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不停转动,而你又被什么吸引被什么俘虏。
当思维像云朵般静静流动,万语千言都不足以用来挽留。
镜头不停的切换,那感觉就像停留在了空中,所有美好都涌入心头。
自那天之后南浅苍日日都会去藤蓝蔓那儿,给她带一些新鲜的吃食,藤蓝蔓虽然对这些确实是收下了,对南浅苍的态度却始终是不冷不热的,南浅苍对这一点变故一直心存疑虑,却始终不得而解。
这天南浅苍反常的没在下午来到酒店,反而是在上午来的,开门的时候让正在练瑜伽的藤蓝蔓吓了一跳,只是动作已经来不及收回去了,南浅苍就开门而入了,正撞上身体摆出了让他匪夷所思的造型的藤蓝蔓。
“你这是在,”南浅苍嘴角抽搐了几下,才吐出了后几个字,“练瑜伽?”
其实不怪南浅苍这么大惊小怪,实在是藤蓝蔓的动作太过于耐人寻味,南浅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见没有被吓到说不出话就已经很好了。
藤蓝蔓在门锁被打开的瞬间还产生了逃跑的欲望,现在反而彻底坦然了,对着南浅苍点了点头,接着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也不管南浅苍是不是觉得尴尬,任由他呆愣在一旁。
这几天下来南浅苍也习惯了藤蓝蔓对于自己的不理不睬,何况刚才藤蓝蔓还看了他一眼,相比之前已经算做是很大的一个变化了,他也知足了。
一边把手里拎的吃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南浅苍一边说着:“后天我们公司要办两周年庆的庆祝舞会,这两天我会比较忙,可能就没有时间过来了,这次我多买了一些吃的来,应该够了,如果不够的话你可以直接打电话订酒店餐。”
藤蓝蔓那边没有声音,南浅苍也不知掉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微微叹了口气。正要把东西都摆放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南浅苍拿出来直接接通了。
“喂?”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南浅苍一直举着手机听着没有回话,房间里的声响一下子又只剩了藤蓝蔓做瑜伽的轻音乐。眼前藤蓝蔓的背影是那样曼妙,即使听着电话里下属十万火急的汇报还是会让他心猿意马,这个女人好像一直都有这样特别的魔力。
“老板?老板?”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急着等老板吩咐的员工终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声,根本就顾不上什么上下司的关系。
注意力被拉了回来,南浅苍应声答道:“哦,你说,我听着呢。”
“那独唱的这个节目该怎么办呢?”
用食指捏了捏鼻梁,南浅苍颇有点无奈的皱了皱眉,声音里都带上了一点不耐烦:“之前找的独唱的人不唱了就再找一个啊,巴黎这么大难道连一个会唱歌的人都没有?这么点小事你还要来问我么。”
听自家老板的语气不善,职员极有眼色的连连应声:“是是是,我会搞定的,总裁你相信我。”
挂了电话之后南浅苍还嘟囔了两句,类似于“办事能力这么差是怎么招进公司来的”之类,转身就把这件事忘了,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事情。
本以为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被一旁的藤蓝蔓留心听了去。心思早就从瑜伽上飘了出去,表面上她看上去还在做着高难度的动作,但实际上不过只是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纹丝不动罢了。
独唱,这于她而言,或许是个十分难能可贵的,也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接二连三的电话轰炸下,南浅苍实在没办法再在藤蓝蔓这再多加逗留了,看了一眼依旧沉浸在瑜伽的世界里视他为空气的藤蓝蔓,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其实到了现在他也说不清自己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抱着一种怎样的情感了,是爱还是同情?他说不清。
走到门口拿起放在衣架上的外套,南浅苍深深的看了一眼藤蓝蔓,道别的话终是哽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来,按下门把手走了出去。
直到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藤蓝蔓才全身像泄了近一样瘫坐在瑜伽垫上,因为做运动的缘故她的头发被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愈发显得她清纯可人,朝气十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南浅苍和温逸两人在周年庆舞会的前两天忙的晕头转向,连片刻休息的功夫都没有,但是邀请参会的人员名单和舞会流程这两项两个人就斟酌了许久,南浅苍也因此根本没有工夫去想关于藤蓝蔓的任何事。
经过了重重准备,两周年的这一天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到来了,谁也没想过准备这么一个舞会竟比平时多加班工作还要辛苦,公司上下各个部门无一不在期盼着这一天快一点到来。
因为是两周年庆的缘故,再加上MG公司这两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名气和温家的名声,前来参会的人自然是少不了的:社会各界的名流人士,和MG有过项目合作的公司负责人,温逸的闺蜜们和南浅苍一些交好的朋友,每个人都衣着光鲜靓丽。
温逸今天穿了一条大摆鱼尾的宝蓝色礼服,手工刺绣的花纹设计是整条裙子里最大的亮点,不多不少的点缀在裙身和裙摆上,看上去不仅有档次还十分的端庄有内涵,宝蓝色更是衬的温逸肤若凝脂。
她的小腹处有着些微的隆起,大眼看过去就能明显看出来她现在是一个待孕的准妈妈。温逸挽着南浅苍的手臂,站在他的身侧,脸上的笑容明媚的很。
在温逸的要求下,南浅苍今天也没有选择他经常穿的黑白灰色的西装,反倒是穿了一套浅蓝色的休闲西装,裁剪精良的定制西装把他完美的身材突显的淋漓尽致,和身边的温逸站在一起着实是一双令人艳羡的璧人。
各式美味的自助餐饮,好看的节目和司仪恰到好处的营造气氛,半场舞会下来在场的人无一不觉得尽兴,温逸看着每位来宾脸上的笑容,心里也很开心,总归这么多天的劳累没有白费。
“下面一个节目,”司仪在一曲舞曲结束后走上台,故意卖弄玄虚的说,“是一个独唱节目。而表演独唱的这个人,是我们MG集团的总裁—南浅苍关系特别好的一位让朋友。”
这句话充分引起了台下所有人的好奇心,连温逸都不禁悄悄凑到南浅苍耳边低声问道:“你的好朋友来表演独唱?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啊?”
“我也不知道啊。”别说温逸觉得奇怪了,连南浅苍自己都觉得奇怪,在巴黎能称得上是他特别好的朋友基本上是寥寥无几,加上他们又多是一些知名企业的总裁,一般是不会放下架子来这个小小舞会上献唱的,况且还从来都没有提过。
司仪见把台下的人的好奇心全都勾引起来了,也不再拖沓卖关子了,对着话筒大喊了一句:“那么下面就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来欢迎这位神秘的嘉宾登场!”
舞台唰的变成漆黑一片,台下所有的人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台中央,随着一束灯光打到舞台上,一个人影出现在光线下。所有的人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后都瞪大了眼睛,其他人是因为这是一个漂亮女人而惊异,而南浅苍和温逸则是因为,这个漂亮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藤蓝蔓。
前奏缓缓流淌出来,藤蓝蔓拿起话筒放到嘴边,闭上了眼睛。
温逸不知道她又要弄什么花样,急忙对着身旁的手下说:“快去把她给我拉下来!”
“是。”手下应了一声作势就要上台去拉人,被南浅苍伸手拦住了。
“等一下,先去听听看她唱的是什么,人已经上去了再拉下来总归不太好看。”南浅苍说的合情合理,温逸也不好反驳什么,只好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目露凶光的看着舞台上的藤蓝蔓。
藤蓝蔓的声音混着伴奏流淌进每一个人的耳中,那声音里承载了太多的情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了都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斑驳的夜色在说什么,谁能告诉我该如何选择,每当我想起分离时刻,悲伤就逆流成河……”
每一句歌词都像是在诉说藤蓝蔓此刻的心境,她的每一个咬字里都满是苦楚,眼泪不知不觉的润湿了眼眶,从她微微闭着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南浅苍清楚的看见了那两行清泪从藤蓝蔓的脸上流淌下来,其他人自然也看见了。藤蓝蔓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置身于聚光灯下,每一个毛细孔都会被无限放大,被人看的清楚,但现在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真的把这首歌当成了在巴黎最后的寄托,这一刻这首歌她既是唱给自己的,也是唱给南浅苍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是有种莫名的自信,这首歌里的含义南浅苍能懂。
情绪在空气里发酵,歌声却戛然而止,许多陶醉在歌声里的人意犹未尽的从歌声中缓过神来睁开眼睛,掌声雷鸣。
藤蓝蔓站在台上深深的鞠了一躬,大概停顿了有两三秒,就转身跑了出去,置想要让她再来一首的主持人的叫喊声于不顾。
很多时候,选择放弃就不能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