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的这样的事情之后,沈恒再也没有在我家里吃过饭。
于是,指挥官任务就落在了苏墨的身上。当然,我的手好了以后还是归我。
只不过,我的好奇心彻底被苏墨打败了。
当苏墨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我妈把那一套照旧搬了出来,我就像看好戏一样紧紧的盯着厨房。
我以为,苏墨会抓狂。至少会有点不耐烦的。可是没想到啊。
他一边洗碗还一边跟我妈聊天。聊得内容简直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所能意会的懂的。
我心里那丝好奇的小火苗,就像被泼了一盆水,正“嘶嘶”的冒着烟。灭了。
我觉得,苏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超越了我妈。以前我觉得我妈就是一奇葩。现在苏墨直接越级成了我心目中的神。我妈算是遇到了对手。她本来还想像对付沈恒那样对付苏墨呢。没想到倒是没苏墨引导的也不说洗碗的事了,直接跟着苏墨的话题转。
我支着耳朵听了半天,原来说的都是一些历史性问题。唉,我一听历史就头疼。我妈就是教历史的。突然我又鄙视起苏墨来,这丫,还真会投其所好。
我这人,向来对于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是置之不理的。谁知道我妈突然说一句,我一下子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了。手里的葡萄也掉在了地上。
“其实我说这么多,就是想看看沈恒这孩子靠不靠的住。你也知道的,他俩一起长大,光着屁股一起玩到大的,指不定以后会不会结婚呢,现在男孩子多干点家务,以后念欢也少吃点苦。唉,沈恒这孩子,还需要考验啊。”于是,我在咬着手指头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碗摔碎的声音,接着就是我妈抓狂的尖叫。
自从苏墨摔碎了我家一个碗之后,这个任务就又重新落回了我身上。尽管我手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我妈给我买了一副橡胶手套,让我带着洗碗。
这到底是不是亲娘啊。
暑假就这样接近了尾端。
没有多少欢声笑语,有的最多是鼻尖接触纸张的“刷刷”声,还有苏墨变声之后很好听很磁性的少年的声音。湿湿润润的,用来催眠不错。
当然还有不合时宜的沈恒质疑的声音。他总是在沉默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老师不是这样讲的。然后就没了下文。很多时候,沈恒就直接在我床上睡着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会说,“苏墨说话的声音把我催眠了。”
我很庆幸,我的定力还不错。
后来的几天,苏墨就没有来我家里了。
以至于我妈很是思念他。这倒让我觉得,如果要是我几天不回家的话,我妈都不会这么想我。怎么说,苏墨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可以跟她聊天聊到我妈说累的人。
以前,我和我爸都不怎么说话,我和我爸两个人加起来的话还不如我妈一个小时的话多。有时候我也幻想过,我么和沈恒的关系。有点诡异。
为什么两个这么爱说话的人竟然会聊不到一起去呢。于是我总结出一个结论,我妈聊得都是关于学习的,而沈恒聊得都是八卦。
苏墨最后一天给我补课的时候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导致我去学校报到的时候还迷糊着。其实我这人真不喜欢多想,可是为什么总是让我多想(抓狂••••••)
“念欢,我们一起考高中,考上同一所,到时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苏墨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没有抬头。我隐约看到他睫毛闪动,一种楚楚动人的感觉。
我愣了很久,看着他渐渐出了神。直到苏墨抬起头,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我的脸顿时红了。
我慌乱的站起来,走到客厅接了一杯水,一不注意接了一杯热水,然后我倒霉的舌头就被烫到了。慌乱了很久之后我也没缓过来,就是脸不红了。我走进去的时候,苏墨拿着一张试卷折了一个纸飞机。
我当时的感慨就是,好大的纸飞机。
苏墨看着我,“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我心不在焉的回到,“听见了听见了。”
之后,我的补课生涯就算告终了。
我去学校报名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沈恒。
他贼贼的对我笑,笑的我毛骨悚然。
“念欢,我转学了。跟你一个学校,哈哈哈•••••••”沈恒说着就勾上我的肩膀。我头上刷刷的飞过一群乌鸦。拖家带口的那种。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
苏墨的学校现在的假期已经是一个月回来一次了。我每次见他一面都要到一个月之后。倒是苏墨这次回来有点不一样。看上去更消瘦了。看着她身后的吴忧忧,我突然才想起来,我是有多久没有看到她了。
苏墨总是显得很疲惫。见到我的时候,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递给我,“念欢,这是我的笔记,你看了就算我不给你讲解你也是会看懂的。”我疑惑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吴忧忧。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见到苏墨的时候,只要是有吴忧忧在,我就有种忐忑的心里。
“念欢,我们去逛街好不好。我在学校快憋坏了。你都不知道,现在的学校简直是非人的待遇,你看看我这黑眼圈。我这皮肤,比那些流水线的工人还惨••••••”
于是我们四个人就来到了淮海路的各大商场。尽管我们什么东西都不买。这里有空调。不用出去晒太阳。还有各式各样的餐饮店,边吃边喝边逛街,还是挺不错的。
就是人流量有点多。
这时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
我们来到金鹰广场,先是在一楼黄金首饰区转了一圈,然后就上了电梯直奔三楼。因为三楼是我们这些少女的专区。也只有这个楼层才适合我们。
像我这种土包子算是开眼界了。各种名牌看的我眼花缭乱。各种介个更是让我呼吸不顺畅。这简直是要我的命。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吴忧忧家庭条件挺好的,至于好到什么程度我今天才知道。
她买衣服那劲头一点都不比那些豪门贵妇差。看中之后连试都不试就直接打包。这简直是在考研我的眼睛。因为我的眼睛已经无数次的睁大了又睁,我真的很怕我一个不小心酒吧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沈恒和苏墨就成了他的小男仆。大包小包的拎在手里。像个小跟班似的任劳任怨。不错,尽管是这样的姿态,苏墨的样子还是那么优雅。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苏墨这次回来显得很疲惫。
苏墨和沈恒走在我们后边,稍微有了点距离。我和吴忧忧站在电梯口等着他们,可是人真的太多了。站了一会就有人不满的抱怨。还有人指挥我们到一边去站,站在这里实在有碍交通。我扯了一下吴忧忧,“要不咱们去下边等他们吧。你看这人太多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边人潮涌动越来越乱。被人拥挤着就走上了电梯,一个脚步没站稳就被电梯带倒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见吴忧忧滚了下去。说来也奇怪,刚才还人潮攒动,在吴忧滚下去的时候,竟然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好像生怕被撞倒自己一样。
吴忧忧就那样哀嚎着滚了下去。。
人群立马引来骚乱。
这时二楼的保安人员按停了电梯,人群中也疏通了一条路。我已经吓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知道看见吴忧被人扶起来,我才快速的跑下去,好在电视不是楼梯式的。吴忧的可是膝盖和胳膊上有一些擦伤。甚至是额头都有了一块开始红肿。
我的眼睛红了。
吴忧忧看见我,语气中带着不满和哭腔,“念欢,你为什么要推我啊。”说着就专注的看着她身上的伤。
我震惊了。这时,苏墨和沈恒也来到了身边。
我又开始慌乱了。这么人开始指责我,窃窃私语。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突然吴忧忧上前拉住我,“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人太多了。念欢,你不要哭。我没事。”
苏墨手里拿着东西,腾不开手,他不悦的皱起眉,语气冷淡,“念欢,你出去拦辆出租车,去您最近的医院。”苏墨说这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的心顿时委屈起来。但还是点点头冲下电梯去拦出租车。
我一边跟出租车司机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再等一会,再等一会,一边紧紧的盯着商场的大门。其实我看得出来,司机大叔一点都不着急。我说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我的紧张和不安。还有一种被误会之后的难过。
不一会,苏墨背着吴忧忧走了出来。苏墨拎的东西都落在了沈恒的身上。我上去帮他分担了一些。
我们到了离家不远处的小诊所,简单的给吴忧忧包扎了一下伤口。谁也没有看到我我膝盖上的擦伤。
沈恒拿着吴忧忧的衣服先送回了我家。然后又折回来,从医生那里要了一些酒精和药棉。我以为他是帮苏墨拿的,却没想到,沈恒蹲在我脚边,轻轻的撩起我的裙子一角,认真仔细的擦着我膝盖上的伤。
我穿的是裙子,站起来的时候裙子正好没过膝盖。我不知道沈恒是怎么看到我受伤的。突然,我就难过的不行。一滴眼泪正好滴到了沈恒的手背上。
沈恒抬起头看着我,“念欢,我相信你。别哭了。”
我擦了把眼泪,使劲的点点头。
回到家的时候,我爸已经做好了晚饭,看着吴忧忧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还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吴忧忧说,“叔叔,我们去逛街了,今天人特别多,我被挤到了,从电梯上滚了下来,就擦伤了。没事的,已经处理过了。”
我爸放下手里的筷子,快速的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胳膊,“念欢没有受伤吧。”
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流,强忍着眼泪,笑着说,“没事啦爸,吴忧受伤了,我没事。”
这时我爸才关心起吴忧,“人多就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万一出事可怎么办。快洗洗手吃饭了。”
饭桌上,我爸一直给吴忧夹菜,说“补补。”
其实每次出过饭,我都不敢看着我爸离开的背影。因为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敢再去注视第二次。我突然就觉得,父母都老了。
吃过饭之后,吴忧忧就在我房里把她买的衣服都掏了出来,一件一件的在身上比划着。然后又在我身上比划着。
“念欢,咱俩身材差不多,你有喜欢的你就拿去。我衣服挺多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他这话有点不舒服。
我能笑着说,“这些衣服都这么贵,我可穿不起。你自己留着吧。”
“念欢,我听苏墨说过几天是你生日,就当我送你生日礼物了。你就随便挑一件吧。”吴忧忧期盼的看着我。我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就随便看了看,挑了一件款式简单的连衣裙。翠绿色的,是我喜欢的。
我拿在手里,对着吴忧忧说,“这件怎么样,你要是喜欢我就换别的。”吴忧忧开心的拉着我的手,“念欢,你穿这个一定很好看。”
我被这种赞美弄的晕乎乎的,渐渐的就把今天的不愉快给忘了。
苏墨和吴忧忧只放了三天假。在他们走的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可是我没生张。头天晚上,吴忧对我说,“念欢,明天你就穿我送你的那条裙子。一定惊艳四方。”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穿一定没你穿好看。”
“就穿啦,呵呵,保证你家沈恒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被她说的无言以对,就假装睡觉。
之后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就穿着这条裙子,美的就像一个公主。而苏墨就像一个王子一样牵起我的手,我们跳了一支舞。
可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梦境有多美好,现实说不定就有多残酷。
我直到很久之后才明白,我竟然就这样被吴忧给陷害了。
怪只怪,梦境太过唯美,所以渐渐的就是去了对现实的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