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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惊天冤案第二部(十)

2016-11-30发布 5993字

李清雅和魏新光风风火火的赶到三江自治州党委办公大楼门前的时候,张勋的秘书正在门口等他们。见二人下了车,他赶紧迎上前去,微笑着对着魏新光和李清雅点点头:“二位老总,张书记现在正在接待北京来的客人,他安排我把二位带到他已经定好的一个地方,让你们在那里等他。现在请跟我在我的车后走吧!”说完,他转身钻进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冲着魏新光和李清雅招招手,然后关上了车门。

魏新光和李清雅相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见张书记的秘书已经上了车并且开始慢慢的行驶,两个人赶紧上了魏新光的宝马越野车,跟在前面那辆奥迪车后面。

陪着李清雅坐在后座上,魏新光皱起了眉头。他看看身边没有任何表情的李清雅,纳闷的问道:“李总,您说张书记这是什么意思呢?着急催着我们来,现在又在见北京来的客人。他找我们不会有太着急的事情吧?这个秘书也是,也不把情况讲清楚,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

听完魏新光的话,李清雅笑了笑:“魏董事长,加上前天晚上吃饭,我这是第二次见张书记。但是,你却和张书记是多年的交情了呀,他做事的风格你应该最了解。这个时候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不是你抢先一步,我还想问问你呢。哈哈哈”李清雅看看魏新光,一边笑一边说道。

“这张书记的秘书话里有话呀!张书记在见北京来的客人?北京来的什么客人?难道是与我们的事情或者是古月刑事犯罪的事情有关吗?要不然,张书记的秘书跟我们提这件事情干嘛呢?他会不会是故意给我们透露一点消息,让我们好有所准备?”正在开车的赵建伟一边开车,一边插话道。

“嗯,我觉得赵总的话有道理。北京来客人了,来的客人所谈的事情肯定与我们有些关系。否则,张书记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把我们叫来!管他呢,顺其自然吧,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魏新光接过赵建伟的话,一边看着李清雅一边笑着说。

李清雅没有笑,她两眼望着窗外,看似在欣赏三江市的街景,实则是在想着问题。

思忖片刻之后,她转过头来看看魏新光:“二位的猜测不无道理。但按照我的分析,事情绝对不是魏董事长想象的那么简单。北京来的客人要么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许是张书记正想见我们的时候他们突然来了,张书记等招待完这些人之后再召见我们,先让秘书把我们带到他熟悉的地方等他;如果这些人的到来与你魏董事长或者与古月的案件有关,这些人的来头肯定不会小,张书记能不能顶得住还是个问题。魏董事长,你要做好准备哦,如果连张书记都顶不住了,你再到哪里找个大个子呢?”

听完李清雅的话,魏新光心里一惊。如果真的像李清雅说的那样,这件事情就会有麻烦。是不是古月的干妹妹、他那个老首长的女儿确实在北京的“活动”有了作用呢?如果北京来的人势力够强大,他张勋能不能顶住是一个问题,给不给他魏新光顶才是最重要的。他太了解张勋这个人了,在事关他自己的政治前途的问题面前,任何级别的朋友他都会忽略,而像他们两个人之间这种用金钱构建起来的关系更是不在话下。关键的时候,张勋这个人是不靠谱的。对于这个问题,魏新光心里十分清楚。

转过头去看看神色轻松的李清雅,魏新光心里略微有了些许安慰:黑金矿业集团看中了云浮铁矿蕴藏的巨大财富,现在想着法的与他魏新光谈合作。如果他与古月之间的事情真的出现了问题,合作肯定是谈不成的了。老谋深算又有着极其深厚的政治背景的李发龙不会看着快要到了嘴的肥肉飞了而视而不见吧?如果李发龙能够出手,北京的势力又不是十分强大的话,这件事情就会轻而易举的被摆平!

但是,现在双方的谈判刚刚开始,还没有实质进展。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古月在北京所找的关系势力太过强大,黑金矿业集团会不会知难而退?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自己是不是很被动呢?

想到这里,魏新光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转而,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绿城省省委书记王权的大公子王浩的电话。

“王总,您好,我是魏新光。啊?你在福建啊?什么时候去的呀?嗯,公司各项工作开展的很顺利,你就在外边安心办您的事情吧。这样,有件事情我想通过您了解一下,你看看方不方便?”听说王浩在福建,生性多疑的魏新光心里不由一惊:他在福建干什么?不会是在与李发龙在一起吧?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并没有这样问。王浩这个公子哥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脾气够大,如果把他惹烦了,他魏新光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他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便。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是咱们大家的公司,必须齐心协力才能做好。就是我再忙,公司的事情如果需要我办的话我也会竭尽全力。魏董事长,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电话那头,王浩一边笑一遍说道。

“关于与黑金矿业集团合作的事情前面我已经跟您汇报过了,在这里就不跟您再重复了。现在,黑金矿业集团的李总正在三江,我们在一起,为即将开始的谈判做一些基础性的工作。但现在出现了一个新情况:就在刚刚,张书记给我打电话,让我和李总到他办公室来一下,说有重要的事情交代。可当我和李总赶到州委办公大楼的时候,他的秘书突然告诉我们,张书记正在接待北京来的客人。根据我和李总的分析,这个所谓的北京老的客人很可能与我和古月之间的股权纠纷或者与马上就要判决的古月刑事犯罪案件有关。因此,我想通过您查一下我们的判断是否正确?如果是,请尽快告诉我,以便我们想办法应对。”对着话筒,魏新光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王浩。

让王浩办这件事情,他魏新光是有想法的。他必须先弄清楚“北京来人”的目的和背景,如果与自己的事情无关当然最好,但如果与自己亦或是与古月的刑事犯罪案件有关,他必须立即采取措施,否则就会给古月喘息的机会甚至将自己置于一个不利的境地。因此,他现在必须首先要搞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而最便捷、最准确的消息来源首选是王浩。按照惯例,无论北京来什么人、办什么事,他们的第一站就应该是龙海市,是绿城省委,而由于地位特殊,要想得到这个消息,对于王浩来讲,易如反掌。

“嗯,我知道了,现在您把电话放下,半个小时后我给您电话!”说完,不等魏新光说话,电话那头的王浩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一旁看风景的李清雅不由自主的扭过头来,微笑着看看魏新光:“魏董事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刚才的电话应该是打给省委王书记的大公子王浩的吧?”

魏新光一愣:“哎吆,李总,您神机妙算啊!您是怎么知道这个电话是打给他的呢?”

“王大公子是你们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大股东,又是绿城省省委王书记家的大公子。在这个时候探听这样的消息找他就对了。等会儿吧,听听他反馈的情况,如果需要,请告诉我,我跟我们董事长沟通一下。”李清雅微笑了一下,看着魏新光说道。

“好,好,真的感谢李总了。等把情况搞清楚再说吧,需要您出手帮忙的话我一定不会客气!”听李清雅这么说,魏新光的心里敞亮多了。

跟在张勋秘书的车后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奥迪车终于在三江市郊的一家农家乐停了下来。走下车来,魏新光感到莫名其妙:放着市里的豪华酒店不去,张书记把我们安排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荒郊野外、地处偏远不说,只是看看这家农家乐的外表就不怎么样。一排还算整齐的平房,一个简朴的门楼,除了平房后几个飘着彩旗的蒙古包之外,没有任何特色。

张书记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魏新光百思不得其解。

恰恰相反,刚刚下车的李清雅却兴奋的不得了。这瞅瞅,那看看,扭摆着婀娜的身姿,一溜小跑的跑到平房后的蒙古包前,摆着各式各样的姿势,让跟在身后的赵建伟给她拍照。

看着李清雅兴奋的样子,魏新光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时候,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魏新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赶紧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王总,情况搞清楚了吧?”

“基本搞清楚了。你的猜想是正确的。北京来的人是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一共两个人。虽然官不是很大,但权力还是不小。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落实一封举报信的情况。有人举报,在你与古月的借款纠纷案以及古月涉嫌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财产的案件中,云浮县、金山地区和三江自治州的个别领导干预了此案,一些执法部门甚至执法犯法,在古月的提审笔录上伪造签名和手印,取假证,陷害被告人古月。在这封举报信中,举报人点名举报云浮县公安局局长赵光、云浮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马海,甚至直指云浮县县委书记徐志、金山地区中级法院院长富强以及三江自治州党委书记张勋。魏董事长,情况比较严重啊!”电话那头,王浩一字一板,细声慢语的说着。

听完王浩的话,魏新光头嗡的一声,两只眼睛甚至有冒金花的感觉。他真的想不出来,是谁能掌握了这么多的情况并且有这么大的能量把这件事情捅到最高人民检察院!

“王总,省里的态度怎么样?”对着话筒,魏新光说话的声音有点哆嗦。

“省里还能有什么态度?省高检的态度很明确:一查到底,如果举报的情况属实将按照党纪国法处理,无论牵涉到谁都不会客气。魏董事长,你不用说,我就知道接下来你会说什么。但是,你不要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绿城只是中国的一个省,权力再大能大得过北京吗?再说了,在这样的事情面前,哪一级领导敢堂而皇之的阻挡呢?只有看看事情的发展趋势再说吧!”虽然没有当面见到魏新光的人。但从魏新光说话的口气中,王浩知道此时的魏新光是个什么样子。

“王总,能不能打听到这个举报的人是谁?我一定要......”

“魏董事长,你先不要发狠。凭你的能力,你把这个人你怎么样不了,别说是你,就是省高检要想‘治’他的话也要掂量掂量。实话告诉你吧,举报这件事情的人就是被你们排挤出云浮县检察院、后来调到省高检任反贪污贿赂局局长的马云龙。其实他这也不是举报,应该是汇报,向上级反映情况。这是人家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谁能奈何的了?只要不是诬告,任何人拿他都没有办法!”没等魏新光说完,王浩便打断了他的话题。有些时候,王浩对魏新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态特别讨厌,隔三差五的就会“收拾”他一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件事情必须立即制止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魏新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手里拿着手机急的直跺脚。

“刚才我和张书记通了电话,他现在正在与你们汇合的路上。他到了以后就会把相关的情况告诉你。然后你们商量吧。龙海这边我盯着,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即与你们沟通。”电话那头,王浩依然不温不火的说着,好像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好吧,目前只有这样了。王总,这段时间我们要保持沟通哦,事情紧迫,容不得半点马虎啊!”魏新光就像一个落水的儿童,拼了命的抓住王浩这根救命稻草。

“好的,随时保持联系吧。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王浩答应着,挂掉了电话。

正在魏新光手里拿着手机发愣的时候,张勋的车开到了他的身边。没等他转过身来,张勋已经下了车,一脸严肃的看看魏新光:“走,进去说吧!”

见张勋来了,饭店的老板娘、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赶紧跑了过来:“张总,您来了啊?快进蒙古包吧,饭菜早就准备齐了,就等您老人家大驾光临呢!”

张勋哼哼了两声,头也没回的进了蒙古包。

跟在身后的魏新光不由得一笑:这张书记什么时候变成张总了?看来是没有少来啊!这个老板娘长的还不赖,这张书记不会是跟这个老板娘有一腿吧?想到这里,魏新光猥琐的笑了笑。

正想跟着张勋进房子,魏新光突然想起了李清雅。站在蒙古包的门外,他冲着正在照相的李清雅招招手,又喊了声赵建伟,然后才走进了房子。

盘腿坐在铺着厚厚的花色毛毯、摆着一张大方桌的炕上,张勋一脸的严肃,看着对面正在等着他说话的魏新光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玩疯了的李清雅“飘”进了房子。刚进了房子,本想跟魏新光开句玩笑的,但一看到正襟危坐的张勋,李清雅马上恢复了以往安静、文雅的样子,冲着张勋点点头:“张书记,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

正在低着头想问题的张勋见李清雅进来,脸上立即露出了笑脸:“哪里,哪里,李总,把你叫到这个荒郊野外的地方来吃饭,您不会生气吧?”

“张书记,您客气了。在钢筋水泥的大城市生活久了,猛不丁来到这个视野开阔、满目苍绿、花草遍地的地方,在蒙古人居住的蒙古包里享受一般人吃不上的美味佳肴,我高兴都来不及,哪还有生气的理由啊?谢谢张书记如此浪漫的安排!”李清雅一边笑,一边脱下鞋子盘腿坐在张勋身边。

“哎,李总客气了。这个农家乐虽然离金山市较远,但周围山清水秀,空气新鲜,特别是他们这里做的手抓羊肉、大盘鸡等美食,羊是吃草长大的,鸡是放养的,绝对的绿色环保。在三江市是吃不到的。至于蒙古包吗,这都是商家为了吸引顾客,别出心裁仿造的。三江自治州是回族自治州,哪来的蒙古人呢?所以,这蒙古包不伦不类,让见多识广的李总笑话了!今天把您叫到这个地方来,主要是享受美食,尝一尝在你们大城市吃不到的当地特产。所以,还请李总不要客气,放开了吃。你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哦!”看着身边娇艳又不失文雅、漂亮却不显俗气的李清雅,刚才还一脸愁容的张勋突然变成了话唠,一边用手指着桌子上摆的满满腾腾的饭菜,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

坐在张勋下首的魏新光心里一个劲的笑。

“李总,因为临时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会儿,让您久等了。饿了吧?咱们赶紧吃,边吃边聊。老板娘,把你们家的好酒拿出来,让我们的客人尝一尝咱三江的美酒!”张勋一边拿起筷子张罗着让李清雅吃菜,一边对着门外叫道。

听说张勋要酒,赵建伟赶紧起身走出了蒙古包。不大一会儿,就抱着一个通身绛紫色、口上蒙着一块红布的瓦罐走了进来。

“李总,这是我们三江最有名的白酒,度数低,口感好,配上三江特有的羊肉,真的是享受啊!赵总,赶紧倒上酒,我们好好的喝一场!”不知是什么事情让张勋如此的兴奋。

看着他笑呵呵的样子,连自我感觉对他十分了解的魏新光都感到纳闷:张书记今天怎么了?

李清雅一边吃菜一边看着张勋发笑:“张书记,这么多年在外闯荡,我最深刻的体会就是在您这个级别的领导面前说话必须谨慎。但是,通过这些天来的接触,我发现您特别没有官架子,随和、风趣、幽默,没有大领导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我斗胆说句话,您不要生气可以吗?”

“哈哈哈,李总真会奉承人,但对你的这些话我很享受!好吧,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绝对不生气!”张勋一边说,一边端起面前的酒杯跟李清雅碰了一下,然后仰起脖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清雅也不示弱,端起酒杯喝干了酒,然后看着张勋说道:“一个人在情绪亢奋亦或是平时不怎么喝酒现在却找酒喝的时候,往往是有两种原因:第一,太激动,第二,有心事。张书记,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的表现是因为后者。我说的有道理吗?”

看看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李清雅,张勋笑了笑,然后又不由自主的摇摇头。刚想张嘴说话,李清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李清雅放下手中的筷子,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显示的号码:“张书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完,从炕上走到地下,穿上鞋子,慌慌张张的走出蒙古包。

看着李清雅走出蒙古包,魏新光赶紧凑到张勋身边:“张书记,您把我们叫到这个地方不仅仅是吃肉、喝酒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情赶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

张勋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看看魏新光:“小魏啊,你把事情搞大了!”

“啊?什么事情啊?”魏新光瞪着眼睛看着轻轻的摇着头的张勋,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