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不羁镇这边正魔大战时,紫薇程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凌晨岚和慕容惜芸在街上闲逛着,欣赏着紫薇城的繁华。忽然,两人被一股竹子清香所吸引。如此闹市,竹香沁脾,两人不由探索起了竹香源头。
“就是这了。”两人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说道,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慕容惜芸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她除了与韩心骑对视而笑,还没有同谁如此近距离过。
幽篁,四周翠竹环绕,且竹子均两层楼高。这应是新筑之楼,单从楼外看,看不出这是何楼。不过,看这楼层装饰的清新雅致,定是个雅处。于闹市之中,修砌这么个别具一格的楼肆,又是一处好风景。
凌晨岚领慕容惜芸踏入幽篁,发现它竟然是个茶肆,这样说来,倒也名副其实。
茶楼虽大,却已空座。凌晨岚与慕容惜芸只得上二楼,却见满层楼壁挂以一副百竹画。绿竹参天耸立,淡竹阿罗多姿,班竹斑斑点点,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竹子,各有各的风韵,叫人挪不开眼。
“凌师兄,那儿有处空桌,我们去罢。”慕容惜芸眼尖,便走了过去。
刚坐下,便听得楼下有人大声喧哗,似是起了什么争执,引得茶桌旁品茶的客人纷纷起身,探头楼下望去。
迟迟不见人影的店小二,此时上来了三个,其中一人说道:“各位客官,今日小店有人前来故意闹事,对不住了,还烦请你们改天再来,今日茶钱全免。”
话刚落音,只见横冲直撞上来七八个大汉,对着众人一顿吼道:“幽篁以后都不招客,快滚快滚。”边吼边掀桌。如此肆意妄为,似乎丝毫不把这幽篁的老板放在眼里。
凌晨岚手拳紧握,欲站起来教训这番无法无天的人,慕容惜芸望着凌晨岚摇摇头。
“怎么,你想掀本姑娘的桌?”清脆而铿锵的声音划破喧嚣,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低头喝茶的绿衣姑娘。
“胡蝶姑娘。”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
“你们这群人,喝着幽篁的茶,大赞幽篁的好,此等危急时刻,怎不见你们中有人来收拾这群人。在座各位若是忍气吞声,这幽篁,只怕各位以后真不必再来了。”胡蝶不顾胡香的拉扯,继续说道:“以众敌寡,你们还惧怕什么?我们今天若是不走,他们又能奈我们怎样?在座有的人,手持佩剑,想来也是会些武功的。今日中秋佳节,被这群人扫了雅兴,那就给他们点苦头尝尝,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一些人被胡蝶这一说,惭愧无比,激起了热血,冲那闹事人大声吼道:“滚出幽篁,刀剑无眼,休怪伤了你们。”
这群壮汉没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恼羞成怒,领头的壮汉一个眼神示意其他人,走到胡蝶面前,欲动手打胡蝶。
胡蝶不愿同这群人动手,今日出来游玩,就没有带佩剑。胡香见形势不妙,拔剑欲动手,却听得响起了掌声。众人一看,却是颜啸宇那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弟弟,便纷纷低下头去,有的不愿卷入这场与他们无关的争斗,只想找个无人注意的空闲离去。
“胡蝶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喜欢。”颜啸宙走到胡蝶身旁,全场气压霎时降低,先前挺身而出的剑客,此时也缩回了人群。胡蝶见他走过来,别过身去,如看见恶心的东西一般嫌弃。
“胡蝶姑娘,好脾气,今日在下倒是是想领教一番姑娘的脾气。”颜啸宙见胡蝶如此怠慢自己,恼怒地拍桌恐吓。
啪的一声,不知何处飞来的白瓷狠狠击中颜啸宙的后脚,白瓷落地,颜宙一个趔趄,双手撑桌单膝而跪。继而站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是哪个狗娘养的,给老子滚出来。”
颜啸宙搜罗一圈,这才注意到一直被忽视的,坐在一旁悠然自得喝茶的凌晨岚。
“给我把桌子踹了。”颜啸宙指着凌晨岚和慕容惜芸命令道。
一个壮汉双手一抬,桌子不为所动。壮汉咬牙使劲,又是一掀,桌子岿然不动。凌晨岚暗暗发力,镇住这茶桌,它又怎么会动呢。众人见状,捧腹大笑。
颜啸宙受到了轻视,怒把所有气撒到那壮汉身上。走过去给了他一掌,骂道:“废物,我来。”
宽厚的青光一闪而出,直劈凌晨岚右肩。只见银光一闪,凌晨岚的白云剑脱鞘而出,挡住青剑。那青剑似是猜到了凌晨岚这招式,又如灵蛇般扭动手腕,挥起青剑,一个鲤鱼翻身,朝左颈砍下。凌晨岚毫不示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是霹雳一挡,双锋相击,铁剑呲呲直响,犹如蛇进攻猎物前的嘶鸣,令人心悸;又像万丈瀑布坠下悬崖之声,震耳欲聋。
“哐当”一声,青剑落地。方才屏气凝神,不敢眨眼的众人大声喝彩。
“两招胜你。”凌晨岚轻蔑说道。
“还有第三招。”颜啸宙前脚踢向凌晨岚,落空而倒,顺势提起青剑,一个旋涡式旋转,青剑卷起旋风,在空中化为无形,刹地突现,直刺翻身而起的凌晨岚。
千钧一发之际,凌晨岚左一闪身,左脚发力蹬地而起,落在壮汉手臂,接着又是一弹,凌空劈腿,狠狠砸向壮汉虎背!
“哐当”,又是一声,颜啸宙刹不住腿,狠狠砸碎了茶桌。
“我颜啸宙服输。”颜啸宙面色铁青,前面横行霸道的模样了无踪影。
恰在此时,一名看客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他随即知道自己失了态,连忙伸手捂口,但凌晨岚胜颜啸宙一筹,他也不畏惧。
颜啸宙怒目而视,眼睛似即将离弦的箭,一触即发。接着颜啸宙右手隔空一击,呼出一道强力。那名看客双腿一软,一个踉跄,落地而跪。
颜啸宙接着一个快步前冲,趁那名看客还未反应过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使劲便将那弟人单手提起。
见那人被掐得青筋凸起,面红耳赤,似快断气了罢,白云剑一剑而来,颜啸宙右手鲜血直流,痛得哇哇直吼。愤怒之下,左手提起右剑猛刺。
“小心!”慕容惜芸吓得大叫。
颜啸宙扭头一转,刺向一旁的慕容惜芸。慕容惜芸惊慌失措,忘记了反应,呆立原地。
青剑离慕容惜芸只差一尺,颜啸宙左手又中了一剑,鲜血喷涌而出。接着又中了凌晨岚一脚,颜啸宙痛得直在地下打滚。
“道行不够,还敢出来撒野。”凌晨岚冲颜啸宙手下的壮汉厉声说道:“还不把他拖走。”
那七八个大汉灰溜溜地扶起颜啸宙,悻悻而逃。
凌晨岚和慕容惜芸一直逛到了夜晚,两人一起吃月饼,玩得非常开心。只是天色已晚,见慕容惜芸急着回家,凌晨岚也只有送她返回。
“谢谢你,凌师兄。”两人到了紫薇山脚下,慕容惜芸面色红润,她许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
“等等,惜芸师妹。”凌晨岚走上去,从胸口掏出那只金色花蕊的簪子,递给慕容惜芸。
慕容惜芸习惯性接过,上面还留有凌晨岚的体温,暖流沁入心田。想想又觉得不妥,欲将簪子归还:“凌师兄,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凌晨岚想了想,嘴角笑道:“中秋节的礼物,聊表心意。”凌晨岚怕慕容惜芸将簪子归还给他,便匆匆告辞。
慕容惜芸目送凌晨岚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会心一笑,道:“今晚月色真美。”
而在百花楼上,胡蝶房间里的窗帘也不曾放下,月光窥见窗内床上紫色帐中,一位美人张开双手,仰着头,让月光洗浴她湿润的眼眶。
胡蝶站起身来,走到桌子面前,桌子上摆着两个月饼和一张白纸。她拿出一枝笔,在白纸上写道:“八月中秋月不圆!”
话说正当听雨轩众人攻山的时候,曾亦法和王若惜趁妖神教不备,逃了出来,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躲避追兵,傍晚才甩掉妖神教的人,来到了一个山洞口前面。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位于山的北面处,常年背对着太阳,所以这个地方比较阴暗。从洞口的走势来看,整体是往下走,说不定一直走可以到达山脚。山洞四周被林木遮挡,只有洞口有些许光亮,再往里处便是漆黑一片。站在离洞口还有五六丈远的地方,曾亦法和王若惜都感觉到洞里阴风一阵阵的吹出,吹到脸上,寒冷进入脸颊。同时隐隐约约还有些奇怪的沙沙声传来,好像里面有人在说话,又好像有人在哭泣,总之里面恐怖之极,让人头皮发麻。
曾亦法又多看了那洞穴两眼,回头看了王若惜一眼,道:“若惜,整个不羁镇此时都是魔教的人,不如我们先躲进洞里,等魔教的人走了再出来。”
王若惜叹了口气,喃喃道:“也只有这样了,可是我们没有火摺子,里面那么黑……”曾亦法捂住王若惜的手,道:“别怕,有我在。”两人双手互握,一步步走了进去,入洞越深,便越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张口看不见牙齿。
入得洞中,里面似是极为宽敞,两人便一起向更深处走去。但闻洞外寒风呼啸,到后来风声也听不见了,四下一片死寂,唯有一阵阴湿之气,扑鼻而来,忽然间,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撞了过来。
王若惜害怕得连忙挥剑朝那冷冰冰的东西砍去,那东西“吱”了一声,又飞了回去。曾亦法道:“若惜,别怕,那是蝙蝠。”他虽表现得不怕,但是实际上心里也一阵发麻。
突见前面人影一闪,一条人影,急掠而来,曾亦法抽出长剑,喝道:“什么人?”
那人影道:“是曾亦法兄弟么?我是风扬雾。”
曾亦法听到是风扬雾的声音,便将长剑收回剑鞘,风扬雾点燃火把,闪动的火焰,将洞中四面岩石,映得说不出的狰狞可怖,看来那一方方岩石上面画着的竟然也是凶神图。
韩心骑躺在岩石的转角处,此时正醒转过来,头脑仍是晕晕沉沉,有如醉酒初醒一般,见自己坐在一间充满了湿腐之气的石室角落中,感到一阵惊讶。
转眼一瞧风扬雾与曾亦法他们也在身旁,韩心骑又惊又骇,镇长不是说曾亦法和王若惜已经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转念又想到祭台那一战遭银面人偷袭,镇长原来是假的,他说的话自然就不可信了。
韩心骑问道:“扬雾兄,我怎么会在这里,听雨轩的前辈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