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时候他对徐云秋极尽毕恭毕敬,全然不见了开始见面时的那种傲慢姿态。对一个拥有显赫政治生命的人来说,每一个负面的桃色污点都是一个可能造成致命性杀伤的定时炸弹。佟民懂得其中的得失上的严重程度,深通政治游泳术的他绝对不会允许在任何关键性的问题上出现因小失大的后果。
徐云秋明白,尽管佟民外表强作镇定,但这时候恰恰是他内心最虚弱的时候。该到等价交换的时候了,徐云秋想到这说道:“佟司令,我们此来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为了婷婷,还有一件事情我们需要澄清一下,这件事和婷婷的问题有很大的关联。关于••••••。”
“等等,这个,这个徐总你请等一下.”佟民急忙截住了徐云秋的话头,接着他说明自己理由时,表情丰富,热情洋溢:“在婷婷的问题上,请徐总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按徐总的意思妥善圆满的解决,现在呀还有个比徐总的事更大的,••••••苏明啊,你怎么傻了似的,难得徐总又回到太空军区••••••,你怎么一点做主人的意思都没有,赶紧行动。嗨嗨,黄山四友的习惯就是茅台酒打冲锋,把三十年的茅台酒先拿来,我们边喝边聊,今天我们二人一定要陪着徐总喝个一醉方休。”
佟民的热情比魔术师的道具来的还快,他不但客套话在锦囊里不断翻着样的倒来倒去,同时手里亲自摆酒上菜,丝毫不闲着的忙乱着,徐云秋看看苏明,苏明也机械的上前给佟民打起下手了。徐云秋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阵法,战场厮杀上是没有酒城肉军的,这里分明摆的就是鸿门宴。
当徐云秋在苏明搀扶下回到下榻的地方时,天色已晚。祁连山的凉风吹过,徐云秋的头脑也清醒了很多。席前就已经盯防着佟民可能会来个温柔一剑,席间的你来我往中,看不到刀光剑影,但同样机关重重。三个人的酒席,并没有裁判员,只有一个苏明作为看客,虽然身在其中,却对整个玄妙一时参详不透。
佟民绝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一个被动挨宰的死胡同里。他开始没有预料到徐云秋此来,居然还挖到了真正可以对他产生致命威胁的猛料。这是让他不得不直接应答的东西,他不能回避,也不敢回避,单纯的靠撒赖,装傻,充愣都无法躲避的这些惯用手法根本就用不上了。酒肉援兵只不过是临时上一道缓兵的措施,用它来对付徐云秋,只不过是能多两个招架的回合而已。至于他一定要找婷婷的晦气,完全是他早已设定的密谋,但是,这次徐云秋分明是要拿这个让自己心惊肉跳的猛料作为交换的筹码,要强行换出婷婷。
佟民不禁自己问自己,我会答应徐云秋的要求吗?如果让徐云秋就这么顺顺利利的换出了婷婷,自己多年的苦心设计,岂不是就剩下黄粱梦一场了么?
苏明把徐云秋送到住处后,又和徐云秋边喝茶边聊了起来。
苏明问:“这次佟民好像一切都答应的很痛快,但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表,我虽然和他天天在一起共事,但是,我还真担心事情会不会再有变化。”
徐云秋应道:“这次佟民想耍赖,恐怕也不敢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你我都知道,佟民可不是什么老实人那。”苏明对佟民满肚子不信任。
“很简单,酒桌子上的谈判和战场上的博弈道理是一样的,要想达到一个战略目标,就必须找到一个攻敌所必救的点。而我们这次找到的佟民的最致命要害的点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我们在和佟民谈话时,我只说出了其中的一个,但我准备想说另外一个的时候,佟民就已经猜到了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他过去另外一个的吓人污点。”
苏明还是不明白:“就算佟民非常老实的接收了我们给他预定的现实,但这个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他不会不在这个问题上,力争有所索取吧?”
徐云秋点点头:“当然不会,他已经在承担诺言的同时,悄悄地做下了一个暗扣,那就是婷婷可以放出来,但是,这个过程我们心照不宣的默认了婷婷的自由仍然只相当于取保候审,并没有履行真正的洗脱罪名的程序和发表公开声明的平反步骤。”
苏明更加纳闷:“既然在对佟民的交锋中取得了先机,那为什么不乘胜追击,一举一步到位地把婷婷彻底来个辨清是非,还清白于天下那?”
徐云秋解释道:“很多操作,从目标上是可以完成的,但在时间上,佟民却把握着一定的控制权力。而我们需要婷婷早一些出来,早一点工作。现在中央湾形势不等人,尤其是婷婷是最熟悉月球工作的军工专家,面对非常紧迫的形势,我们只能牺牲一定的洗脱罪名的机会,所以,对佟民的这种让步也完全是不得已的。”
深思熟虑,足智多谋的徐云秋,面对佟民这个官场无赖,并没有赢得斗智的全胜。但是,当他们二人见到婷婷的时候,却发现婷婷目光呆滞,精神恍惚,完全没有了以往美丽健康,对生活充满希望的青春风采。
徐云秋和苏明都震惊了,这绝不是婷婷应有的精神状态,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婷婷被国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员,从燕山基地带到祁连山太空军区驻地接受取证调查。一切都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婷婷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婷婷被带到太空军区驻地以后,佟民单独找她谈话,她才似乎心里有一个答案。
她和佟民单独坐在会客室的时候,她看到的佟民满脸似笑非笑。她知道这时候的佟民是太空军区的一号首长,同时也是月球中央湾行政区的真正当家人。然而,在直接面对佟民的时候,婷婷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感。婷婷为自己感到有些奇怪,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危险,都没有感到特别的心慌害怕,为什么现在冷不丁见到佟民会有这种感觉?婷婷的记忆里,在过去的工作接触中,曾经被佟民意外非礼过,而那次的佟民的流氓举动也受到了组织的警告处分,因为时间过去了很长的距离,过去的这些往事也都快被淡忘怡尽了。但是,这次莫名其妙的被突然调查,难不成仍然和佟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