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你的舞越跳越好了。”苍狼国千千万万的男人这样说过,她都是不屑的,只有他的话才能让她觉得她魅力征服这天下。
霓裳勾唇一笑,举着酒杯一步一步走向苍云述,脚上的银铃铃铛做响,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媚。
服侍的美姬自觉的下退,霓裳就这样慵懒地躺在苍狼王的怀里,递上一杯美酒,手指有意的触碰到了他的唇。
这样的场景,换谁都不会无动于忠,再看他依旧清冷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完全败了,“我的王,你可真冷漠啊?”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奈的悲凉。
“您说是雪城的她美还是美一点呢?”霓裳不死心的问着,问的她,是谁已经不言而喻,“霓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未变啊。”
说了这句话霓裳就知道自己等不到回应了,一同她等不到的结局,“王,王,王……”女子眼睁睁看着男子的离去,留下自己一声
声哀怨的呼唤。
她故意设了这场酒席,表明自己的真心,不惜以声色相诱,不顾那丁点理智尊严以美相比。
世人都知雪城的护城公主有一张绝美的脸,可惜的是,纵然这张脸再美,她自己也看不见,她这又是何必那她和自己做比。雪城,幽泽之地,汇集了天下毒物,寸草不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来过这个地方了,那位居中央的沼泽,表面看似风平浪静,湖底的凶险谁也不能预测。
故念扯了一截袖子,试探着扔在沼泽的湖面上,平静的湖面好像苏醒的猛兽,沸腾着,叫嚣着,湖底的东西好像不耐的扭动着身子,湖面涌出许多丑陋的异兽,它们似被什么东西拖住了,张着獠牙拼命嘶喊。
故念没做好准备,眼睁睁看着嘴里流着黏液的凶兽铺面而来,那凶狠的要把她咬碎的模样让她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子歌扶住她的腰,让她稳稳了身体,温声道“不用怕,它们出不来,它们都是碧霄的滋养物。”故念仔细看了看,那些凶兽的表情是痛苦的,更多的是疯狂的逃离,可是怎么都离不开湖面,留着半截身体死死挣扎。“子歌,一旦踏出了这一步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故念盯着前方,却透过这片领土看到了雪城,看到了未来。碧霄一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没有办法了,这是她唯一能与苍狼国抗衡的王牌了。
姐姐,就由我来为了守住这座城,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顺势拔过子歌插在腰上的匕首,狠狠的往手臂上一划,深可见骨,血溅在湖面上,散发出强烈的红光。
”尊敬的帝渊之神,请已吾血为引,开启一条往生路。”语毕,故念划开的伤口涌入了一道紫色的光,顺着手臂的脉络在身体钻涌着,像要揭开她这层皮囊。
子歌,我好疼,我好疼啊,故念咬着牙,握住手臂哭喊着,子歌,随着她凄厉的哭喊声,湖面像被吸干,湖底的异兽们发出疯狂的嘶吼,它们的身体被撕裂开来,腥臭的血味和钻入脑里的魔音让故念痛不欲生。可是她不后悔呢,因为阿笙,也因为是阿笙疼爱的故念啊,所有的痛所有的苦她来承担,所有的东西都停留在记忆中,那张帅气微笑着的脸就算看不见,她也一辈子不会忘的。
“子歌,你说我们会赢么?”故念爬到了塔楼的楼顶顶上,周围鸦雀无声,这时候雪城的人们都已经安稳的入睡了。子歌笑道,”一定会赢的。”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谎,也是他最后一次了。
“如果击退了苍狼王,我就离开雪城去别的地方看看。水域,魔郡风都,冥魂,还有帝渊啊。”故念的眼睛发亮,子歌也在听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所在眼神闪烁了一下,下的雪更大了。
开学这天,下着大雨。
柯丹背起书包从茶几上拿起一沓百元大钞放进书包。
撑着伞在公交站等车,柯丹看着拥堵的交通,决定走路去学校。
女孩笔直地挺着背一步一步踏在雨水落下的平地,水滴砸在女孩白色的运动鞋上,激起一片涟漪。
育才中学烫金的四个大字以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立在校门口,俯视众生。
柯丹望着校门口熙攘的人群,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以及高高举起的伞看得人头疼,她低头看雨水滴在公路铺陈刻意留下的缝隙里,涟漪很小,柯丹收起伞,寻着一个人少的地方进入了学校。
高一五班的教室,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人。
柯丹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靠窗的位置,从小到大她都是坐在这样一个座位,早已习惯了离黑板远离那些谈笑风生的同学远。她低着头看新买的《哈农指法练习》,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和她认识认识,可她连头都没抬,不予理会。那人大概觉得柯丹没趣,便走了。
新同学新关系,柯丹并不是不愿意搭理,而是她不想再发生小时候那样的事了,她必须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否则妈妈会打死她的。
开学第一天自然是没有什么学习任务的,柯丹扫了一眼班级里的座位,又瞟了一眼自己旁边空空的座位,心想,看来自己这三年又要一个人坐了。
小心翼翼地把指法练习书放进书包,站起身笔直地走出教室。
还是回家好了。
走廊上很吵闹,柯丹皱着眉快步离开。
雨已经完全停了,柯丹坐上驶往自己家的那辆公交回家,坐在公交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柯丹呆滞地望着窗外,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自己果然是习惯了角落。
窗外的建筑熟悉又陌生,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六年,以后的三年这条路将是她每天必经,不熟悉的建筑慢慢也会变得熟悉。但为什么?路是这样,人却不一定是呢?柯丹闭上眼睛,在她出生前父母就离婚了,她跟着母亲,明明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每天生活在同一空间,然而她从来就没感受到母爱,她只受到母亲恨父亲给她带来的成倍伤害,母亲对她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永远无法真正熟悉的陌生人,因为她的母亲对她的折磨足以毁掉她对亲情的向往。
打开家门,柯丹在玄关处换鞋,一句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你还真不客气,把茶几上的钱全拿走。”
柯丹面无表情地走到母亲宋澜面前,一言不发。
“你成绩也就那样,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考上育才,不过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你老老实实地把小提琴练好,到时候高三的艺考最好能考去北京,离我远点。”宋澜一脸嫌恶地说。
柯丹把手探进书包,摸了摸自己偷偷买的《哈农指法练习》,暗暗吸了一口气,用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宋澜,“为什么非要是小提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
察觉到柯丹的小动作,宋澜迅速扯过柯丹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本书,看了一眼,在柯丹面前毫不留情地把书一页一页撕掉丢在地上。
柯丹眉头紧皱,却没有动手阻止。她在心里冷笑,既然她这么喜欢以折磨我为乐,那我就满足她好了。
宋澜撕完书后,咬牙切齿地说,“我最讨厌钢琴。”她得意地朝柯丹笑笑,随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样的戏码已经上演了无数次了,柯丹早就习以为常,她蹲下捡起被一页一页撕掉的《哈农指法练习》。
走进自己的房间前,柯丹看了一眼垃圾桶,她多想把那些纸张一页一页粘贴好啊,可她不能,她宁愿现在把它们丢了也不想母亲在自己面前再次把那些可怜的纸张毁掉。那些纸张里面的内容,承载着她的梦想。
因为下雨,育才中学取消了军训,所有高一新生正常上课。
高一五班的班主任刘炎是位教数学的很年轻的老师,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他对学生很和善,他遇到过很多不同性格的学生,但柯丹这种看起来乖巧努力的学生居然会在换座位时主动提出坐最后一排靠窗角落的位置,那可不是个读书的好位置!刘炎本来是打算把她换到前面来的,但碍于学生自己的要求他也不能强求。
柯丹一个人坐,她并不会好好听课,她拿着一张白纸画钢琴的黑白键,照着新买的《哈农指法练习》把手放在画好的琴键上练习指法。每一节课她都是这样度过的,没有人知道她在干嘛。如果刘炎没有在语文课的时候突然查堂,那是真的没人知道呢!
教师办公室里,柯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披散的长发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柯丹,虽说你是艺考生,但语文课你不能不听,艺考生语文也是要考的。”刘炎语重心长地说。
柯丹依旧低着头,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对钢琴的热爱已经到了近乎痴迷的状态,任何时候,她都想碰碰那美丽的黑白琴键。
“这样吧,你明天叫你家长来谈谈。”
柯丹猛地抬头,狠狠地瞪着刘炎。
“咚咚咚,”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刘炎抬头看了一眼敲门的人,“你是秦简吧!”
“是的,老师。”那人声音洪亮。
柯丹抬头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男生,只是轻轻的一瞄,并没有在心里留下多少印象。
“开学这么多天才来,班里都没有空位子了,”刘炎看了看柯丹,“要不你先和柯丹坐吧,到时候考完入学摸底考试再换位置。”
秦简笑着对身旁站着的表情阴郁的女生说,“好啊!那以后请柯丹同学多多指教了。”
柯丹没有答话。
出了教师办公室,秦简热情地跟柯丹打招呼,柯丹却依旧像从前对谁都不理会那样对秦简。
柯丹的冷漠并没有将秦简的热情浇灭,秦简下课后有事没事总爱对着处于呆滞状态的柯丹说一些自己的暑期见闻,即便总得不到同桌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