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几位年轻的警员看到金晓雯走了进来。她现在是刑警大队的组长，也就是副队长。算是仕途亨通了，这个年纪能够走到这一步，不仅仅是能力，也证明了那个传闻。金晓雯身后的隐藏能量。

“我听说你们最近在调查一个案子。我不是过来指手画脚的。你们继续调查。我想过来看看。”金晓雯属于大队领导，实际上，下面的所有案子她都权力调查，只是她知道警察办案的内幕，大部分人都不希望别人插手，这不仅仅是警察，可以说任何的一个行业，有别人插手都显得不够尊重。

“哦，组长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你一直都是咱们的组长嘛。前天发现的死者。六十九岁。按照现在的调查情况来看，证据确凿清晰，指纹跟dna已经完全确定。唯一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没有嫌疑人。我们……我们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但是就是不能对号入座。我们调查了小区的群众，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进入。”

“保安跟监控呢？”金晓雯知道这种案子。这样的案子不少，能够找到所有证据，但是就是找不到嫌疑人。就像是冲动作案，要是没有目击证人跟监控录像的，根本连嫌疑人都发现不了。

“几名保安都说自己没有看到有可疑人出入，至于监控……”小警员面露难色。

“怎么了？”

“小区的监控只是个摆设。很早就没有作用了。”

“胡说八道，小区的监控恐怕算是小区唯一的安保措施了。怎么可能很早就不能用了？”金晓雯险些被这种说法激怒，不管是电梯还是监控都是会按时维修保养，有些物业会以次充好，但是绝对不应该让监控坏掉。因为一旦出了什么意外，物业需要承担相当一部分的责任，监控那点支出根本不算什么，况且那都是物业费里面包含的。

“可是……我们调查科的人拿到监控就是这样。早就已经是个摆设了。什么内容也没有。”

“谁取来的监控。”

“卢刚。”

“一个人？”金晓雯这回真的要怒了。不管是现场调查还是事后的走访录口供，绝对不会出现一个人调查的情况。

这是纪律，也是为了相互作证，保证所取得的证据资料的可信性。

“这个……他的搭档临时家里有些事情，所以…… 据说是这样。”小警员有些尴尬，这些确实不符合调查程序。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个案，很多情况下都会出现。很多人也都这么办案，大家心知肚明罢了。

金晓雯此时已经感觉到这件案子的蹊跷之处了。也许真的如林刚所说，这件案子被人动了手脚。

“把卢刚叫来。”

金晓雯没想到自己才走了这么短的时间，这些人已经开始如此办案了。他们已经开始不按照规程走了，这些漏洞到时候甚至会成为律师的突破口。当然这件案子上，倒不会闹到那种程度，因为这分明是对嫌疑人有利。

“金组长。”卢刚是个三十出头的调查员。白白净净，因为他们几乎不出外勤，所以皮肤保养的相当不错。

“卢警官。我想知道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去取监控。”金晓雯从来雷厉风行，她不想拖延下去，跟人聊些没用的。

“当时的情况并不复杂，我觉得我一个人去拿并无不可。”卢刚没有因为金晓雯的冷厉有所慌张，更没有露怯。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你知道我们的规矩，这种情况取出来的证据并不可靠。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很可能会有人因此被冤枉，因此逃脱制裁！”

“金组长，我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虽然我的处理确实不够妥当，但是证据绝对没有问题，金组长怀疑我？”卢刚据理力争。

“我当然可以怀疑你，你这样的做法根本就不算一个称职的警察！”看到卢刚根本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金晓雯真的怒了。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他能干出来，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也能说出来。那么自然就有理由相信，他就能够干出毁灭证据的事情。

“金组长，如果您怀疑我，可以跟内务组举报我，可以跟我的领导说，但是您没有权力调查我，您甚至没有权力跟我这样说话。我能过来完全是因为我们是同行，曾经是同事。我给你面子。”卢刚神色不善，根本没有理会金晓雯所说的，他似乎也根本不会在意金晓雯的举报。

这种事情，就算金晓雯举报调查，最终最差的结果就是内部调查，留职查看。虽然有些影响，但是说白了，对于那些从未想过要升职的警员来说，屁用都没有。

“你……”

“如果组长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先走了。”卢刚盯了金晓雯一会儿，金晓雯无话可说。

走出金晓雯视线的卢刚猛地松了一口气。他四下张望着，走到无人的地方取出手机。

“这次的事情有些严重，我被金晓雯盯上了。我怕……我是做的很到位，就算怀疑也不会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可是万一……”卢刚放下手机，他摸摸头，发现额头全是汗水。

他的手已经有些颤抖。徇私枉法的事情他不是没干过，他曾经因为一些小事毁坏甚至隐藏证据，从中自然捞了不少好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凶杀案啊。

他原本不想做，但是这一次不仅仅是利，还有权。他得到了上面人的暗示，他可以向上连升两级。这种事情，他虽然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死者，但是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如果做了，什么都有了，如果不做，以后的日子难过的很，上面的人想要调查他一个小警察，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一败涂地。

所以他很自然地站到了法律的对立面。这一次有上面的人兜着，他虽然害怕，可是觉得也算万无一失。

万万没想到的是，金晓雯竟然要介入了。金晓雯的传说他也听说过，万一上面顶不住压力，那么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放弃他。

“喂，你这个小女朋友怎么回事的，前两天还跟你如胶似漆的，这两天怎么还不让你去了，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能过去。她是什么意思，要对你始乱终弃了？”

“她不是我的小女朋友，她是我的朋友，最近我要帮她调查这件案子，她则要跟男朋友在一……”

“男朋友？她有男朋友啊？”于悦一下子跳了起来，打断了林刚的话：“有男朋友还找你干什么？这样的女人不能要。不帮她，绝对不能帮！”于悦信誓旦旦的模样差点逗乐了林刚。

“那怎么了？”

“我跟你说，你还小，不知道，女人最善于利用的就是自己的美色跟可怜。她长得还不错，身材也上等。加上她现在的遭遇，最是能够利用男人的时候，你现在就是被她利用了，还白白利用了。她有男朋友让她男朋友帮忙嘛，你掺和什么？还让我去陪她两个晚上，我啊，我陪人睡觉都是有报酬的你明白吗？我出场费很贵的。”

“听到没有？没有好处的事情不能干。最后陪了夫人又折兵！”于悦一巴掌拍在林刚的脑门上。一点都不疼。

“小心把自己赔进去！！”

“那我得跟她要什么好处，才能帮她？朋友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两个字了。你帮她这么大的忙，有互没有相啊，有来有往才算朋友嘛。那她也得付出些什么，我看她虽然漂亮吧，但是……也不算是极品之中的极品，要是算下来，最起码得陪你睡两个月，你才不吃亏！”于悦一本正经比划着，最后算出了个时间。

“悦姐……”

于悦又打断了林刚的话：“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说，你在这里帮了我这么多，也得让我付出些什么呀？”于悦眼神玩味。

林刚连连后退摆手：“悦姐我有工资的。”

“以后没有了，我肉偿好了。”

林刚 苦着一张脸，落荒而逃，后面是于悦那痛快肆意的笑声。

林刚看不到于悦那笑声之后，眼中的泪水。她可以说永不相见，那个愚蠢的男人真的就打算永不相见了。

“什么？监控很久就不能用了？”林刚接到了金晓雯的消息。

“是这样的答复，但是我怀疑真相并不是这样，你现在去找那些保安，调查一番。我嘛，要按照正常的程序调查那个取证的警察。希望早点能够找出漏洞。”

小区一共有五个门，不过以那几个嫌疑人的能力来看，根本不会舍近求远，所以林刚

第一个调查的当然是靠近金晓雯家的北门。

林刚走到了保安室外，轻轻敲了敲窗户。

保安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纳闷地打开窗户：“干什么？小区不让陌生人进。油门卡就进，没门卡进不去。”

“我听说你这里的监控坏了。”林刚指了指斜上角的监控。

保安脸色一变摆着手：“赶紧滚蛋，赶紧滚蛋。我告诉你，你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报警抓你。”

保安想要拽上窗户，谁知道林刚一伸手将他的胳膊拽了出来。直接卡在了窗户之中。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保安大惊失色。

林刚摇摇头：“什么也不干，就是想要个真相。”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你要是……你要是敢胡来，我现在就报警！！”

“报警说你做假证？好啊，你大可以试试看。”

“你胡说八道……你胡说什么呢？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的那个搭档就比你聪明的多，人家直接辞职不干了。见好就收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不过你得知道我只需要你们两个之中的一个作证就够了，另外一个对我来说可没什么用。”林刚声音很淡，脸上甚至还带着些笑。

“你……你想干什么？我没做过假证……”

“你真的以为你那位搭档是辞职不干了？你现在可以联系一下他，看看他还在不在。我给你半分钟的时间考虑，如果你打算交代就点头，如果你不同意，我觉得留你也没有什么大用了。”林刚掏出一把匕首插在了窗框上。

保安脸色大变，哆嗦着手用力向后拽着。

“啊……”保安突然感觉一股大力传来，他的脑袋直接撞在了窗户上。

不是说好了有半分钟吗？

“好了，时间到了。现在跟我到公安局说明白情况。”林刚看到这个保安的情况就知道他什么都会说，这只是个胆小怕事，贪图享乐的败类罢了。

“卢刚，你好。”金晓雯坐到了卢刚对面。

卢刚强装镇定地看着金晓雯，他呵呵一笑：“没想到金组长果然神通广大，竟然能收买上面的人，自己做了主审。”

金晓雯听到卢刚的语气，突然不怎么生气了，因为很简单。卢刚确实有问题。

“卢刚，如果你肯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会考虑你对公安系统所做的贡献。”

“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我一次疏忽罢了。金组长，您也知道我为公安系统做贡献？我不过是一次失误罢了，金组长能够怎么处理我？”

金晓雯面对这个豁出去了的卢刚还真是没什么办法。他拿回来的那些监控经过技术处理以后，全部是一片空白，不是被删除的，而是从来就没有录过，显然就像是他们所说，监控很早就坏掉了。

“金组长，一个叫林刚的人找你，还带了个穿着保安服的人。”有警员走了进来，说了一句。

“他带来的就是跟你串通的保安，现在我想你主动告诉我，那些监控并没有坏掉，而是被你换掉了。”

“我拿到的监控就是那样的，要是金组长不相信，尽管调查，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金组长，金组长如此精心策划？”

金晓雯对这个执迷不悟的人不再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

“你没得罪我，你触犯了法律，这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