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那场,宫廷中的那场,也就只有皇上皇子公主们能去,这里是皇室的娱乐场所之一,也是先生教皇子公主们骑射的好场所。
这个马场不大不小,只适合用来打马球用,以及玩乐用。
这里即将举行一场马球赛,恰好楚国也带了也选了十来个擅打马球的随从跟着来,这一场马球赛就由两国选出来的马球员进行比赛。
本来这也只是秦苏说说而已,没想到听他这么一说,皇上就忽然来了兴致要举办一场马球赛。
几位王爷、王妃,朝中大臣以及宫妃们都陪着皇上看比赛。
马球球状小如拳,游戏者乘马分两队,手持球伏,共击一球,以打入对方球门为胜。楚国与大昭分红队蓝队,红队为楚国,蓝队为大昭。
傅钰对此并不感兴趣,但是皇上有兴趣就只能陪着看了,皇上也算得上是马球迷了,听说年少时期还为了打马球而不读书呢。
邵瑾熙有事先离开,她旁边也就没人了,楚欣荣不请自来坐在她身旁。
傅钰侧头冲她笑了笑,“公主。”
楚欣荣嗤笑一声,似嘲似讽道:“你不用对本公主笑,本公主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你那晚说的那些大度的话不是心里想说的,肯定很难受。”
傅钰好笑说:“是难受,公主到底喜欢王爷什么呢?非要嫁给王爷,难不成公主不知道王爷对你没意思?”
“本公主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你又不是王爷怎知王爷不喜欢我?”楚欣荣不屑地睨了她一眼,笑颜如花。
傅钰美目带着笑意,那笑并不是在嘲笑,而且看到可爱的东西禁不住笑,柔声说道:“那你就去问问王爷可有喜欢你啊?问了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王爷现在应该在马场南边的方向走过来呢。”
果不其然,楚欣荣不一会儿就不见了,傅钰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真是被宠坏了的公主,不知天高地厚,也单纯,难怪被人利用了。
楚欣荣果真去了马场的方向等邵瑾熙,不一会儿,她就看到那个芝兰玉树的男子走过来,他背着阳光,春风拂过,如墨般的发丝被风撩起,肆意飞舞,衣摆翩跹。
绝美的容颜上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如点漆般的黑眸清澈透亮,这样一个人,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楚欣荣看着他,心跳加速,脸颊也泛起可疑的红晕。待他走近了,他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王爷。”楚欣荣柔声唤道。
邵瑾熙停下脚步看她,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公主有事?”
“王爷唤我欣荣就好,毕竟……毕竟……”说着,楚欣荣羞怯地低下头。
邵瑾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毕竟什么?”
楚欣荣抬头看他,柔声道:“毕竟你我迟早都要成为夫妻的。”说罢,又低下头,他们楚国人因民风开放,所以大多都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喜欢就去争取,可如今她却扭捏起来了。
邵瑾熙不咸不淡地回应:“哦,然后呢?”
听到这样一句回复,楚欣荣心中一窒,小心翼翼地问:“王爷不喜欢欣荣么?”
“公主为何要嫁给本王?”邵瑾熙问。
楚欣荣抬起头来,凝视着邵瑾熙古井无波的双眸,“欣荣……欣荣仰慕王爷已久,此番来大昭,亦是为了王爷。”
邵瑾熙轻笑一声,似嘲似讽道:“公主喜欢本王?那公主喜欢本王什么?本王的二皇兄三皇兄皆是人中龙凤,丝毫不比本王差,况且公主在来大昭之前并没有见过本王。”
楚欣荣不傻,自然听出邵瑾熙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她在说自己轻浮,竟然喜欢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并为他到异国他乡。
“欣荣在楚国便听说过王爷,那时……”
邵瑾熙无情地打断她的话,说出来的话也伤人得很:“公主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并不了解,何谈喜欢?”
楚欣荣不甘地问:“那……那王爷既然不喜欢欣荣,为何那晚还要答应皇上指婚?”
“本王府上养得起一个吃闲饭的,横竖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邵瑾熙冷笑道。
闻言,楚欣荣脸色煞白。摆设?他当自己不过是个摆设罢了?面对他嘲弄的目光,她如堕冰窟,冷到彻骨。
邵瑾熙见目的已达到,便不再说什么,只道了句:“公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若真到了那时木已成舟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说完便离开。
随着邵瑾熙的冷漠离去,一颗少女心碎一地,那朦胧的眷恋,莫名其妙的喜欢,在顷刻间完全崩解。
怎么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呢?不是说大昭的安王爷俊美无双,才华横溢,温柔体贴吗?为何她看到的只是一块冰块?他的温柔也只是对他的王妃罢了,她还傻傻的跟父皇闹着来和亲。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娇宠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个男人竟然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豆点大的泪水从眼眶中冲刷而下,滴在地板上,在这寂静的四周发出“滴答”的声响。
那厢,一年轻贵公子正往这边走过来,听见前方有女子哭泣的声音,不由加快脚步向这边走来,带看清那人正是楚国公主楚欣荣时,登时一愣。
那贵公子轻声问道:“公主怎么了?为何事而哭泣?”
楚欣荣想也没想,扑进眼前男子的怀里哗哗地哭了起来,眼泪鼻涕都往他衣襟上蹭。
男子一脸茫然,紧接着又无措,这女人这样抱着他哭,幸好四周无人,不然定会误以为是他弄哭的。
“公主,你……你别哭了,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解决不了还可以去找皇上。”
楚欣荣哭够了才推开他,抬起头来,眼睛红红肿肿的,眼前的男子依旧无措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楚欣荣用刚刚哭过而沙哑的声音问道。
那男子回道:“在下连雨泽。”
楚欣荣恶狠狠瞪着他:“本公主记住你了,若你把方才的事说出去,本公主饶不了你!”说完小跑离开。
连雨泽一脸茫然,方才什么事?哦,对了,她哭了,那有什么好说的?他摇了摇头,女人真真是莫名其妙。
…………
马球结束,邵瑾熙与傅钰迟迟未走,秦苏亦然,似乎知道邵瑾熙在等他一般,等所有人都走了,秦苏才缓缓走向他们。
“九皇子,秦苏?”傅钰打量着他,秦苏与之前并没什么变化,那双狭长的眼眸依然如狐狸般闪动着狡猾的光芒,毫不掩饰的
秦苏笑问:“正是在下,傅姑娘有何疑问?”
“不是说浪迹天涯的浪子吗?”傅钰反问。
秦苏如实回答:“的确,在下一直浪迹天涯,鲜少回家。”
说出来也不奇怪,他即便一个月不回宫也没人发现他不在,可想而知他的存在感有多低,就连浣衣局洗衣服的宫女都比他有存在感。
傅钰微微敛目,沉声问:“秦苏,我只想求证一件事,你我究竟是敌是友?”
秦苏微微一笑,将问题抛回给她:“傅姑娘觉得呢?”
傅钰嗤笑道:“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只是觉得多了你这么一个敌人,什么事情都防不胜防呢。”
她在药王谷生下孩子满月后出谷寻碧月草他就在赌坊安排了一场偶遇,并设局让自己认识他,之后她的行踪他了如指掌,她想做什么他也知晓。
秦苏哑然失笑:“傅姑娘多虑了,在下与傅姑娘无冤无仇,你我怎么会是敌人?”
一直沉默的邵瑾熙忽然出声道:“九皇子,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无冤无仇,那么你此前安排偶遇钰儿又作何解释?”
秦苏愣了愣,旋即笑道:“在下不过是闲着没事干罢了,王爷若是不信,在下也没办法了。”他坦然面对邵瑾熙的审视,神色自若,似乎并无半点虚假。
“你叫他王爷,叫我傅姑娘?”傅钰略略皱眉。
秦苏道:“呵呵……叫傅姑娘叫顺口了。”
傅钰:“……”你之前叫邵瑾熙四皇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叫顺口,现在还不是改口叫王爷?
秦苏瞅了瞅二人,没见他们开口说话,便道:“二位可还有什么疑问?在下还有事,若是没有疑问了就先告辞了。”
秦苏离开后,傅钰神色凝重,她总觉得秦苏有问题,可有说不出是什么问题,这个人看着并不危险,可却危险得很。
邵瑾熙见她神色不对,问:“钰儿,怎么了?”
傅钰侧头冲他笑了笑,“没事,我们回家吧,小家伙该想我们了。”
邵瑾熙知道她有心事,可是她不说,他也不问,他等她亲口跟他说,只要她想说了就会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