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我徒弟和小娃娃下去没多时,渣男就又一次嚣张的上来敲门,这一次我没有躲闪,直接将门打开,随后将他给拽到了走道上,就算是要吵架,也要离了敏感区域吧,不可能关起门来吵。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叫人家不说闲话,那是要指望日出西山,还是要指望水向东流?
我脑子可是清醒的很,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我在开门之后,就将他给拽到了过道上,还随手将门关上,如此也算是堵住了他的退路,也免得他将我拖进房间之中,这个疯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可没那样的信心,他能不鬼畜。
门轰隆一声砸上了关的严实,隔壁的许是听到响动就开门出来看了看,见我和内保站在走道上,也就静默的将门掩上了,想必此刻就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偷看我们吧。
隔壁的是男生宿舍,这厂区的设计也真是奇怪的紧,宿舍不是分区域的,楼层之间也不分,这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完全就是并排的,就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层出不穷的,我旁边的两个宿舍都是男生宿舍。
但是就算是这样奇怪的格局安排,仍旧有规定,男生不能进去女生的宿舍,要是抓到了严惩不贷。
平素里那些小男生我从未拿正眼看过他们,觉得他们心浮气躁的就知道看些小黄书,看些岛国电影什么的,根本就还和男人有着一段很漫长的距离,甚至看起来遥不可及。
所以就算是左右邻居,我也没和他们说过话,就是面对面遇见了,也是低着头直接就走了过去,有几次倒是听见他们在议论我,那个时候宿舍就我一个人住着,他们没事就会对我评头论足的,从身材到长相,什么都说。
当然是免不了龌蹉的言辞,所以说我晚上睡觉的时候,特别的警觉,上了保险,也还是心有余悸。
见我身后的门轰隆一声关上,渣男顿时有些眼直的瞪着我,好像是想责备我,当然他是找不着理由的,这宿舍的门我想关就关,碍不着他什么事情,倒是他到底什么意思,三番五次的敲门,难道是对我意图不轨吗?
他噗嗤失声笑道,你矫情个什么劲儿啊,你不是喜欢我的吗?现如今这东西你是要还是不要了,他说着就摊开了手心,我看到那个木雕。
那是我初恋男友亲手刻出来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自从他去世之后,我一直就带在身边,这渣男将这木雕偷走,多次要挟我,但是我都没照着他的要求去他指定的地方,因为我不是未成年了,我知道轻重。
我很清楚我要是去了那个地方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像是他这样能长期伪装下来的人,内心里一定是相当恶毒的,所以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心里早就已经放弃了拿回木雕的想法。
只是每次我看到木雕,心里就会有些酸楚,这一次也一样,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想抢夺过来,但是被他急速的收回去了。
他跟每次一样,对我悄声的警告,你不要闹腾,也不要高声,最好是按照我说的,去厂区对面的那个小宾馆去等我,只要你去,这木雕我就还给你,不然的话……
渣男故意将话语顿住了,我心里也明白他这是要说出要挟我的话语了,我仰起头冷冷的瞪着他,不然不然怎样呢?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我算是逼急他了,因为我手上还没有任何他的把柄,就算是他出去乱说我和他怎么样怎么样了,人家也多半是半信半疑的,现如今我已经离开了主厂区,他再谣言的话,对他也是没什么好处的,要是惹急了我,我说不定会报警处理的。
渣男又一次被我击退,悻悻然又很不甘心的指着我的额头说,你最好是听话点,到那个宾馆去等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明着不行,我就来暗的,早晚你要落在我手心里,到时候我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可见他已经是有了那份心思,看来最近我外出行事要小心一点,不然真可能就被他算计了。
虽然死撑着没在面前退让一丝一毫,但是当他走了之后,我却忽然感觉有些脚软,我有些站不住脚,我是不可能按照他的要求去那个宾馆的,我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机,刚才的话语总算是都录下来了。
将来要有个什么事情,也算是留有证据。
我拿钥匙开门进去之后,就慌忙的将门反锁上,然而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边待着,我感觉到威胁,左思右想之下,我给段新民打了个电话,他还没睡,接电话的声音懒洋洋的,我问他晚上我可以去他家过夜吗?
他当时有些愣神,问我出了什么事情吗?我啥也没说,就只是重复的问,可不可以,他说可以的,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我说我在宿舍,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好吗?
这是我最不得已的做法,在渣男对我行动之前,我必须要找到一个能震慑他的人,而段新民就是最佳人选,我可能在这个时候算计了段新民,但是活该他昨晚上对我做了那种事情,我不找他的话,我还能找谁保护我?
渣男想必是欺软怕硬的,要是他看到我身边有这么健硕狠辣的男人保护着我,势必也会忌惮三分,不敢轻易对我下手的吧。
目前我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自保了,这是一个我很陌生的城市,在这边我人生地不熟的,渣男要存心想整我的话,就跟整死个蚂蚁那么简单。
十分钟之后,小娃娃回来了,神色有些怪异,眼中有欢喜,又有些沉闷,真看不出来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我问她事情怎么样了,这话音刚落下,门外的敲门声就又来了,晚上我算是被这敲门声给折腾惨了,我急速的过去拉开门。
见我徒弟跪在地上,这是在央求小娃娃不要和他分手吧,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一对逗逼,我也没时间看他们表演,拿上我刚才就收拾好的背包,从宿舍就出去,小娃娃追出来,问我上哪儿去,我说我出去躲避一下疯子。
小娃娃也就不再问我了,她多半知道我说的疯子就是渣男,我从出现在楼下小平台上的时候,渣男的眼睛就直接锁定我,见我背上背着包出来,有点疑惑。
我才要往岗亭走,就听到铃声响了,是段新民的电话,想必他是到这边了,我接了电话,告诉他我马上就出来,他跟我说出来就上门口的那辆出租车,他在车上。
走到岗亭处,我将包搭在台子上,让保安检查一下,也就出去了,渣男当时就跟出去,段新民从车上下来,绕过去给我开车门,随后站在车门边上等着我,渣男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段新民我想他也认识吧,虽然段新民是主管附属厂区的,但是主厂区那边要是有点什么事情,他也还是要参与处理的,所以主产区备案的时候,他也去过派出所。
我就不相信每次在主产区执勤的渣男,还能不认识段新民!
上了车之后,我随意的看一眼身后,就看到渣男站在那儿,怨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我知道他这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段新民那样的人,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他要是识相的话,现在就该停止对我的骚扰。
段新民一向敏锐,自然知道我是在看什么了,便诧异的问我,怎么你和那个内保认识啊,我说主厂区的,当然认识,不过这个人人品不怎样。
见我如此评论他,段新民也就不多问,将话题转移,问我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从宿舍出来?
我胡乱的编造了一个理由,当然这个理由要牺牲小娃娃,可是这也确有其事,段新民听后也是直摇头,认为这两人早晚都要作死,作出大事情来。
只不过这是主厂区的经理直接管辖的,和他没多少关系,所以他听听也就算了,倒是关切的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晚上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现在倒是有点饿了,他说他也饿了,一会儿回家了弄点宵夜吃。
司机时不时的都会透过后视镜看我们,我几次都捕捉到他诧异的目光,大概是在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吧,这个时候我就故意喊段新民为段叔叔,他当然是猝不及防的,脸色有些阴沉,好歹也是应声了。
以前我便是这样称呼他的,尽管现在我们的关系改变了,但是我要是不想改变称呼的话,他还是要应承。
这出来是为了躲避渣男的,也就是说我躲避一只鬣狗,但是和段新民回家就和掉进了狮子窝没啥区别,所以他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我的心就咚咚咚的乱跳,我当时真想转身就逃,但是我能逃去哪儿啊?
会宿舍吗?显然不切实际!
要是能回去,我还用得着出来么?我硬着头皮,跟着段新民进去了,他站在鞋柜旁边,从那里边将拖鞋抽了出来,放在我的脚边上,对我轻声说,换上吧。
我忐忑的换上了鞋子,他迎上前就是一个拥抱,而恰恰就是这个拥抱,竟然让原本就神经紧绷的我,失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