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谢家的安危,谢老顾不得许多,对孙女说:“小惠,即便你在洮阳草原生活,当地的百姓不外乎来自我大华或铁骑国,这两国的百姓对未婚怀孕都非常忌讳。你是郡主指派治理洮阳草原的女官,若被人弹劾行为不检点,太子将如何处理?”
谢淑惠知道生活在洮阳草原的都是兰花旧人,她们根本不在乎这种事情。只要自己注意些,少与大华人接触,尽量不让消息传回国内即可。为使爷爷放心,也可以不管有没有可能怀孕,先去配一服堕胎药喝下去再说。
可有些事情也不由谢淑惠控制,比如洮阳草原归唐宁私有,他跑过来住上十天半个月,或像前次一样住上三个月,每天晚上临幸她怎么办?这事不能拒绝,也不能每天吃药解决,万一太子觉得她不能生育,这皇后之事就悬了,太子真有可能在还没登基前就灭掉她,这样也不算太子违誓。
谢淑惠看着爷爷焦急的眼神,心中不忍,便将洮阳草原的事情告知爷爷。
谢文斋惊得不轻,过了好久,才出声:“若真是如此,你怀上龙种,倒是更易融入兰花旧人的生活圈子。只是,如今洮阳草源住的这群兰花旧人不能暴光,表面上仍是大华人或铁骑国人,你有身孕之后,最好还是不要多与外人接触。”
刚失贞时,谢淑惠懵圈得厉害,后来被唐宁一个劲的忽悠,尽往好事上引导,如今爷爷往坏事上分析,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问:“爷爷,喜大人得太子宠幸多年,为何不曾怀上龙种?”
谢文斋回想过去,喜儿陪唐宁生活了四年,以唐宁隐秘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公公帮唐宁处理房事善后事宜,也就是说留不留龙种这事,没专业人员处理。既然不处理,喜儿四年不孕,就有些蹊跷了。当然,这事不好问,说不定有人隐在暗处帮着处理也难说。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喜儿当初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丫头,如今却贵为三品掌事,享受郡主级别的待遇!
“会不会是太子酒后失德,怕身份暴光,才不得不暂时安抚小惠?”谢老越想越多,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唐宁的太子身份,要不然,唐宁也不会得到龙吟宝剑、真龙玉佩,以及只有太子才享有的龙卫保护福利。
在太子面前,想得再多,考虑得再清楚又有何用?谢老无奈的看了孙女一眼,说道:“小惠,皇家之事,少打听为妙。此去洮阳草原,将太子吩咐之事办好即可。太子既应允将来封你为后,喜儿等人之事,你只作不知便可。”
唐宁站在院子里久等不见谢淑惠回来,他生怕唬不住谢老爷子,心里一紧张,不自觉的又摸向手腕上的拘魂铃,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遗失了!唐宁大惊,吓出一身冷汗来,努力回想,若说动作剧烈,也就是跟谢淑惠欢好之前。他匆匆忙忙的回到谢淑惠的闺房,找了很久,最后在谢淑惠那张雕花大床的一块镂空花板里寻回。他再次走出谢淑惠的闺房时,罗世勋来报,说楚轻烟将到府衙门口。
府衙门口,唐宁再次看到了被关得太久,面色苍白的楚轻烟。
“罪民楚轻烟拜见郡主!”
为免楚轻烟起身之后再跪下,唐宁向前来宣旨的公公暗示了一下。那公公从袖口取出一卷圣旨来,大声说:“谢济民、楚轻烟接旨!”
谢济民听得有点懵圈,莫名其妙的,皇上说他感化楚轻烟有功,升了半级,成为从六品县令。
楚轻烟听到自己无罪了,向唐宁投来感激的眼神。
待谢济民和楚轻烟谢恩接旨后,唐宁笑着对楚轻烟说:“轻烟,你与本宫多年好友,本宫欲派你前往凌云关外的洮阳草原做保安团长,你可愿意?”
楚轻烟呆在牢里,根本不知外界发生过何事,也不知道保安团长是什么职务,但她知道唐宁不会害她,恭声说:“多谢郡主栽培!”
官名很新鲜,所有在场的官员都懵圈了!之所以官名新鲜,又没有品级,是因为洮阳草原属于特区,不归大华管辖。就好比洮阳郡,皇上不去管唐宁选谁做县令或知府,但唐宁得写奏折申请,承认洮阳郡是大华的地盘,唐宁是大华的臣子,没有私自封官的权力。现在的洮阳草原很尴尬,唐宁是最高长官,却不能给下属封有品级的官,因为这是皇帝才有的权力!即便唐宁写奏折递上去,李兆也不敢批,铁骑国会有意见!
唐宁跟李兆商量过,将楚轻烟通过这种方式放到洮阳草原去,引起娄家父子及其同党出现,并前往洮阳草原自投落网。唐宁真实的想法就是放楚轻烟一条生路,其它兰花旧部的生死,他根本就不在意。
带着楚轻烟进府衙后,唐宁吩咐谢济民让谢淑惠找些衣服给楚轻烟换上,免得楚轻烟穿着囚服在府里走动太扎眼。
谢淑惠知道唐宁在“利用”楚轻烟,挑选衣服首饰给楚轻烟换上。
晚宴时分,谢老虽然努力做出镇定之态,但太子面前,仍然难以保持平静,脸上仍有少许担心、害怕之色。
气氛不好,唐宁匆匆吃过饭后,便陪楚轻烟来到房间。他拉着满眼疑问之色的楚轻烟并排坐在床沿上,从怀里取出兰花玉玺,对楚轻烟说:“轻烟,这就是我们兰花国的玉玺!如今宁姐得到了一块不受大华管辖,铁骑国也无权过问的草原,里面住着5000多兰花旧部......”
楚轻烟听完唐宁的描述,这才明白她为何可以出狱。
待楚轻烟消化得差不多后,唐宁继续说:“轻烟,你跟宁姐姐妹一场,有些事情,宁姐也不瞒你。如果一切顺利,宁姐与铁骑国合作成功,一切都好说。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万一失败,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大华的追杀目标。宁姐让你去洮阳草原做保安团长,也有方便你逃跑的意思在里面。在这两年内,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想卷进战争的漩涡,你在洮阳草原呆上一年半载之后就找机会离开,宁姐决不怪你。”
在唐宁的心里,他是希望楚轻烟找机会独自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但身为兰花国君主的他,却不能直白的对楚轻烟说出来。
楚轻烟犹豫不决,唐宁说:“此事不急,你到了洮阳草原后,还有时间考虑。但在没考虑清楚之前,宁姐希望你不要跟娄家父子说起我想放你离开之意,这两人对兰花国很忠心,若是让他俩发现你有不忠之心,他们很可能会对你下死手!”
“宁姐已经找到娄叔和青山大哥了吗?”
摇了摇头,唐宁说:“没有,这次放你出来,也有让你引诱他父子现身的意思。宁姐给你些银两,你假装去添置行李物品,自明天起,独自在城里转悠十日。若娄家父子派人或亲自来找你,你便将宁姐的亲笔信交给他们。”
说到这里,唐宁从怀里拿出一封没封口的信,抽出一张盖有兰花玉玺大印的信,上面指示娄家父子前往洮阳草原生活。
楚轻烟虽然自己没想清楚,但她愿意帮助唐宁将娄家父子引到洮阳草原去,也希望看到兰花国复辟,完成父母兄长的心愿。
谢济民搞不清楚状况,在唐宁离开后问谢淑惠:“惠妹,今日之事很是蹊跷,郡主可有说法?而且......而且济民今日加官半级,似乎你和爷爷并不太开心......”
谢淑惠和谢文斋都清楚内幕,但苦于不能明言。谢文斋为官多年,精于人情世故,先向孙子说起洮阳草原的特殊性,最后才说唐宁要谢淑惠去洮阳草原为官的事情。
谢济民想安慰妹妹,他说道:“惠妹的五品身份虽被拿掉,但郡主跟惠妹交好,日后官复原职,也就是郡主一句话的事。”
谢淑惠心事重重,没心情陪哥哥聊天,早早回房去了。
且说唐宁跟楚轻烟谈清楚后,当晚再次来到谢淑惠的闺房,他需要了解谢老为何不开心,万一谎言中存在什么漏洞,他得及时补上。
卫壬午的轻身功夫相当了得,得到卫丙子的消息后,晚上早早的潜伏在谢淑惠的屋顶之上。远远的,他听到丫头们给郡主请安行李的声音后,将耳朵贴在瓦缝上。过了不久,下面传来唐宁与谢淑妃的对话。
“淑妃,本宫子看你爷爷似乎尚有疑虑,你且说与本宫知晓,等本宫为你解释。”
谢淑惠沉默了几秒,说道:“太子殿下......”
卫壬午开始听到“淑妃”二字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淑惠”跟“淑妃”两字的读音相差不大,接着听到谢淑惠称呼唐宁为太子,他惊得差点没叫出声来!以至于后面谢淑惠说了什么,他根本无心去听,悄悄的退走,绕了一大圈离开府衙。
在一个角落里,卫壬午急切的问等候在那里的卫丙子:“丙子兄,洮阳郡主可是当朝太子?”
“壬午兄何出此言?”卫丙子惊得不轻,本能的反问。
“丙子兄不知此事?”卫壬午看卫丙子的表情似乎并不知情,便将听到的话说与卫丙子听。
卫丙子懵圈了好几秒才说:“皇上有秘旨,吩咐我需特别留意郡主的起居,除喜大人外,任何女子与郡主同寝,必须及时报与皇上知晓。”
“难怪皇上派我们前来保护郡主,原来郡主是太子!”卫壬午有些兴奋,将来他很可能升为天字号龙卫。
听到卫壬午兴奋的声音,卫丙子微微一笑,说道:“太子多了位妃子,也不知道此事该如何解决,待我写封密折报知圣上。”
卫丙子对唐宁有所怀疑,若唐宁真是太子,不可能不清楚龙卫的功能;但谢淑惠身为知府,应该有相当的判断能力,她称呼唐宁为太子。那唐宁不是大华国的太子,就是别国的太子。这事马虎不得,他得写奏折向皇上说个明白。
谢淑惠在闺房之中向唐宁解释,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到洮阳草原之后,若真的怀上龙种,不清不楚的,爷爷担心大华的商人将此事传回大华,谢家人会暂时无脸见人。
本来唐宁打算在谢淑惠怀孕后就找理由雪藏她,让她少露面。既然谢老还是担心,而这种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唐宁只能另谋它计了,他说:“谢老所虑不无道理,亦无可厚非,那爱妃便吃些堕胎之药!天色已晚,本宫不便留宿于爱妃处,告辞!”
谢淑惠以为唐宁生气,慌张的抱住起身欲走的唐宁,说道:“臣妾不该为一已之私,误太子大事!”
唐宁懵圈之际,谢淑惠哭着说要帮唐宁生个孩子,利用怀孕更加容易融入洮阳草原那帮兰花人之中。谢家人受一时之委屈,并不算什么!
慌都撒到这个份上了,不让下定决心的谢美人侍寝,还真说不过去!无奈之下,唐宁只好跟谢淑惠再次享受了一回鱼水之欢。
若谢淑惠真怀孕,不仅一年之内不能跑路,还得尽量的拖时间,婴儿越大,在逃跑过程中的存活率越高。想到一家四口跑路,唐宁头痛得厉害!
六月十九日,唐宁回到郡主府,再次见到喜儿时,他心虚不敢看她,带着无限愧疚,他决定好好的陪喜儿几天。关于谢淑惠之事,他始终不敢向喜儿说起。
数日后,唐宁祭拜父母之时,谢淑惠和喜儿站在唐宁的两侧给唐家先人敬香。随后,唐宁带着谢淑惠和喜儿来到他的衣冠冡前,左看看谢淑惠,右看看喜儿,心有所感,暗道:“我们三人的命运,早就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