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辰带着琉鸢顺着山崖飞驰而下,这时琉鸢才看清楚,山崖倒吊着一个巨大的瀑布,瀑布下是一个山谷。
“这儿好美。”琉鸢感叹道。
镜花水月,人生静美就是对此处最好的形容。
瀑布下接洽着一个巨大的仙湖,仙湖和瀑布接洽处波澜迭起,而湖面却异常清澈平静,湖的四周种植着一株株仙树,不止一种,有各种颜色各种形态。此处没有声音,没有鸟儿,没有鱼儿,甚至…..没有风。
“这里的时间被冻结了。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几百几千年来,从没有变过。”胥辰徐徐说道。
“冻结时间?真的可以吗?之前虽然从天书上看过,但据说不是已经失传了吗?”琉鸢惊叹道。要想冻结时间不只是修习法术那么简单,六界轮转,有自己的规律和力量。要想改变时空,就要有与六界相当的力量。只怕是帝君都没有这个能力吧?
胥辰向山谷的山洞中走去,并没有理会琉鸢。
琉鸢暗道:上仙的脾气真是阴晴不定….
即使如此琉鸢还是跟了上去,山洞中冰冷异常,里面有一根根冰柱伫立。冰柱中是一根根彩色的羽毛,琉鸢颤抖着呼吸,越走越慢,在冰洞中根本调动不起灵力,胥辰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拉过琉鸢,划了一个圈,筑成结界,将冰冷隔离开。
“现在还冷吗?”
琉鸢摇摇头,“还好,”伸手指了指冰柱中的羽毛:“这是何物?”
胥辰沉吟片刻后,回答道:“这是凤翎。”
“什么是凤翎?”琉鸢不解。
“凤者,重明之鸟也。引魂升天之使者,辟邪压胜之灵物。故此上古魔兽与凤势不两立,四处砍杀凤族。此后凤极难寻,到了前古时几乎全部灭绝。前古的天帝之子,也就是现在的帝君出征讨伐魔界,无意中救下凤族的公主,公主对天帝之子一往情深,许诺此生非他不嫁,还将凤族上古时的族中秘术和宝藏都赠予他。于是天帝之子利用公主赠予的凤族仙术和宝藏当上了帝君,并将公主迎娶为后。公主以为此后便是蜜意浓情,幸福美满了。”说到此处,胥辰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抚摸冰柱,冰柱里的凤翎随之发出耀眼的光芒。
“初登天位的帝君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陪伴公主。公主只能自己待在天宫,此处是公主最喜爱的地方,处处都是生命的气息。公主一有时间就到此处,一呆就是数月。彼时帝君已经有了一个又一个新欢,便也顾不及曾经助自己夺得帝位的公主。公主越来越伤心,此处便越来越冷,越来越孤寂,鸟儿不再飞来,鱼儿不再遨游。
突然有一日,帝君带着许多礼物前来寻觅公主。公主很高兴,以为帝君回心转意,重拾旧情,不料帝君提出,征战中有一阵法需要凤翎,希望公主能把凤翎给他,助他战胜强敌。公主了然地取出自己的凤翎,那一刻,公主已经明白。在帝君的心中,没有爱,只有权力。
绝望之下,公主想要了断自己,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这会是凤族的最后一个孩子。也是凤族唯一的希望。公主安静的把孩子生下来,却在生下了孩子之后,自毁元真。留下了这一根根凤翎。这个地方的时间突然静止了,再也没有生命,没有喜悦。”
“你说的...那个孩子,是你吗?”琉鸢轻轻地问。
“是。我懂事以来就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天圣母并不是我的亲母。我常常来这里看我的母后,也许是血脉的原因,这里的凤翎总会与我产生共鸣。”胥辰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所以你才会那么怨恨你的父君?”
“不,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母后。小的时候我不愿休习法术或者是学得不好,他就会将我囚禁在水牢,一次次鞭笞我,惩罚我….对于他而言,我只是一个工具。”
琉鸢突然觉得很难过,要经历多少痛苦折磨,才能把这一切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要受过多少次刻骨铭心的伤害才会终日以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示人?
琉鸢走上前,拥住胥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陪着你。除非你亲口说不要我。”
在这一刻,胥辰觉得圆满了。
纵使天下人都抛弃他,还有一个她愿意陪着他,沧海桑田。
沙华殿,斯旲阴冷地看着暗探传来的私报。
“大人,还要继续跟下去吗?”暗探迟疑地问。
他负责跟在琉鸢身边,每日将琉鸢的大小事宜一一上报。但这次,他把琉鸢跟丢了。不仅如此,还被胥辰上仙重重挫伤。
“废物。你身为暗探,不仅把人跟丢了,居然还被人打伤,我留你何用。”斯旲将桌面的私报和奏折都挥扫在地上。
“大人息怒。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暗探,而胥辰却是千年上仙,两者实力自然不可比。只不过,这琉鸢都已经和胥辰私定终身了,你还能坐视不管吗?”一个蒙面的女子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娇声道:“我可是听说,胥辰马上要去雪山找血蜘蛛了。”
斯旲回过头:“血蜘蛛?有何用?”
“传闻血蜘蛛的血可以用来制作封印上古凶兽的灵符。”女子眼尾上挑,邪邪一笑,把手轻轻放在斯旲的肩膀上,贴近斯旲的耳垂,呼出一口气轻声说:“你要夺回琉鸢,就必须上雪山。”
斯旲闻言眼珠一转,幽深的双眸沉沉的低下来。伸出右手捏住女子的下巴:“那我怎么才能把鸢儿带回来?”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指的是,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
“有我在,我自会帮你。”女子轻轻眨眼,魅惑道。
“你要我带你去雪山?”斯旲幽幽一问,“你不会想要害我吧?”
“大人多虑了。你我各有目的,此举不过双赢罢了。”女子身子一转,背对着斯旲:“但倘若大人不愿意,那我也有自己的方法得到我想要的。但是你的琉鸢….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好。我会带上你,但是你记住,在你我之间,掌控权只在我。”斯旲挥了挥手,对暗探说:“把修罗王和彼岸尊者给我叫来。”
片刻之后,阿尧和红莎就来到了沙华殿。两人对视一眼,行礼道:“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伽罗姑娘。”斯旲走到大殿中央,对三人说:“伽罗姑娘,这是我们的掌管轮回的修罗王阿尧和看守时光轮的彼岸尊者红莎。”
“伽罗姑娘有礼了。”阿尧和红莎不明就里,但仍十分客气的行了礼。
“我准备去一趟雪山,你们三人与我同行。冥界事宜交给宇文他们。”斯旲淡淡的说。
阿尧皱了皱眉,“大人为何突然要去雪山?”
“此次到雪山一来是为了血蜘蛛,二来是为了鸢儿。你们不必多问,时间不多,马上就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