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古宴的黑眸仿若幽潭般暗敛,瞬间就将和萍的身子软软融化,在他的酷脸慢慢靠近的那一瞬,长睫微颤,美丽的下颌下意识抬起了些,迎上了他的唇……
从门口传入的起哄声立刻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边的室温热烫的仿若要将人融化,可是此刻的总裁办公室里面,却是完全相反的极端。
“那个……”
申友恩早就准备好的一肚子台词此刻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她只是想着找到了申氏的幕后老板,就可以为夺回申泽林的公司拉近一步距离。
可是她仿佛忘了眼前的男人才是申氏的所有者,她是怕他的,一直都是。
风胤云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可以情绪收放自如的人,可那是在遇到诺薇儿之前,自从她无端侵入他的生命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鹰眸染上深深的暗涌,此刻的他就像是海面泛起的波涛汹涌,虽然没有瞬间吞没她的趋势,但却让申友恩有一种被遏住咽喉的窒息感。
时间就像古董座钟里面的三根指针化作锋利的刀片一样,每响动一次,申友恩就感觉自己有种被切割肌肤的痛感。
风胤云这是怎么了?
他要她来z国,她甚至把墨非白一个人扔在了悉尼,万里迢迢的跟他回来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她的?
还有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申友恩想起墨非白手上的银丝手套,不免多看了下风胤云血肉模糊的双手。
仿佛有种不好的预感,申友恩这时有点后悔没拉开墨非白的手套看看了。
墨非白不会无故遮掩自己的双手,她从风胤云受伤的手掌想到了墨非白。
他一定很痛,申友恩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心痛的意味。
申友恩走神的表情成功的把风胤云隐忍的怒气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点。
他在这里魂兮梦兮,她却在那里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申友恩想念自己的未婚夫无可厚非,可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风氏别墅,她想的都是墨非白一个,没有他,即使有也只是因为申泽林的关系。
现在的风胤云恨不得申友恩真的被炸弹炸死了,可只是一个念头闪过,他又想起了跟她在四楼花园发生的一切亲密的互动。
那晚申友恩的表现,像极了他风胤云身边的完美情人,甚至没有一个女人的表现,可以胜过那晚的她。
没有任何技巧,却把他料理得热血奔腾,那晚风胤云的狼狈至今留在他的记忆里,每一个画面都仿佛如昨。
风胤云的瞳孔开始变得有些浑浊,见申友恩有些懵懂的瞅着他,染血的双手微微握紧,就在申友恩持续保持呆愣状态的同时,风胤云迅步走到申友恩面前,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将申友恩拎到了他刚刚休息的小房间。
没变,整个房间的布局一点都没变,一张小小单人床,大床跟小床并列排放在最里面的墙边,进门就是一排红木柜子,里面装着各种文件,只是最里面的不知道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申友恩仿佛忘了自己是怎么进来的,撩开风胤云的血手冲到里面的柜子,随后打开:
没变,玩具都在,有她玩旧了的毛绒娃娃,还有各种拼装玩具,一副小小跳棋,是她跟申泽林在一起玩得最多的。
虽然记忆出现了空白,申友恩想不起自己跟申泽林玩游戏的太多情景,可是跳棋捧在手上,眼前的画面就好像突然倒转到申泽林还在的时候。
申友恩眼里沁出一颗泪,看着手里的跳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风胤云看得更是烦躁,见申友恩眼里只有她手上捧着的玩意,大手一挥……
因为棋盘塑料老化,风胤云的力道又大得离谱,刚刚还完整的一面棋盘瞬间就碎成了若干块,棋盘里面的棋子就像脱缰一样踊跃滚出,即使地上铺了地毯,还是滚得到处都是。
不待申友恩崩溃,风胤云就桎梏住申友恩的肩膀,把他推到柜子边上:“你为什么还不死?”
申友恩早已无力回答风胤云的问题,披肩长发有近一半的遮住了脸,她也不拿手拨开,就这样任眼泪流淌……
她想要回那盘棋,那是属于她的东西。
见申友恩仍然没有回答自己,风胤云长身欺了上来,两只手抓住申友恩的肩膀又喝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还没死?”
【为何要这样扰乱我的心,打搅我的生活,影响我跟箬笠的感情?】
后面一句话风胤云没有问出。
好像每次风胤云对申友恩爱恨两难的时候,鱼箬笠的身影就会自然出现。
此时也是。
鱼箬笠被风胤云扔在了乔九的地盘上,不知多少天了,他没去看她一次。
申友恩的泪眼这才有了些焦距,听到风胤云的问话,不自觉的问出:“那里是你的别墅吗?”
申友恩的记忆有点混乱,她好像记得之在风氏别墅爆炸之前见过风胤云,好像有一点模糊的影像,可是眼下,她却说不出那凌乱的记忆中到底发生过什么,只知道在她昏迷而醒来的时候是墨非白抱着她,离开了瞬间就要坍塌的房子。
“如果你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是为什么?”
风胤云记得在申友恩被他搁在黑色吧台上的时候吻了她,那个吻,他好像是有输氧给她的,甚至还捏住了她的鼻子。
虽然那样做可能并没有任何用处,可事发当时,他做那一切都是下意识的,也没有想太多……
原来他是不愿意她死的吗?
突然意识到这点,风胤云很快从申友恩身上下来,在申友恩一头雾水的时候,暴戾一喝:“滚!”
见申友恩没动,风胤云又像刚刚抱她抓进来一样,拎住她的肩膀,把申友恩扔出了房间。
古宴刚一进到自己的不是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申友恩狼狈的摔在地上,两眼又红又肿,脖颈处尤其明显,身上衣服凌乱,貌似还扯落了一颗纽扣,长发还有几缕湿漉漉的黏在其貌不扬的小脸上……
那模样怎么看,都像……
古宴有点尴尬,可是外面跟他还有和萍道喜的工作人员还未完全散去,意识到这一点,古宴很快关了总裁室的大门。
虽说申友恩跟他古宴没什么直接关系,可毕竟公司还有不少老员工在,他们都是认识申友恩的,如果被他们知道好像有点不好。
“嗯哼,申姑娘你先整理一下吧!”
古宴背过身去。
尽管申友恩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但那模样还是让古宴有些不好意思。
申友恩被风胤云摔得浑身都痛,见古宴让她起身,自然就想要用手臂支撑着赶紧起来。
“嗯……”
背上牵扯到了痛处,申友恩忍不住呻吟起来。
古宴越发感觉到尴尬了,那声音……
【主人进房间好像没多久啊……难道说……】
申友恩完全没意识到古宴此时的处境,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又清了清嗓子。
“古总,今天麻烦了,申氏我还会再来的,希望您可以理解一个做女儿的心!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会正式来申氏,如果方便的话,请您给我安排一个职位,做什么都可以,打扰了再会!”
申友恩就像刚刚进门时候的语气一样,气势持续着女王范,不待古宴回复,一个华丽的转身,很快申友恩就消失在了古宴的视线里。
“风少!”总裁室的门申友恩出去没关,古宴打了个平常的招呼。
“下次申友恩来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先不要放行!”
风胤云酷酷的语气完全让古宴摸不到头脑。
“哦,知道了风少,和萍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呵呵!”
古宴想缓和一下气氛,他总觉得申友恩刚刚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诡异,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错,很好!”风胤云随口说道。
想起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和申友恩那让人看得心痛的表情,风胤云忍不住加了一句:“不过我有个条件,房间里地上的棋盘给我复原了,就准你们在一起了。”
“是,风少!”
直到风胤云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古宴才近似哀嚎的大叫一声。
那棋盘都碎成几十块了,还能复原吗?
古宴像捡稀世珍宝一样,一块块的小碎片从地毯上挑起来,慢慢的装到备用的收纳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