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我和刀疤听见了马媛媛的叫声以后就连忙赶往,可谁知道马媛媛竟然是为了一只老鼠才大喊大叫。我雁荡山上的人大都已经睡下了,我也是不想让马媛媛再惹事生非,这才顺着她的意思,随她挑选。
“那我是让人给你换间房还是把老鼠抓了你再住进去?”我问道。
“还是换一间吧,就算是抓到了刚才那只耗子,搞不好还有其他的,甚至有可能这里就是老鼠窝呢!”马媛媛说着。
“行,”我无奈道,又叫小环给她重新安排了一间房住下。
可直到我回去休息了,才觉得这事很奇怪啊。伊人早就回去了,马媛媛是跟着她一起离开的,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回房休息,直到这会儿了才回去呢?!
可是我实在是太困了,更何况那是爱闹事的马媛媛干出来的,好像就算是有什么奇怪的也不算是奇怪了吧。于是我安心休息了,毕竟昨天就没有好好睡觉,要是今天还不把身子调一调,搞不好会拖垮我的。练武之人,怎么能不爱惜身子呢?
一夜无话,可第二天的事情着实改变了我雁荡山的发展进程。
我在房间里和着火炉的炭火声和火焰的气息睡下,那边的房间里却没有这么安宁。
每羡鸳鸯交颈,又看连理花开。无知花乌动情怀,岂可人无欢爱。君干好速淑女,佳人贪恋多才,红罗帐里两和谐,一刻干金难买。
其实话还是要从第二天清早说起。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稍晚些了,可中间还是听到了几次外面的闹声。不过现在的雁荡山包容了崆峒派、玉苍山、甚至还有山下“水云间”的众人,外面吵一点儿也没什么。
我半梦半醒之间好像见到了我的天一姑姑,姑姑穿着一身白纱,带着仙气缓缓向我走来。
白色的裙装随风飘着,衣摆时起时落。空灵的眼睛寂静如斯,清冷的轮廓透出的一股出尘,嘴角似是在笑,笑着芸芸众生。
衣着如雪,发黑如墨,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微仰的脸精美剔透,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
一袭白衣,容貌俊美。星眸倒映着堪比冰山之巅的寒气,周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气质高雅出尘,似九天宫阙之上的谪仙。
天一姑姑比以前更美了,美得动人心魄,不可方物。
“天一姑姑!”我冲上前去想抱她,可是根本抱不到,手指尖滑过天一姑姑的身体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冰凉,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连她身上的一丝薄纱我也摸不到。
“天一姑姑,”我又尝试着想去抱她,可是依旧无所收获。我有些慌了,可天一姑姑却镇定从容,淡淡微笑着。
“姑姑!”我不停地叫着,可姑姑根本不回应我,倒是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些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见。“姑姑我好想你啊!”
天一姑姑不作回应,但是嘴上念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了。
我俯身子过去仔细听着,天一姑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她用婉转的腔调唱道:“道场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坛下海众,俱扬圣号。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近观山有色,细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不回归。”
“姑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问道,可姑姑不说话了。
我试图靠近些,天一姑姑没有消失,我这才仔细挪了挪位置,想跟她站得近些。“姑姑,你过得怎么样啊?我好想你啊。”
“连翘山,去找他回来。”天一姑姑说道,眼神里终于有了些东西,不再像刚才一样空洞无物。可是我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什么连翘山啊?!”我还没听到天一姑姑的回答,就又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我洗漱好后出门去,看见崆峒派的一干人等正在练武,想着这可能是他们的门规,就没有过分在意。
“小环!”我四下找不见小环的身影,却看到袁家弟兄在看崆峒派人练武。心想着这活儿崆峒派人也是大胆,竟然敢在雁荡山练武,也不怕功夫被学了去。
“袁用袁声!”我叫了他们过来,看见他们目光的留恋和脸上依依不舍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正事还是要办的。我吩咐道:“去把小青和小黄给我找来。我有件事要问她们。”
“可是她们还在天一老板的坟前练功呢,这个时候去打扰不太好吧?”袁用说道。
“没什么不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我用余光扫了扫崆峒派人正在练的功夫,并不是什么上乘武功,“你们不就是想偷学点儿本事么?!但是这些人的功夫都还不到家,小心练了以后拉低你们的水平。”
“可是,他们说不定会练隔山打牛的。”袁用接着说道,果然是想偷偷学到点儿东西。
“别想了!”我拍了一下袁用的脑门,劝道:“你看看这些人,内力尚浅,就算是学到点儿崆峒功夫,也不可能会什么隔山打牛。那种武艺可不是什么弟子都能练的!”我打发了袁家弟兄离开,可心下却开始想别的事情。
隔山打牛!
不就是陈年之前说的那招么?!那昨日我们在桃花林的时候那棵倒下的桃花树,是被这些人里的一个给打断的?
“青儿!”是刀疤,他看见我盯着这群崆峒派的人练武,过来疑惑地问道:“怎么?想学点儿招数?”
“那倒没有,”我赶忙否认,要知道偷学武艺可是犯了江湖大忌的,“我只是在想,你们这帮人里,会不会有人会使隔山打牛的功夫?”
“怎么突然问这个?”刀疤皱眉问道。
我假装风轻云淡地说道:“隔山打牛不是崆峒派最厉害的功夫么?江湖里的传说那么多,我还没有亲眼见过,当然好奇了。”
“可是,”刀疤环顾四周,接着说道,“这些弟兄都是武学造诣不太深的,所以崆峒掌门让我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说不定还能真正打几次。掌门说他觉得只有真正跟外人交手才能提高这些人的造诣,不然只是一个空招子,没什么实际作用。”
“好吧,看来是我的福分太浅。”我摆出一副没看到隔山打牛这招有些扫兴的样子,心里却在琢磨昨天的事,觉得此事一定跟在场的几个崆峒派人脱不了干系。
“不过我倒是听崆峒掌门人提过有关隔山打牛的东西。”刀疤看我失望,这才讲道。
“什么啊?!”
“隔山打牛这招,主要在三点:功力、打法、出手的意念。打在右臂上左肩大痛,才叫穿透劲,要是打得重,把劲往你的力点上去,就是你心口,这才是拳打中心并两肋的真义,不是非要拳头摔到你胸口才能打中心,接触你身上那个点不能打中心。要打透必须放松和有意透敌背之意,练习时沙袋不能装沙,要用棉花裹铁棒,这样可以模拟出内功深厚的人在受击打时的身体状态。力量穿过人体外层皮肉再继续深入时会遇到内劲的强力反弹。穿透力就是能突破这种棉里裹铁的内力的力量。如果对方没有防御的内力,则任何一种力都可以轻易将其穿透。穿透力,一说是渗透力,只要掌握要领,不难练出来。如果我们走路,不小心趟到石头上,自己感觉力量并不大,可是觉得疼彻骨髓,实际是我们在
趟到石头时,力量并没有停,而是继续移动,这就是一种穿透力。”刀疤侃侃而谈,我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自然不是因为听不懂,而是惊讶于他竟然知道这么多崆峒派绝学的要点。
“这都是崆峒掌门告诉你的?!”我问道。
“是啊,我还知道点儿入门级别的练法,可惜练不成最精髓的部分。你要是想学,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点儿皮毛。”
“当然想了啊!”我赶忙巴结道。
“其实崆峒掌门让我练的都是很初级的了,就是从打蜡烛开始的。打蜡烛能够锻炼人的穿透力,在练习时,不能用手扇风,必须用拳头打出去,这是练习集中力量,跟力量大小无关,力量越集中,灭蜡烛的距离就越远。真正的高手不在有多大力量,而在于能集中多少力量。手之练法可备油灯一只,中置三股粗灯芯一束,点燃后对准火舌击之,始则火舌有晃动之象。日久功深,手到即灭,然后将灯芯加粗。站立距离愈远,功夫愈深矣。其握前臂一抖后,突觉有一过电的感觉,由前臂而起直逼心脏。惊问其练法,不过用粗缆绳握其一端,每日抖练,功久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