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都是这样,无法忍受年轻的活力,得不到的又总会惦记着。
大概男人女人都是这种德性吧。
有什么事情不能是两个人一起面对解决得呢。
夏安果从安琦那里回来时,便去了医院值班,开车的时候她还在想,这汪鑫倒是真不错,明明下雪不好走得路,非得让自己亲力亲为来接安琦,不过,安琦这病情真是让人忧心。从小到大,她都知道,汪鑫对安琦是真得好,而唐伦只不过是救了安琦一命罢了,混淆是非啊,夏安果只得总结了这句话。
张廖今天做了几场手术,他不知道陶丝丝是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的,更没有打电话去询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些不喜欢陶丝丝的性子,大吵大闹,唐伦和唐糖也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最后会选择和陶丝丝过一辈子,明明两个人性格相反,只有他知道,在面对陶丝丝时,自己才是一个完全透明,不必伪装的人,每当这时候,自己才知道人生存在的价值在哪里。
他收拾好东西,看了看表,本想着和之前一样晚点走,突然记起他倒是很久没有见过夏小豆了,那个小家伙不知道想自己了没?
他在走廊见到夏安果急急火火的赶来,看样子是又迟到了,有些无奈地说道:“今天怎么又迟到了?”
“呵,真稀奇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关注过我,还有我是天天都迟到。”夏安果狐疑道。
“嗯,下次准时来,今天你说得那个病人,虽然有些难产,但好在母子平安。”张廖说到这些时想起病人的家属和他谈论起陶丝丝来,虽然她总是飞扬跋扈些,但心里总是善良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变。
“这样就好,说明我预防工作做得好,你这是笑什么呢。”夏安果总是很自信,脸上洋溢着青春,这都是张廖所喜欢的。
“嗯,你比之前来的时候好得多了,我没笑。”张廖说完这句话,便想要离开,没成想,夏安果上前拉住来了张廖说道:“你下次双休的时候有空吗?”
“怎么?”张廖将夏安果的手拿了下去,这样被那些八卦的小护士看见,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还有我一个朋友,她最近状态不好,不过我是想感谢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在工作上放弃我。”夏安果想着以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去张廖约出来,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些?不过,她向来不知道矜持害羞这几个字如何写,安琦真心对不住你,我不是故意拿你来当挡箭牌的,夏安果想到。
“最近。”张廖正想说,这多大点事,不值得,干嘛还约出去吃饭,医院食堂的饭菜看着也挺齐全,要是真有心就在医院聚在一起随便吃点,他总是觉得这夏安果古灵精怪,和陶丝丝不同,起码说话声音不会那么刺耳。
“小张,还忙着?”夏民从电梯口走了出来,手背在身后,话虽然是给张廖说得,但是眼神却一直在夏安果身上。
“装腔作势。”夏安果嘟囔了一声,但面上还得过得去,笑容可掬的说道:“那你们先说,我还得去忙别的事情,回见。”
两人分别点头示意,夏民心想这小丫头倒是知道在医院懂得避嫌。
“我正交待完几件事,马上就回家。”张廖很快恢复到工作时的状态,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夏安果回头看了看,不得不感叹,这社会还真是腐败。
“好,你先过来,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谈。”夏民轻车熟路,去了主任室的方向,张廖在身后跟着,一言不发。
夏安果直走拐了个弯儿后便去了护士站,这妇产科不比往年,技术设备落后不说,那时的产妇又大多没有什么关于学习这方面的意识,导致那时的工作做起来累身又累心,现在好了,秩序也改了,医院设备也随时更新换代,生个孩子动不动花个万数元钱。
但是在夏安果看来,现在的技术再好,也弥补不了人心上的缺失。
正比如现在的她正准备和那些小护士们八卦一些好玩的事情。
女人的天性就八卦,她一到护士站就听到两个小护士在谈论一些事情。
“夏医生,你来了?”小护士热情地冲着夏安果打着招呼,而另一个小护士忙站起身,准备把座位让个夏安果。
“别别,你们坐着吧,我自己找个位就成,工作都做完了吗?”
“夏医生,你怎么一来上班就质问我们啊,我们可是刚挨个儿检查完。”一个小护士故作委屈道。
“哎呀呀,我这不都是开玩笑吗?”夏安果撇了撇嘴,女人天生就是演技派。
“我们也没有当真。”小护士咧开嘴笑道,露出两边的梨涡来,甚是可爱。
“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呢?”夏安果干脆直接趴在柜台上问她们,现在也就是晚饭时间,这一般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聊会天儿缓解心情也是不错的选择。
“是这么一个事,我们刚刚正讲着咱这妇产科的秘史呢。”小护士压低声音,旁边的人还自带音效,猛地增加了一丝恐惧感。
“真假,你们还知道这些?”夏安果看向两人颇有些看神婆的感觉,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些神神叨叨的样子。
“我们可都是听人家讲得,十多年前,当时咱来了一位病人,听说和咱现在的某一位院长关系可是不一般。”
“院长?哪一位?”
“嘶,夏医生,小点声,这说出去让人传出来可不好,来,凑近点,我悄悄和你们讲,就是刚才那位和张主任站在一起,你不是刚才也在吗?”
“夏民?”
“嘘嘘,小点声,夏医生,这夏,你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吧?”小护士睁大眼睛问道。
“瞎说什么呢,我赶明儿就去改姓。”夏安果有些佩服这小护士的机智来,只可惜没用对地方,这种事情不能靠猜测,如果她能换个严肃认真的表情,外加肯定地语气再问夏民和自己是不是有关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这不是开玩笑吗,夏医生可别在意”
“那你就快接着说吧,到底什么事情。”看了吧,还是单纯了些。
“哎呀,夏医生着什么急啊,我这不也得想想嘛,都听人家讲好多年了,乍一下竟然想不起来了,容我仔细想想哈,别介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旁边的另一个护士适时插了一句。
“好好,我现在说,你坐在那边儿,好看着他们有没有出来,通报一声。”
“搞得和地下党一样,你这人最近八成是谍战片看多了。”
夏安果心里憋着,差点就想大喊一声,别婆婆妈妈了,他妈的快点说。
小护士似乎感觉到夏安果心里的急迫,忙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话说十多年前,一个女人来到咱妇产科就诊,当然,身边还跟着一个看着没什么本事的男人,不过,当时那女人看起来挺不情愿,男人骂骂咧咧说道,你个臭婊子,肯定是你把这病传染到我身上的,你个祸人精,今天老子就要看看,到底是你身上有毛病还是我身上有毛病。女人看起来倒是无所谓,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后来我可听人说过,这人还真做过那种行业,啧啧,真是不知廉耻。”小护士顿了顿,看了夏安果一眼,马上又说道:“而且那时候,咱们医院规模也不算大,病房,值班室和手术室都是在一层楼上,哪能像现在一样,一个机器设备都置放在一间办公室,比人都娇惯,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好了好了,我不废话了,我接着讲,当时那女人穿衣打扮是真得很土,没有人相信这样的女人会是婊子,那男人逢人就说这女人身上有艾滋病,要求医院进行隔离,不能放出去危害社会。当时在医院值班的专业大夫就是夏院长,我忘了说了,当时咱们夏院长年轻时主攻妇产科各类疑难病症,他当时见这女人可怜,而且那男人本身就是不洁身自好,导致自己患了性病,怪不得别人,后来我听说这夏院长非要救好那婊子,然后听人家说啊,他俩还有私生子呢,不过后来那女的还是死了,听说这女人是真可怜,自己之前的丈夫进了监狱,哎,我倒是真想见见这女人长什么样子,但凡是男人,总是对我见犹怜的那种面相先起色心,再泛起涟漪,我可不相信这真心情谊,估计这夏院长多半也是因为人家色相好。”
“瞎说。”夏安果愤懑道。
“夏医生你可别生气,这不是道旁听说的吗,假的假的。”
“我可不管真假,上班时间就好好上班,以后这种事情少听人家讲,指不定哪天你也成了人家嘴里故事的女主角。”
“这,夏医生,我知道了。”小护士看起来有些委屈,确实是,是夏医生非要自己讲得,怎么能怪她呢,再说了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听人家讲得,三分实七分虚。
“抱歉,我也不该这么说,我反应有点过激了,其实和你说实话吧。”夏安果叹了一口气说道。
“啊,夏医生,你说你说,我听着。”小护士心里直打鼓。
“这夏院长其实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去过我们学校开过讲座,我觉得吧,他人品还不至于会这样差。”夏安果其实想说,他那样痴情的人怎么会找小三呢,之前还自己妈妈去世的时候说着,此生不再娶其他人。其实她之所以会学医,就是因为她死去的妈妈还未出生的弟弟。
“嗯,我这也是听人说的,我保证以后不乱讲。”小护士长呼了一口气,刚才差点吓死她,她还真担心这夏安果会说出这夏民和她有什么血缘关系。
“我没那意思,我就是想说,以后别乱听人讲一些乱七八糟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夏安果想到,这夏民的真心还真是天地可鉴,当年她只有十岁,在她记忆中,她的妈妈是大学老师,和安琦不一样,夏妈妈就是那种温柔大方,浑身散发着大家闺秀气质的美女,夏民当年对夏妈妈一见倾心,二见就想娶了她做媳妇,毛主席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在夏民的穷追之下,夏妈妈终于被拿下,夏民也履行婚前的三章,一不准有二心;二一切以实际行动为准则,不准有借口;三就是要负责任。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后来生活有了起色,夏民工作虽然忙,但也总是挤出时间会和夏妈妈一起听听歌剧,看看舞剧这种在夏安果看来极其高雅却欣赏不了的艺术。
夏安果十岁那年,夏妈妈怀了第二个孩子,那时可以偷偷查婴儿性别,夏民是第一次为自己自私一次,虽然两人一直以顺其自然为准则,可也忍不住好奇,再加上技术越来越先进,夏民便为自己开了一次先例,时至今日他都为自己当年的行为感到后悔。
两人对查出来的宝宝为男婴时,也是欣喜万分,夏民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是儿女双全,夏妈妈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也是喜在眉梢,夏安果那会儿小,整天就知道和那些班里的人调皮捣蛋,夏民有时会想,这儿子的脾性全都在夏安果身上,要是这儿子出生时成了女人的脾性可咋办,然而还没等到夏民真正苦恼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便是夏妈妈难产。
那天夏民接生了另一个产妇,根据时间得推算,夏妈妈本是延迟一天,没想到提前破了羊水,这夏民不知情,夏妈妈便安排给了医院的其他医生,可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夏妈妈和肚子里的宝宝因为宫位异常,加上来的产科大夫经验不足,因为难产而死。
夏民为此颓废了很长时间,有时更是忍不住在夏安果面前掉下泪,夏安果怪他,一个家庭有一个孩子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再生一个,这样看来都是夏民他们自己造成的过错,而最痛苦的是她,失去了最疼爱她的妈妈,早上再没有可口的饭菜,晚上再也听不到妈妈讲那些名人传记,她活不成名人,活不成她妈妈所希望的样子,可是她偏偏想父母能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自从十岁那年以后,她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没有人在意她在学校有没有受到欺负,夏民对她更加严格要求,更是将她送到外地读书,这些到现在她都是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