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鹤翁成功剿匪回来,早就得知战报的王有龄喜不自胜,亲自接见了稽鹤翁,对之礼敬有加。
胡雪岩听说稽鹤翁单枪匹马,深入危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有龄自己掏腰包给稽鹤翁封了三百两银子的红包,稽鹤翁却说什么也不肯收下。
胡雪岩跟稽鹤翁一起除了王府之后,胡雪岩笑道:“稽兄,现在这官场,哪里还有什么清官?这次你立了功,补缺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以后要进入官场,这往来送礼,就是免不了的事情,你还是要学着通融一些才好。”
稽鹤翁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说道:“王大人和胡老弟对我十分尊重,看得起我。我也知道你们二位都是真心待我,这银子我也就收下了。但以后要是让我舔着脸去给别送银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胡雪岩听稽鹤翁这么一说,当下苦笑着摇头:“哎,你这人真是一根筋。”说完胡雪岩突然想起了锦织,于是说道:“对了,我得跟你回家。你家里有惊喜等着你。”
稽鹤翁看胡雪岩满脸笑意,想了想不知道怎么会回事儿。
稽鹤翁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晚上了,胡雪岩还要坚持跟自己回家,倒地能是什么事儿呢?他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于是问道:“什么惊喜?”
胡雪岩拉住稽鹤翁的手,说道:“你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倒了稽家,稽鹤翁一进家门,就觉得家里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初夏的夜空中,月亮分外的明亮。月光慢慢穿过回廊,照在门窗上。稽鹤翁用手一摸,发现自家的门窗全都新刷过一遍了,显得十分平整干净。走廊上也全无一丝树叶,干干净净。推开门走进屋子里以后,更看到这屋子里所有的家居都被安放得整整齐齐。要知道,自家有六个孩子,以前者家具从来都是乱作一团的。
这是锦织从内堂走了出来,看到胡雪岩,又看到一身官服的稽鹤翁,赶忙喊道:“稽老爷回来了啊?”
稽鹤翁看了锦织一眼,有回头看了看正在微笑地胡雪岩,赶忙说道:“这位姑娘,真是费心了。”
胡雪岩说道:“怎么样,稽兄,这位锦织姑娘还算能干吧?”
锦织这时候看到了稽鹤翁的样子,发现这人虽然看上去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但是眉目之中仍然透露出一股英气,让她觉得心神一震。
胡雪岩和稽鹤翁已将走进家里落座。锦织赶忙倒茶。
倒完茶之后,胡雪岩看到锦织就要走,赶忙拦住,说道:“锦织姑娘且坐下,日后说不准就是此间主人了,何必害怕什么?”
这一句话说的稽鹤翁和锦织同时红了脸。
三人都坐下之后,胡雪岩把稽鹤翁在新城剿匪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这事儿经胡雪岩嘴里一说,让本来觉得没什么的稽鹤翁都觉得自己十分英明神武了。锦织则更是连连点头,眼中满是钦佩。
胡雪岩看两个人都有点意思,当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俩就早些结婚吧。”
稽鹤翁赶忙对胡雪岩道谢,而锦织则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
第二天胡雪岩去王府给王夫人回话的时候,把昨晚上的情形绘声绘色地说了一便。王有龄听玩高兴地说道:“哎呦,雪岩,我就知道你要是愿意办,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儿。这婚事看来是板上钉钉了。”
王夫人则还有些不信,说道:“雪岩兄弟是场面人,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听着甜。锦织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倒了这时候,我总的认真负责一点。你总得把锦织叫过来,让我自己问问看他愿意不愿意。”
王有龄皱起了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信不过雪岩吗?”
看王有龄因为自己跟王夫人生气,胡雪岩赶忙说道:“应该的,这是应该。下午我就可以把锦织接过来。”说完之后胡雪岩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给王夫人送了过去。
王夫人正要接过来,王有龄就一把夺了过去,交还给胡雪岩,对王夫人冷冷说道:“雪岩这是在帮锦织的忙,这赏银不能收。”
王夫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说道:“锦织使我们家的人,这赏银有什么不能收的?不光要收赏银,我还有收聘礼呢!雪岩兄弟,你可得把聘礼给我,我有用处。”
王有龄一下子就发作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和雪岩这么好的兄弟,雪岩帮锦织找了这么好个人家,你还从中作梗,是想让锦织陪着你一直到七老八十吗?”
胡雪岩吓了一跳,早知道这事儿办的会让王有龄不痛快,说什么他也不会帮忙操办。
胡雪岩正要劝阻,突然发现王夫人并不生气。
看到王有龄生气了,王夫人当下撒娇般打了王有龄一拳:“你这话说我不爱听。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锦织服饰了我这么多年,如今既然要嫁过去,当然得由我们为她准备一些嫁妆。”
王有龄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却依旧说道:“那这嫁妆我也不是出不起。”
胡雪岩赶忙说道:“雪轩,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当然不差这一千两银子,可你再有钱,还能有我的钱多了?”说着赶忙把红包给王夫人送了过去。
胡雪岩素来低调,不在人前显摆。此时这么一说话,倒是把王有龄逗乐了:“哈哈,你这么说倒也是。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没过几天,在王有龄亲自操持下,稽鹤翁跟锦织成亲。稽鹤翁也从此对王有龄死心塌地,一直跟着王有龄到一八六四年杭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