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秘书张娴雅有，行政部的老李那儿也有。”林子豪见林语问得这么仔细，很是不解。

林语只好告诉自己的哥哥，是陈翔宇怀疑方茗慧的车祸和杜建国可能动过刹车有关。

林子豪听到林语的话，立马说道，“这绝对不可能，方茗慧的车是我亲自开去做的维保，我几乎是看着修车师傅做的。那天下午我保养完车以后，杜总在龙泉开会，叫我给他送一份资料过去，我还开着它跑了一趟龙泉的，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晚上我和杜总一起回的成都，他直接回他南门的家，叫我把车给方茗慧送到她家里去。到方茗慧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印象很深刻，我看了一下表以后，才给方茗慧打的电话，我记得她说她已经睡了，叫我把车停在她家楼下的地下停车场里。那把备用钥匙就一直在我身上，我是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才把它还给杜总的秘书张娴雅的。

如果说那辆车的刹车真有毛病的话，跑了那么远的路，我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再说，那么好的车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呢，何况才刚刚检修过？如果像那位修车师傅所说，怀疑是有人在刹车上做过手脚，最大的可能也是在方茗慧去九寨沟的路途当中，反正不会是在出发以前。

这种事情如果要说是杜总干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首先，他缺乏这样的时间，方茗慧去九寨沟以前，他碰都没有时间碰那辆车，方茗慧去九寨沟以后，他又天天都在开会，这件事情全公司的人都可以证明。其次，如果那辆车在去的路上就出现刹车问题，那要出事的话，早就出事了，不会是在回来的路上。我看陈翔宇这次是怪错人了，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杜总干的，我敢拿我的性命来做担保。”林子豪说得很肯定。

“方茗慧会不会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人，遭别人报复？”林语提出了另外一种假设。

“方茗慧虽然人很好强，但做起事来对事不对人，应该没有什么仇人。何况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事情过了也就算了，谁会去记这个仇？”林子豪迟疑了片刻，“方茗慧会不会是故意自杀？”

林语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你怎么跟我想的一样？”

“你还记得吧，上次我给你讲过的，方茗慧吃安眠药的那个事情。”林子豪压低嗓门跟林语说道。

“记得，那方茗慧醒过来以后，对自己的行为解释过什么没有？”

“她只说自己睡眠不好，所以才吃了一点那个药。可能是因为我在那里，杜总就没有详细问她，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方茗慧的车祸，会不会是她又一次自杀呢？”

“不知道，这种事情我们又不可能去乱猜测。”林子豪很严肃地说。

“还有，杜总为什么会对我说，方茗慧去英国是为了进修心理学呢，他究竟是想掩饰什么？”

“方茗慧在国内的时候，就被诊断出了患有重度抑郁症。杜总对外那么说，也许是为了保护方茗慧的隐私吧。上次，方茗慧自杀的时候，医生背着她，对我和杜总说，因为很多人对抑郁症并不了解，有些人甚至认为这是一种精神病。所以作为病人身边的人，对病人的心理状态，就需要特别关注。杜总可能担心外面的人知道了方茗慧有这种病，会影响到她的事业和她的心态。毕竟，方茗慧将来还会回到成都来工作和生活的，在地产界和设计圈里，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人了。”

“哥，那以你对杜建国和方茗慧的了解，你认为杜建国杀方茗慧的可能性大一点，还是方茗慧自杀的可能性大一点？”

“杜总是一个典型的东北汉子，在背后对人使绊子、下毒手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如果非要把这件事情说成不是自杀就是他杀的话，我个人觉得方茗慧自杀的可能性大得多。不过，那次事故纯粹就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车祸，我去看了现场，主要的原因是方茗慧占道行车，看到对面有来车以后，又惊慌失措导致操作不当。至于是不是因为刹车的问题，谁也没有提出过这样的疑问。”

“现在能找到买那辆车的人吗？”

“不知道，中介公司只帮忙卖车和办过户手续，至于他们有没有留买车人的信息，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去帮你打听打听，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管这件事情，即使你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死去的人不能复生，而且你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车祸的发生是由于刹车问题造成的。”

“你帮我问问，看还能不能够帮我联系到买家，我想找到那辆车，亲自去看一看。”

“好吧，我试一下，我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够找到买主。”

挂断林子豪的电话，林语又仔细想了一下方茗慧的车祸问题，如果按照林子豪的分析，这件事情当然和杜建国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陈翔宇为什么又怀疑上杜建国的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方茗慧的车钥匙在杜建国那里，他就有着作案的条件，但是他的动机又在哪里呢？

如果说方茗慧自杀的时候，杜建国尚且要拼尽全力去抢救她，那他主动的杀方茗慧的情况，又怎么可能成立呢？既然要杀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去救她？

林语觉得，陈翔宇的推论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再说，以杜建国的性格，正如她哥哥林子豪所说，他应该是不屑于做出这种下三滥动作的人。

第二天上午，林子豪打电话给林语说，他联系过那家二手车中介公司，中介公司的人说，车好像被卖给了一个外地人，具体名字他们就记不住了，办理完过户手续以后，所有的资料都还给人家了，他们那里没有留下那个买车人的任何资料，现在要想找恐怕很困难。

所有的线索就此中断，林语握着电话听筒犹自发呆。

她有些懊丧地想到，看来要想做福尔摩斯，那还真不容易。

关海峰自从四月中旬跟护士陈欣然结婚以后，因为陈欣然的父母也在沈阳，为了照顾双方家里面的老人，关海峰就让陈欣然从医院里面辞了职。并且，他在沈阳他老父亲住的那套四合院附近买了一套大平层，准备装修好以后，他跟陈欣然就搬过去住。那套房子最近正在装修，陈欣然就留在沈阳守着装房，关海峰回到北京继续工作。

关海峰这两天就公司申请上市的一些情况，必须得到成都来找杜建国汇报工作。这还是他出了车祸，身体完全康复以后，第一次到成都。

杜建国的司机小张从机场接到他时，机场高速上，关海峰看到路边一家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拆卸高速路上的一幅户外广告，那个广告是建平房产房交会期间的广告。

此时，工人们已经将那幅广告画拆了一半，关海峰忍不住瞥了一眼。突然，他发现那个广告画面上那个模特儿有些眼熟，他觉得那个女孩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像林语。但是因为广告画面不完整，就看不太真切。

关海峰刚想问小张，广告上的那个模特儿是谁，他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看，是自己的大哥杜建国打来的，就赶忙接听。

“你们走到哪儿了呢？”电话里，杜建国沉声问关海峰。

“马上就要到人民南路了。”关海峰侧过脸去看了看车窗外。

“好，那你先去酒店把东西放下，然后直接去晚上吃饭的地方。小张知道那家会所在哪里，你们就不用到公司里面来了，我现在也准备出发了，跟你们在那边汇合。”

“好的，我放下行李就过去。”关海峰赶忙答道。

挂断自己大哥的电话以后，关海峰问小张，“我们待会儿去哪里吃饭？大哥说你知道那个地方。”

“杜总约了另外几位开发商，今天晚上一起聚聚。姚老板在西门开了一家会所，今天晚上大家就是去他那里。”小张跟关海峰汇报道，他看了看车窗外的车流，问关海峰，“关总，你这次过来随身有没有带特别贵重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我们直接去姚老板那里行不行？现在晚高峰马上就要到了，如果我们先去酒店的话，待会儿出门就会被堵在路上，可能一、两个小时都到不了姚老板那里。”

“我出差从来不带什么贵重物品的，我们直接去老姚那里吧，省得他们等我们。”关海峰看着路上逐渐缓慢起来的车流，心里也有些着急，他让小张赶紧赶路，暂时就不回酒店去放行李了。

被这些事情一打岔，关海峰也就忘记了问小张，关于广告画面上那个模特儿的情况。

关海峰这次到成都，主要是给杜建国汇报公司上市的相关事宜，两兄弟商讨完了以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准备离开成都。

照例，又是小张送他去机场。

那天早上，天降暴雨，出港的航班全部晚点。关海峰按照正常起飞时间到达机场以后，发现时间还早，就百无聊赖地坐在VIP候机室里面，等着登机。

他翻看着候机室里面的航机杂志，突然，他在那本杂志的封二上，又看到了昨天刚到成都时，在机场高速上的户外广告牌上看到的建平房产房交会期间的那个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