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立在李元的木屋之前,静静的看着木屋,陷入了沉思之中。
“咦,这不是薛神医么?三狗子向你老人家问好了。”三狗子不知从何地冒了出来,对着薛神医上来就是磕了一个头。
对于三狗子的恭敬,薛神医并没有避让,而是坦然受之,薛神医扯了扯雪白的胡须,看着起身正在拍打身上灰尘的三狗子道:“这里是住的什么人?”
三狗子回道:“薛神医,这里住的是我们明霞岛新请来的教书先生,元离先生。”
薛神医眉头一皱的问道:“这位元离先生会不会武功?”
三狗子挠了挠头道:“应该是会吧?”
“什么叫应该是会?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薛神医责问道。
“以前是不会的,后来比武招亲的事情定下来后,小姐每天都来教他武功,如今过去了好多天,怎么着也是会一些功夫的。”三狗子急道。
“那就奇怪了,不对啊,初学武功者的气息应该是气血浮动才是啊,怎么这般虚无缥缈,就连老夫也不能断定其深浅。”薛神医自言自语道。
就在此时,木屋的大门被大开,走出一个身姿挺拔,轮廓鲜明的青年,微笑这看着薛神医,正是李元。
“老先生既然造访,为何不进屋喝口茶水?”李元微笑着道。
薛神医一见李元,双眼猛睁,心中顿时起了警觉,但一看李元这般和煦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敌意,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抱拳道:“好说好说,既然元离先生诚意相邀,老夫左右无事,那就叨扰元离先生了。”
李元点了点头,转脸看向一旁的三狗子道:“你去烧些水来,我要和老先生品茶。”
三狗子点头,立马转身,两脚不沾灰的跑开了去。
李元对着薛神医,身体微微一侧,单手虚引,做了个请的姿势。
薛神医双手附后,提起脚步向木阶上行去,行到李元面前,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并肩走进了木屋。
木屋之中,没有任何的豪华装饰,一床,一张圆桌,两张木椅,墙上挂着一副仕女图,一缕青烟从一只铜鹤的嘴中袅袅升起,使得整个木屋之中显得更加古朴素净。
薛神医很是舒服的坐在一张木椅之上,与李元相对而坐。
薛神医仔细的打量着李元,一时点头,一时摇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般盯着人家看是一种失礼之举。
李元也毫不在意,而是笑道:“老先生贵姓薛?”
薛神医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笑道:“你都听见了?不错,老夫姓薛。”
李元不知为想起了薛霸一家。但很快从并不久远的往事之中收回思绪,道:“刚才老先生问及三狗子在下是否会武艺,是不是老先生察觉出什么?”
薛神医见李元面无表情的见问,于是就坐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便道:“想必老夫的猜测是对的,元离先生不仅会武功,而且还是一个了不得高手。”
“何以见得?”李元面似平静,但心中却是惊讶不已,自己在没有遇到《吞海决》前,就能运用《体术》中敛气之术,将一身修为隐藏于无形之中,自从修炼了《吞海决》后,这种返璞归真的感觉更加明显,怎么会被眼前这个老人家所识破?
薛神医道:“不瞒先生,老夫虽然武艺平平,但感知之力却是一般人所不能比的。老夫远远的就能感觉道阁下在这里吐纳练气。而且这种吐纳练气的节奏和修炼《吞海决》的金镇海很像,但又有不同,不过应该比金镇海更加厉害一些。”
李元看着这个鹤发童颜,但修为平平的老先生,心中此时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心中感慨,这天下间真是无奇不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老先生这般感知之力实在另在下佩服不已,实不相瞒,在下在来岛上之前就是带艺在身,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有在人前显露,今日被老先生识破,实在是感到汗颜,还望老先生为在下保守这个秘密,毕竟在下对这镇海堂、明霞岛并无恶意的。”李元诚恳的道。
薛神医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元,笑道:“凭先生的本事,杀人灭口那是弹指之间,但却这般看重老夫,可见先生并非恶人,也是光明磊落之人,这个朋友老夫交定了。”
李元笑着点了点头:“如此最好不过了。”不过李元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这薛神医为何有这般敏锐的感知力,是天生就有,还是后来得到什么奇遇?先天从娘胎里带出了的也就罢了,如果是后天奇遇,李元不免有些好奇,但是又不好多问。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三狗子提着一壶开水走了进来,在李元的吩咐之下,为李元和薛神医一人沏了一杯茶。
三狗子很有自知之明,沏完茶后便躬身退走了。
薛神医捧起盖碗,左手提着碗盖在茶水面上划了了两下,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后,对着李元道:“元离先生,听三狗子讲,您像是要参加明霞岛举办的比武招亲?”
李元苦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就是说,您对阿敏是真心实意的?”
“应该不会辜负阿敏姑娘的一颗芳心。”
“好,好,好,那就太好了。既然元离先生会出手,阿敏就不会落到那些腌臜之辈的手中。”
李元道:“看得出,老先生对阿敏姑娘很是痛爱,反而不怎么关心这镇海堂?”
“不瞒先生说,我一直看不上这些海盗,只是老夫欠着金镇海一条命,至于阿敏,我是看着她张大的,聪明乖巧,老夫很喜欢这个女娃子。”薛神医笑道。
“原来如此。”李元道。
“先生既然身负绝艺,那为何流落到明霞岛上来呢?老夫可以肯定,这明霞岛上没有人能难为先生的。”薛神医道。
“实在是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本来对这镇海堂在下是万分憎恶的,但这些时日呆下来,在下已经改变了对镇海堂的看法,而且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帮上他们一把,让他们走上正路。”李元的口气很大,但薛神医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薛神医自顾自的喝着茶,思索着李元言中之意,薛神医听得出来,李元来头不是一般的大,好在是一个正人君子,于是开始有一个心思在心中升起,但又不好决断。
李元看着薛神医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利弊得失,一时难以抉择的模样,也是微微一笑。
“先生,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薛神医终于开口道。
“老先生请说,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在下尽力去办。”李元回道。
“我希望先生以后将阿敏带走,一个女孩家家的从事海盗之事总觉得是她的不幸。”薛神医道。
李元闻言沉吟片刻道:“我会试着说服她的。但不能保证。”
“只要有这份心就行,能带走最好,带不走也是她自己的命。”薛神医好似有些惆怅。
李元心中顿时起疑,为何这薛神医这般看重阿敏?
“元离先生几日是否有空到老夫所在采石矶上一游?”薛神医突如其来的说道。
此言打断了李元的思绪,李元道:“求之不得。”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薛神医好似有些急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