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全是步兵，但在这片平原上两方近六万人同时移动的气势也非常惊人，大地在战争即将到来的阴云中被震得轰隆隆直响。

对面卡斯提人长矛兵方阵中，那好似树林一般根根直竖的长枪似乎要捅破天际，寒光在阳光的照耀下为所有人的内心蒙上一层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远远望过去，在被金色阳光笼罩下反射的更加耀眼的光线下，没有看清他们的队列，只是一幢幢橙黄色的影子，已经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他们凝聚的杀气和所过之处将寸草不生的感觉。

反观艾斯普瓦人，气势上虽然同样高昂，但并没有卡斯提人那般凌厉，虽是劲旅，但是林世举知道，他们绝对无法和卡斯提人在同样的条件装备人数下一决雌雄，所以艾斯普瓦军队的方阵虽然在移动，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有超出过火炮的掩护范围。

林世举手中的兵力和卡斯提人相差无几，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就是骑兵和火炮，丝毫不敢怠慢。

艾斯普瓦军队一直以来都强调的是射程，所以火炮是他们的主要制敌手段，但是单兵的火枪却和卡斯提人差不了多少，只是略微做过改进而已。

很快，艾斯普瓦人的火炮开始发威了，位于后面的火炮阵地被一团白色的硝烟笼罩，在一片巨响之后，卡斯提人的方阵中和方阵周围便腾起一道道巨大烟幕，夹杂着火光，最前方的一个火枪方阵立刻就倒下一片，哀号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纵然这一轮射击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绝大多数炮弹落入了卡斯提人方阵之间的间隙中，要不就是射角太高而从他们头顶上掠了过去，但仍旧有数发炮弹落入了人群中间，留下一片血路。

艾斯普瓦公国虽然正在研发开花弹，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成果，所以他们的卵形炮弹也只是增加初速，到目前为止还是实心弹，并不是后世的空心炮弹，杀伤力和射程虽然比这个时代大多数火炮都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然而在林世举看来还是觉得美中不足。

不光是杀伤力差强人意，还有它们的装填速度也是令林世举感觉不满意，一名训练有素的炮手只能够在一分钟内射击两次。

这就是前膛火炮的弊端。

“换霰弹！”

经过一轮轻型小炮锁定目标之后，炮兵们换上了霰弹来进行规模性杀伤。

接下来的一轮打击就比刚才的效果好上许多，由于卡斯提人排成的是密集型方阵，使得他们蒙受了比刚才更大的损失，前面的数个方阵立刻就像是被削掉了一大块，虽然训练有素和勇武坚毅的卡斯提人立刻悍不畏死的将前排损失的空缺再一次填满，但阵型已经单薄了许多。

霰弹的威力极为巨大，但多数受到伤害的人并没有立刻毙命，他们被炮弹当中的铁钉等物击中，被削去一支胳膊或者腿脚，有些双眼被击中的人更为凄惨，他们凄厉的嚎叫着，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死去，要么被后面的战友一剑结果痛苦，要么被活活踩死。

卡斯提人似乎完全不在乎伤亡，对于队伍中的惨叫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在军官们的带领下继续迈着步伐往艾斯普瓦军队接近，坚定而又冷酷。

两军的距离不断的缩短，已经来到了不足七百米的位置，卡斯提人左翼的数门大炮已经从阵型中分离了出来。

“掉转炮口，解决他们的大炮。”林世举已经来到了一片视野开阔，足以俯瞰全局的地方，他朝那边一指。

“公爵阁下，卡斯提人用的火炮似乎和我们的不大一样。”在他身后，一名军官突然出声，他看着卡斯提人的几门一字排开的火炮，“您看它们的口径和以往的火炮相比小了许多，后面较粗，似乎有一个长形孔槽样的东西，我倒觉得他们的这样东西有些像葡萄牙人的子母炮。”

林世举也打量起这名军官口中的奇怪东西，越看越觉得他说的是正确的，林世举知道这种子母炮的装填速度很快，但是它的射程不远，只有公国线膛炮的一半而已，所以在列装的大炮里面并没有选定这种子母炮作为公国的制式装备。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已经进入六百米射程的卡斯提人子母炮发威了，它们的炮弹不需要等进入射程再行装填，直接可以预先装填，然后战斗时轮流装入母铳。

子母炮，顾名思义由母铳和子铳构成，铳身有准星照门还有炮耳等，能够在支架上对远程目标进行瞄准射击，一门子母炮拥有5到9个子铳，如果完全装备霰弹射击的话.......

果不其然，就在林世举眼神一凝的时候，卡斯提人的子母炮齐齐一阵轰鸣声，随后在艾斯普瓦军队的阵型上空凌空落下，那些炮弹便像是雨点一般落入人群中，带来的伤亡比艾斯普瓦火炮第一次带给卡斯提人的更加惊人。

打乱的阵型还没有恢复，卡斯提人的第二轮炮击就已经来临，这种短小的后膛子母炮装填速度之惊人，完全令人无法想象。

很难相信，卡斯提人已经拥有这样恐怖的武器。

相比埃斯普瓦军队的火炮，卡斯提人的后膛子母炮装填速度达到了一分钟六次之多。

对面的卡斯提人已经发现了战机，他们的行进速度虽然没有过快，但整齐的步伐依旧让人感到愈来愈沉重的压迫感。

密集的炮火给艾斯普瓦军队带来了严重的损失，前方的方阵瞬间变得七零八落，不过好在艾斯普瓦的火炮远远多于卡斯提人，他们一轮压制之后，击毁了卡斯提人四门子母炮，剩下的三门也因为炮兵受到了重大的损失而暂时停止了攻击。

这时候，两方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卡斯提人的阵中突然开了一个缺口，一支两百多人的骑兵队伍从方阵中出现，几乎不做停留，他们向着被炸开一个缺口的艾斯普瓦方阵奔袭而去，他们人员身披半甲，马匹只穿了轻甲，手持长柄骑枪，在快速的奔袭中组成了一个楔形阵。

骑兵的速度非常之快，对面的艾斯普瓦军队尚未来得及反应，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队伍就已经从斜刺中冲进了一个离他们最近的艾斯普瓦方阵中，这个方阵被刚才的子母炮杀伤最为严重，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迅速冲垮了。

不过幸好林世举的军队方阵是由一个个可以拆分成小方阵的大方阵组成，一块方阵的崩溃不足以影响全局。

显然这伙骑兵也知道，在杀散眼前的艾斯普瓦人之后立刻退了回去，一副完全不恋战的样子。

但是这样一来，艾斯普瓦军队的大方阵就被冲开了一个缺口，林世举知道卡斯提人的打算，他急忙命令待命的炮兵调整方向，将一支妄图冲击缺口的卡斯提圆盾步兵阵型打散，为后面的方阵填补空缺创造了时间。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两军的阵列已经接近了，虽然卡斯提人在艾斯普瓦火炮的攻击下伤亡颇为严重，但这些人就像是一台台机器，完全不在乎死亡为何物。

“开火！”

眼见卡斯提人已经进入了射程，艾斯普瓦军队第二师指挥官奥瑞尔上校一声令下，第一排的火绳枪兵手中的火枪冒出一阵白烟，对面的卡斯提人瞬间倒下一排。

过不多时，同伴的伤亡丝毫没有能够让他们的神色有任何变化的卡斯提人又迈着坚定的步伐将损失殆尽的第一排补齐，而后继续朝着艾斯普瓦军队阵列前进。

平心而论，卡斯提人目前装备的穆什克特火枪威力极大，在一百五十步之内足以击穿骑士的厚重板甲，相比而言公国火枪手装备的火枪关键在于成本相比昂贵的穆什克特便宜，可以大规模列装，这就使得哪怕是海军水兵还是卫戍团，都能够装备这种艾斯普瓦兵工厂研发的火绳枪，但其威力却和穆什克特相比，只能做到在一百一十步内击穿板甲。

这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公国在这片大陆上并没有什么威胁，不像卡斯提人，他们面对的是法兰西的重甲骑士，威力大的火枪是必须的东西。

很快，在卡斯提人不及伤亡的前进步伐中，他们已经进入了手中火绳枪的射击范围，纵然每一步都会有大片的卡斯提人倒下，但他们根本不在乎，默默地装填，然后抬枪射击，就像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物体，随后在空当中又往前走。

双方就这样不断地对射，然后各自伤亡一大片，烟雾越来越越浓重，风却似乎不大，战场上的硝烟笼罩住了每一个士兵的视线，他们只知道，开枪然后后退装填，因为对面也有子弹射击过来，那里便是敌人的所在地。

这样的战争非常之残酷，每一名士兵的神经都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极大的挑战，相比卡斯提人，艾斯普瓦人毕竟没有经过多少战争的历练，不断有整排整排的士兵倒下，随后后一排迅速填补了他们的位置，前方的尸体越堆越高，血腥味渐渐压过了硝烟的呛人味，惨叫和哭喊声，军官们的喝骂声，轰鸣的火枪声大炮的爆炸声响彻一片，士兵们当中已经有些人开始动摇起来。

林世举的眼睛扫视着战场，眼见着战事越来越胶着，他知道这样下去对自己非常不利，眼中蕴含着些许的焦急扫视着战线，渴望寻找到一丝求胜的机会。

“火炮对准卡斯提人的右翼，我需要为骑兵的突击创造有利的条件，”林世举知道这样的胶着战事非常不利于己方，一旦发生崩溃那样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他看着身后的威尔中校，“威尔，我需要你带领近卫骑兵作为先锋尖刀，有问题吗？”

“可是公爵阁下，敌人的右翼丝毫没有调动的趋势，如果骑兵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那就完全是自杀式的行为，”一名参谋军官急切的劝阻声丝毫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复，林世举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看向威尔。

“可是一旦卫队离开，公爵的安危..........”威尔有些犹豫，他没有任何的胆怯，虽然他明白这道命令的意思。

“这个时候要是还在乎个人的性命，就注定打不赢这仗。”林世举抽出在荒岛上捡到的那把剑，经过细心的保养，它的锋刃变得更加耀眼，“若你去，我就将这把剑交给你，若你不去，我亲自带着卫队冲击敌阵！”

威尔看着林世举，接过他手中的长剑，坚定的点点头，转身拔马而去。

跟随在威尔后面的是四百名精锐近卫骑兵，他一走林世举就只剩下了三十多名见习军官们和两百名近卫骑兵，此刻军官们也抽出腰间的军官剑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这些年轻而又充满朝气的人，也许手中还在微微颤抖，却没有一个人脸上有任何的畏缩之色。

当林世举下令的同时，卡斯提人的阵列还在缓慢地向前移动，当一轮射击之后，对面卡斯提人的阵势中突然从方阵的缝隙中穿出一群全身披甲的士兵。

这些人身披轻甲，头戴西班牙半圆盔，手中的劈刺剑和圆盾宣告了他们的身份————卡斯提特色的圆盾步兵。

这些战技过人，灵活有余的卡斯提剑盾步兵是王国的精锐和骄傲，他们多次在法西战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旦让他们贴近，那就是敌人的噩梦。

奥瑞尔上校敏锐的察觉到了情况不妙，他下令前排伤亡颇为惨重，已经不足以阻挡圆盾步兵攻势的火绳枪兵后退，长矛手上前，以防被这些家伙们打得措手不及。

艾斯普瓦军队的方阵不像卡斯提人的阵列，想要做到默契的配合必须经过长时间的训练，艾斯普瓦军队的成军时间虽然不长，但仍旧能够让指挥官觉得如指臂使。

然而火枪和长矛本就是相互掩护的，缺少了任何一方都不行，为了为火枪后退提供足够的掩护和时间，长矛手们就势必要成为一个个肉盾。

没有火枪兵的压制，火炮也因为精度不够担心误伤自己人而不能够发挥足够的威力，长矛手们瞬间被卡斯提人的火枪当成了活靶子，无数人被威力巨大的火枪子弹打成了肉块，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些毫无遮拦的长矛手们就倒下了上百人之多。

但饶是如此，艾斯普瓦军队的前线长矛阵还是顽强的没有崩溃，撤到后方的火枪手们迅速组成了第二道防线。

很快卡斯提人的圆盾步兵就冲了上来，和一线的长矛手们展开肉搏，圆盾步兵们灵活地绕到长矛手的侧面，这些艾斯普瓦长矛手们迅速被斩杀殆尽，奥瑞尔上校下达了开火的指令，给予了冲到火枪阵前的卡斯提圆盾步兵们迎头痛击，最终将他们击退。

卡斯提人显然没有料到艾斯普瓦军队竟然这么难以对付，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见识到艾斯普瓦方阵的威力，攻势为之一顿，原本处于下风的局势又被扳回了平局。

卡斯提人的指挥官显然知道林世举打算从右翼强行冲开一个缺口，面对艾斯普瓦军队中数以千计的骑兵他并不打算硬拼，右翼的骑兵完全被集中到了左翼，他们绕过了战场，想要突袭炮兵阵地。

林世举预先将一半的骑兵埋伏在炮兵阵地后面的决定显然是正确的，这伙人数为700人上下的卡斯提骑兵受到了优势艾斯普瓦骑兵的拦截，不过艾斯普瓦骑兵战斗力普遍不高，他们在艾斯普瓦军队中只是作为一支辅助力量使用的，此刻数量占优的他们一时间竟然和卡斯提骑兵斗得不相上下。

而卡斯提人的右翼，在三轮火炮的打击之下，那里终于被猛烈而又密集的炮火稍微打乱了一些节奏，威尔率领的近卫骑兵们作为尖刀，带着两千多名艾斯普瓦骑兵朝缺口猛插而去。

“抽枪，冲锋！”

威尔身后是一排白色翎羽的艾斯普瓦近卫骠骑兵，风吹过他们头上的羽饰，拂过他们年轻而且坚毅的脸颊，他们默默地尊奉着长官的号令，抽出腰间的短柄骑枪，提纵战马缰绳小跑起来，而后慢慢地加速，最后速度越来越越快，像是卷着狂风的劲力，化成了一片疾影，像是一道整齐的巨墙，高呼着艾斯普瓦的名字，朝着卡斯提人右翼飞驰而去。

显然卡斯提人已经发现了骑兵们的行动，他们的子母炮虽然大多数都在战斗中报销，但剩下的两门也开始掉转炮口朝着右翼的艾斯普瓦骑兵们猛烈地吞吐着炮弹，为士兵们重组防线争取时间，从天而降的炮弹像是美丽的烟花，四溅在艾斯普瓦骑兵阵型里面，又像是绚烂的礼花，只不过却带有死亡的召唤。

仅仅两分钟的功夫，便有近百名艾斯普瓦骑兵们被猛烈的弹雨夺去了生命，艾斯普瓦骑兵们虽然有足够多的数量，但一名精锐的骑兵训练时间需要很长，在此前新大陆的马匹少得可怜，很多印第安人都是只能够掌握战斗技巧，做到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兵，这就导致了艾斯普瓦骑兵的战斗力并不高，而现在往往前排一名骑兵被击落就会导致后面的骑兵被同伴尸体绊倒的情况发生，一时间整个骑兵冲击阵线攻势为之一滞。

就这短短的几秒钟功夫，骑兵群成了一个个靶子，遭受的伤亡甚至比之在冲锋途中还要惨重。

威尔凡萨那一直冲在排头的位置，他浑然不在乎身边战友落马的惨嚎声，那些被后面骑兵活活踩死的人发出的绝望尖叫，他的眼中只有越来越近的卡斯提人方阵，手中的弧形骑兵马刀斜指天空，在一阵阵爆炸产生的气浪中一鼓作气的往前加速。

风吹走了他的军帽，威尔不在乎，碎石在他的脸颊上划开一道道口子，鲜血如注，威尔不在乎，同伴的鲜血和内脏沾到他的脸上，威尔更不在乎，直到一颗炮弹直直地向他飞来。

冲在前面的威尔和身边几名近卫骑兵的身影立刻被一阵浓烟遮盖住，那阵绚烂的火光好似腾空而起的鲜花一般。

四百多名近卫骑兵一直在最前方，而现在却只剩下了寥寥几十人而已。

此刻卡斯提人的缺口上此刻已经多出了一排长矛手，那像是树丛一般密密麻麻的长枪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卡斯提人的右翼火枪兵调转方向，一整排的火枪已经对准了艾斯普瓦骑兵冲过来的方向。

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一片巨响响起，原本就被炮火洗礼的艾斯普瓦骑兵阵列瞬间被削平了，无数骑兵惨叫着从马上摔落，猛烈的爆炸声和好似狂风骤雨一般的枪弹将密集排列着的骑兵阵型打得七零八落，一朵朵血花好似绽放的花蕾一般，将整个平原染成了红色。

林世举的眼神凝聚在这一刻，他牢牢地握住了手中的马鞭，正如时光静止了一般，世界的声音包括不远处竭尽全力，用尽最大解数朝卡斯提人右翼方阵集中火力的大炮声音，在这一刻全部都远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多少次默默念叨着胜利女神维多利亚的名字，甚至到了最关键的一刻，他有种闭上眼睛的冲动，但他还是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砰！”就像是血肉之躯撞上了铁块，一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兵们来说实在是太近了，当最前排的骑兵们的攻击受到了挫折的当口，后面的同袍们已经越过了他们，狠狠地撞上了卡斯提人的长矛方阵，那些迅速被长达三米的长枪捅成了血葫芦的骑兵们，用他们的身体乃至于生命硬生生地往前开辟着前进的道路，那是通往胜利之门的道路，也是他们通往天堂的道路。

那些吐着鲜血像是纸片一般飞出去的卡斯提人不计其数，却有更多的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骑兵们的冲锋，接二连三的生命之花凋谢，终于换来了艾斯普瓦骑兵完全丧失了冲锋的劲头。

然而前面的长矛林实在是太过密集了，被卡斯提人火枪打乱了阵型的艾斯普瓦骑兵心有余而力不足，在长矛手们的机械动作“收回，攒刺，收回，再攒刺”下伤亡越来越多，却像是陷入了泥沼，然而寸步却不得进，长矛凌厉地将骑兵们从战马上捅下来，然后刀剑一齐而上将伤者砍成肉块，而那些无主的战马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想要离开残酷的战场，纷纷逃离。

渐渐地，原本悍勇的骑兵们伴随着越来越胶着，并且稳稳落于下风的态势已经开始丧失了斗志，那些动摇的人们呼号的不再是战斗的口号，而是畏惧的尖叫，哭喊声，恐惧像是无声无形的恶魔，攫住了每一个战士的心，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有人掉头逃跑，纵然硝烟弥漫，看不见彼此，却也会引发一场大溃败，更为严重的是，正前方的步兵战列线也在动摇，如此看来，艾斯普瓦人的失败已经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