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承了二嘎子一拳后,再也没还手,因为觉得打了平手。他一向都是不惹事、不挑事、能平事的主儿。
二嘎子对蛐蛐挥完拳头,可能心情大好,脸上也现出了红晕,看着嘎子哥有了精神头儿,蛐蛐由也跟着高兴起来。
人都说一个人在最高兴时去求他办事儿,他一定不会拒绝。
这深刻的道理,蛐蛐这高智商可懂,所以,他想趁热打铁,趁嘎子哥高兴从他嘴里套出他去寻山的结果。
对,就这么办,不然外号“鬼见愁”的嘎子哥一会儿可能变卦也说不定,那可就没发向娘交代了。
蛐蛐机灵得如一个豹子那样在等待着机会,看嘎子哥在整理衣襟,他凑了上去,讨好地说:“嘎子哥,你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怎样?”
嘎子侧头一看他狡黠的表情,方嘴一撇说道:“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坏,有屁快放!有话快讲!”
蛐蛐犹豫着还是不放心嘎子的诚意,于是,又加了一句:“那我问事情的时候你可不要急眼!”
嘎子懱斜了蛐蛐一眼,言外之意说我瞧不起他,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我是谁呀?我是江湖“鬼见愁”!我会跟你一般见识!”
听了嘎子如誓言般的话,蛐蛐心放了下来。
蛐蛐先环顾一下四周确定就他们两个才放低声问道:“嘎子哥,你替我上山里寻我爹到底寻到没寻到?究竟什么结果,也没和我说一声,我好……”
蛐蛐的话还没说完整,就见嘎子脸一下变得惨白,眼光迅速黯淡下去,随后身体瘫软的如一堵烂泥墙马上要瘫倒下去。
看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蛐蛐也懵了,但理智让他马上镇定下来。顾不上害怕,上前一把扶住嘎子哥。
当他把嘎子哥扶到炕上后,心怦怦跳个不停。
躺在炕上的嘎子哥,脸上汗珠子漫溢到了额头和脸颊,最后滴在刚换好的衣襟上,他看起来相当虚弱,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看到这里,蛐蛐心中立刻有了更多的疑惑和隐隐的不安。
正在情绪波动之时,就听着嘎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你去外面把仙师叫来!”
蛐蛐急忙跑向院中喊着仙师:“仙师,不好了!快来看嘎子哥好像又犯病了。”
他因着急而发出的声音一下子惊动了整个小院儿。
厨房做饭的稳婆听后惊得锅铲掉地,咣啷声起。
四个人如箭簇般齐齐射向里间。
进了屋,大家傻眼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嘎子瞬间变了另一个人。只见他他目光呆滞,气息微弱,尤其是满脸满身虚汗淋漓。他如一个被蒸汽薰蒸虚脱的人一般,精气神儿皆无。
大仙儿首先到了嘎子哥面前,先看他的眼睛,然后摸着脉搏,最后又撬开嘴巴……
大仙儿在做这些的时候蛐蛐鄙夷的感觉大仙儿怎么跟个老中医一般?真是怀疑他的能力。
大仙儿验看完,对着稳婆有了这般说辞:“小妹呀,你儿子是受了惊吓才变成这般的,这孩子的魂儿啊虽被我掬回了,但之前魂被大惊已变薄变弱,经不起惊吓。你呀,今后要好好的让你儿子休养,再让她受到大的惊吓,他的魂会被彻底吓破,那时我也无能为力了。”
听了大仙的说词,稳婆面如死灰,她哆嗦乱颤问道:“仙师,刚才你施法后嘎子的精神状态还好好的,怎么转腚儿就变成了这般?这在家里还能受到惊吓,咋回事吗?”
大仙儿听到稳婆的责问也是不明就里地摇着头。
一时间大家一下都变成了闷葫芦。
此时,空间仿佛凝固了;时间静止了;檐间的燕子也不再有呢喃之声。最让大家受不了的是嘎子刚才的喘息声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稳婆感觉到了,有一种气息向屋里里逼近,那是种濒死的气息。
稳婆眼里放着阴鸷的睛光,这种光,如探照灯般的光束,一下子向蛐蛐扫去。
本就心虚的蛐蛐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鸷睛光强扫,立时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然后汗毛也根根竖起,如掉了冰窟般上牙磕着下牙,腿肚子转筋,虚汗淋漓。
稳婆一看蛐蛐的怂样便猜出了八、九分,罪魁祸首是蛐蛐,但他要亲口证实,才能堵住邻里以小欺大不实之词的口舌。
他不想被吐沫星子淹死,他要装得正直和善良,才能让别人信任他,如此,他的生意才能更加的好,银子才能赚得更多。
看着稳婆那老鹰般阴鸷的目光了,蛐蛐吓得就差尿没尿在裤兜里了,没等稳婆发声,便扑通双膝跪在稳婆的双腿前,语无伦次的说:“婶子,好,好婶子……婶……是这样……都怪我不好。”
稳婆听着蛐蛐“认罪”般的说辞,怒火中烧的用尖利的“猫爪”把蛐蛐猫抓老鼠般的提拉起来。
蛐蛐被悬空的提拉起来,但不敢喊。
稳婆用血红冒火的双眼盯着同他,那因长期抽烟被熏的烟黄色大龅牙呲呲着,低吼到:“你不好在哪里?快说!”
被稳婆抓在空中的蛐蛐,既害怕又无助,只能双脚在半空中踢腾着。他真的成了猫爪中的老鼠,自知再较劲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求饶道:“婶子,我求你了!快放我下来,我全承认。”
这么做虽然有失男子汉的身份,但却是现在唯一能自救的方法,因为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稳婆还是没有放他下来,他疑惑的问道:“怎么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蛐蛐忙回道:“我拿我的命做担保,我向天发誓: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听了蛐蛐发的誓稳婆才把我放下来。
蛐蛐稳了稳神,对稳婆说道:“婶子,刚才嘎子哥犯病是因为我问他和我家虎子去山里看到了什么,我就问的这些,他就犯病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这些都是实话,一句没有假话。”
稳婆听了蛐蛐的话六神无主的没了主意,最后把眼光落在大仙的身上,大仙儿也一脸无辜的神情。
看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蛐蛐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劫后余生的快感在心中作祟:哼,这下好,你们不是能吗?能还弄不清楚嘎子哥究竟是中了哪门子邪,赖我小孩子?也不看是谁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