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踏上那片熟悉的沃土,被日新月异的变化震惊了,以前坑坑洼洼的土路没有了,变成了平整宽阔的水泥路,那些低矮的瓦房没有了,换来的都是三层的漂亮小洋楼。家家户户都安上了自来水和太阳能,几乎和城市一样了。
以前安静冷清的静花村,现在变得与众不同了。塑料大棚、养猪场、养鸡场、
棋牌室、超市、网吧、甚至小型的滑冰场都有了。
我曾经以为,像我这样拥有一定的教育,长期工作生活在深圳里的年轻人,无法将自己的情感和生命从农村的生活观念中彻底抽离,我们想融入城市,可我们时常感到漂浮,没有根。
可是我们回到家乡时,因我们所受的教育和城市生活的体验,已经让我们建立了一套有别于农村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我们时常困惑,是农村不适合我们,还是我们长期在外打拼,跟不上农村的急剧变化呢?
总担心对于农村的亲密感在逐步消失,而在城市里的根又未扎稳,我想飞上天,飞得越高越好,可是总有人抱着我的腿,把我从空中拽下来。相对于金钱,我更愿意谈理想,但是农村人,特别是那些年轻人更关心的是钱,挂在嘴边的就是你挣了多少钱。
进看到家乡的变化,这种突飞猛进的发展,我想我的那些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如今的静花村已经半城镇化了,乡亲们的思想已经不再封建落后了。
“静娴,认识了这么久,还没问过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你温柔善良,长得也不丑,对我好啊,很真诚。一个女孩子,就是在等一个对的男人,这个男人必须理解她,心疼她。我一直渴望有这样一个男孩子,很温柔善良,真心实意地对我好,例如在我饿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买来我喜欢吃的东西,天冷的时候紧握的手给我取暖,无助的时候安慰我给我擦去生命中的脉脉清泪,快乐的时候,和我一起疯一起笑,无忧无虑地和我聊天,什么事情都愿意和我分享,这些都都有了啊。所以我喜欢你啊!”
“呵呵,还有吗?”
“当然还有了,你优点很多了,你安静起来也许略显忧郁,但是你其实很乐观,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子,你虽然不是玉树临风但是很耐看,笑起来很迷人,最重要的就是善良温柔,愿意陪我去做我那些喜欢的事,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秒都很踏实,很开心。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打拼出理想的生活,很幸福地生活着。”
“听你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踏实就好,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虽然我们也有鸡毛蒜皮的争吵,但是我总觉得你很亲切,你给我的感觉也很踏实,马上就到家了,我给你说啊,我家可比不了比人家,没有小洋楼,只有三间小平房。估计让让你受委屈了!”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的人吗?我爱的是你的人,和其他任何东西无关,所以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只是我担心见了你爸爸,不知道该怎么说?丑媳妇见公公,心里七上八下啊,伯父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不会的,我喜欢的,我爸肯定喜欢,我爸是一个特别开明的人,从不干涉我的任何事情,如果你觉得紧张,我给你讲个笑话啊。”
“呵呵,洗耳恭听!”
“我们村俊飞找个女朋友叫朱静,那年他带着女朋友高高兴兴地回家过年,进院子后发现妈妈正在厨房做菜,他妈妈也没注意有人进来,俊飞就大声喊了一句,妈妈,朱静来了。可能是他普通话不好,方言太重,听起来就是,猪进来了。她妈妈一边切菜一边说,猪进来了,就把它赶跑啊!他女朋友一听火冒三丈,立即和他分了手。真是太无辜了,俊飞那小伙长得那么帅,至今还单身呢?”
“呵呵,俊飞真是躺着中枪啊。还好,我相信你的普通话可以,要是你给你爸说,静娴来了,他也是忙着切菜没看到我,听成‘进闲人了’,然后帮我赶走,怎么办?”
“呵呵,你想象力真丰富啊?你放心,我不会这样说的,别人情侣之间都用一些暧昧的称号,例如,小妖精,小可爱,小迷人,要不我就喊你,小傻逼吧!”
“你才傻逼呢?你好坏啊,看我怎么收拾你,居然这样说你老婆,你死定了!”
我哈哈大笑,急忙跑开,唐静娴在后面拼命地追我,这种情景让我突然觉得有一丝浪漫,很有趣。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和唐静娴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当时我在深圳大街上,以为她是一个妓女,狼狈不堪地逃跑,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满大街地追着我喊,问我叫什么名字,我随便说一个名字“地瓜”骗她,然后她就不停地喊着“地瓜,你等等,地瓜,你等等——”好像我欠她的地瓜钱一样。
想起以前的事情,突然感觉妙趣横生,忍不住边跑边笑。人和人的缘分真是说不清楚的,常言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曾经一见钟情的绿蝶,在心中渐渐远去,像一个天使一样飞走了,而面前的这个女孩,却真真实实地和自己有了交集。人的一生,总有相忘于江湖的那个初恋,和相濡以沫的另一个人在一起。
她终于抓住了我,粉拳如织地打着我的胸膛,说我坏死了。我笑着说:“静娴,我知道错了,我怎么能那样喊你呢?我要庄重地和老头子讲,爸爸,这是你的儿媳妇,我心爱的姑娘,唐静娴。我想爸爸一定笑容满面地喊你小娴的,很高兴见到你的。”
“那我怎么称呼他呢?可以直接喊爸爸吗?”
“当然可以了啊,这样才能拉近距离啊,亲切感上来了,就好相处了啊!”
“恩,好的,你一定要给我鼓劲啊!”
“放心吧,我会紧握着你的手,给你鼓励的,不要有压力,我爸爸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我想他一定会喜欢他的儿媳妇的!”
我们手拉这手,愉快地走着,突然村里的一些小孩子哗啦一下围了上来,大声喊着:“村里有新媳妇了,都来看新媳妇了!”
唐静娴的脸刷一下红了,真是面红耳赤啊,急忙从包里掏出一把把糖果,分给调皮可爱的孩子们。
不一会儿,大人也围了上来,一个个眉开眼笑地盯着我和唐静娴看,议论声不绝于耳。大多都是夸唐静娴身材好,当然也有指着她那被坏人毁了容的脸说事的,总体来说,赞美大于嘲笑。
我和唐静娴分工,一个人发喜糖,一个人让香烟,和村民们亲切地打着招呼。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的家。
父亲站在门口,一看我回来了,先是一怔,突然热泪盈眶,闪着泪笑了起来,很慈祥地望着我,嘴角动了一下,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爸爸,我回来了,这是我女朋友静娴!”
“爸爸,我是静娴,见到你很高兴,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你身!”
“好,好,合身,合身,快进屋吧!”
父亲接过唐静娴给他买的衣服,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贴心的礼物,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做车很久了吧,渴了吧!爸爸给你们倒茶!”
父亲笑着,找出两个杯子,打开暖水瓶的塞子,先倒了一点开水,摇了摇,洗干净茶缸后,再倒了两杯白开水。我们农村把喝白开水都习惯性地喊喝茶,这种习俗,我想是因为上一辈人穷,对生活的一种乐观的态度,一种调侃吧!
倒了白开水之后,父亲又急忙打开柜子,拿出四五个苹果,然后去压水井旁边去了,几分钟之后,他用一个好看的盘子装好苹果,端到唐静娴面前,笑着说:“小娴啊,快吃苹果,吃苹果啊!到家了,千万别生疏,自己家,安心住安心吃,你们的房间,爸爸已经给你们收拾好啦,我去煮水饺去,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坐车肯定很累吧!”
“谢谢爸,爸爸真好!”
我笑着问父亲:“爸爸,饺子还没包好吧,我们一起包吧!”
父亲点点头,于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唐静娴似乎第一次包饺子,虽然她兴致盎然但是饺子的形状还是被她包得有些歪了,我开玩笑说,静娴现在包的是饺子,等一下跳到开水里,亲个嘴就变成馄钝了,全家人笑成一团,我趁机把面粉抹在她的鼻尖上,她娇嗔地回敬了我一把,看着彼此白乎乎的脸,我们相视而笑。
其乐融融的气氛,让唐静娴的紧张感荡然无存,开心地包着饺子聊着天。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每人盛了一大碗水饺,吃得津津有味。
“爸爸,你做得饺子真好吃,城市里可吃不到这么香的饺子啊!”
“好吃就多吃点,吃饱了好好休息!”
家的感觉真的挺好的,房子虽然没有别人的小洋楼看起来气派,但是屋里很干净,父亲早已经买了一个很大的席梦思床,两套崭新的棉被,花枕头。
等我们吃完饺子,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时,父亲叮嘱我们掖好被角,别冻着了,然后轻轻地给我们关好房间的门,到自己房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