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子里,胡雪岩关上门了。
巧云坐在床头,别过头去,不敢看胡雪岩。
此时此刻,寂寞无人两相对,兴喜二人各默默。
胡雪岩慢慢地走了过去,巧云的心跳开始加快,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该怎么做?
胡雪岩做到了巧云身边,他看着巧云微微散乱的头发,看着巧云已经通红的耳朵上的绒毛,心里突然有了决断。
他伸手拉下了帷帐,然后抱住了巧云。
巧云慌张地回头,看着胡雪岩。
胡雪岩盯着略有紧张的巧云,笑着说道:“今晚我不是你的客人,从此以后我是你的主人。”
巧云嘴角上翘,忍不住地笑。
……
一番云雨过后,胡雪岩抱着巧云,说道:“我已经给你赎身了。”
巧云乖乖地点了点头,但是猛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仰头看着靠在床背上的胡雪岩,问道:“可是你不是已经有妻子了吗?你要是把我接回家,她愿意吗?”
胡雪岩说道:“哎,你可能不知道,我今天来,是奉了王大人的指令。”
巧云皱了皱眉头:“王大人?哪个王大人?”
胡雪岩笑着说道:“就是我还在这里当账房的时候,要当众非礼你的那个王大人。”
巧云不解地问道:“你奉他的命令来梨香院做什么?”
胡雪岩说道:“还能做什么?他看上你了,要我帮你赎身,然后给他当小妾呗。”
巧云的眼神一下子就呆滞住了,胡雪岩甚至能感受到巧云身上的肌肉僵硬。
胡雪岩赶忙说道:“可是我也喜欢你啊!那就只能横刀夺爱了。”
巧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捶了胡雪岩的胸口一下,说道:“你吓唬我!”
胡雪岩说道:“我可没吓唬你。王大人跟我是好朋友,他是真的喜欢你。好鸡跟我说让我给你赎身,我一直拖延到现在,就是想不好要不要把你拱手让人。”
巧云皱起了眉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胡雪岩赶忙握住巧云的手,说道:“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你也要体谅我的苦楚,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你赎出来以后,我自己纳了小妾,我跟她只见可能就有隔阂了。”
巧云依旧皱着眉头:“那你就不要管我好了,我在梨香院挺好的。”
胡雪岩说道:“那怎么能行?这里毕竟不是久待的地方。”
巧云说道:“总之我不要你管。”
胡雪岩探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对我的情谊,你就谅解我一回好吗?”
巧云看向胡雪岩,问道:“那你把我接出去之后怎么安置?连个小妾的身份都没有,你是打算把我藏起来吗?”
胡雪岩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现在南边乱,我在北边给你安置一处住宅,给你找几个下人,你去那里当个太太如何?”
巧云说道:“我不要当什么太太,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胡雪岩苦着脸说道:“这个真没有办法啊。我要是抛家舍业地跟你走了,我母亲怎么办,我媳妇兰姑怎么办?”
巧云默默不说话,又躺倒了胡雪岩怀里,良久,才说道:“那你一定要时刻来看看我。”
胡雪岩沉声应是。
第二天一早,胡雪岩便带着巧云离开了。临走时吩咐了秦妈妈,让秦妈妈对外宣称是一个外地商人把巧云买走了,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消息。秦妈妈皱着眉头,说胡雪岩这么大的名气,买个小妾还偷偷索索的,巧云这日子多不好办。胡雪岩再三恳请,秦妈妈才答应下来。
胡雪岩自己觉得对不起王有龄,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便打算把这事儿做的密不透风,所以他谁都没有告诉,当天带着巧云离开杭州,一路游玩,最后在江苏给巧云置办了一处府邸。
办完这事儿之后胡雪岩心里总觉的空落落的,回到杭州城也不好意思去湖州。
在杭州带着,左右不是事儿,而且从北京回来又拖延了一个月,去到湖州之后这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跟王有龄推脱。正在这个时候,胡雪岩突然听到了朝廷要发印宝钞的事情,这一下子让胡雪岩的精神振奋了起来。
因为国库亏空,每年还要按揭偿还对外的赔款,国内又有战事,所以户部的银钱便不够用了。所以户部侍郎就建议发印宝钞,以便朝廷调用。
但问题是宝钞这东西,以前就发行过,但是市面上大家都不认可宝钞。虽然朝廷明文规定宝钞的价值等于面值的银两,但是很多商家都拒不接受客户用宝钞支付。而且即便有人愿意接手宝钞,这宝刹的价值也要大大大哥折扣,一般十两银子的宝钞能换三个铜钱就是好的了。
朝廷也让个地方官想办法,让宝钞能够流通使用起来,而不至于像以往一样不值钱。胡雪岩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便立马开始在官服这边走动。
去找承宣布政使,也就是管理一省银钱调度问题的薛焕大人问了问,胡雪岩知道宝钞主要在江苏、浙江、安徽、湖北和四川这些有战乱的地方发行,主要目的是方便军饷发放。胡雪岩想到了夏同善所讲的山西票号的发迹史,立马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仔细询问之下,胡雪岩知道这票号只不过是户部尚书提议,朝廷准了,目前还没有操作起来。主要也是朝廷担心这宝钞印刷之后跟废纸一样,起不了作用。胡雪岩当下别了薛焕,立马准备动身上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