来,几乎是交替时时刻刻守在萱娘的身边,这次萱娘也没有多说什么,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就任由宛如两个人保护着,毕竟敌人在暗处。红月的尸体始终都没有人去偷,正应了周臻的猜忌,区区一个棋子是不会有人去偷的。
周璞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周臻府上的消息了,派出去的人回禀报红月已经没了,临死前也没有出卖周璞,周璞轻蔑的笑了一下,那嘴角的弧度像极了周臻,只不过一个是嗜血一个是玩味。就算是红月死之前没有出卖自己,周臻也会猜到是自己多年前派出去的人,即便如此又能怎样,自己终究是他的哥哥,他还是舍不得与自己翻脸,周璞对红月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知道,只不过比起这个棋子,他更需要那个在卫晴朗身边的卫玥做自己的棋子。
这一日,萱娘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卫敬文有危险让自己小心。自从上次卫敬文从卫晴朗的府上回来,两个人好像好的和一个人一样,卫敬文还将甄勤之介绍给卫晴朗认识,几个人经常见面,萱娘不知道这是何人给自己的信,如果说卫敬文真的能有什么危险只怕是来自卫玥的。
“萱娘。”卫敬文这时候来到王府看望萱娘,这是上次给他介绍姨娘之后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
“怎么你想明白了?”萱娘开玩笑地应道,不知道卫敬文这次过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消息。
“你看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卫敬文这才想起来上次匆忙离开的原因,身后跟着的甄勤之也想起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
“那你找我还能有什么事,现在比以前要忙多了,那不成是不想去教书了?”
“卫大人邀请我和勤之明日出游,这不是天气好了,已经是夏季了,外面的景色正好,我想着你的生辰也要到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你们这些人一起去我去做什么?我又不能和你们吟诗作对,也不能给你们作画,再说,现在父亲是高官了,我这过回生辰难道想用一次出游就打发我吗?”萱娘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萱娘的生辰原本卫敬文是准备送她那套金线的,谁想到刚回来就忍不住炫耀,现在可好自己又要再寻个礼物。
“哪有,这都好说,你要是不想去,回头为父再给你寻个好物件回来。”卫敬文自然是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女儿,萱娘这一年也是吃了苦头,自己现在已经是有钱有身份了更加不能亏待了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