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嘉,你的伤好些了吗?”
风胤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去哪,只是开着车无意识的在大街上转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但又害怕自己面对的那一刻。
直到风胤云的宾利开到了dk,他才停了下来。
太累了,风胤云需要休息一下。
“主人,你怎么了?我没事啊!”
黎思嘉已经睡着了,看着风胤云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冰蓝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惊讶。
风胤云从来不会这么冲动,除非是遇到了鱼箬笠的事,又或者是她,那个样貌平凡却能在风胤云心里无端激起涟漪的申友恩。
“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下,你不要吵我!”
风胤云害怕孤独极了,刚刚经过他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还不待他打开,心里就被一抹冰凉镇住了。
直到走到黎思嘉的房间,他才感觉自己不会那么难受。
至少在黎思嘉面前,他可以不需要任何伪装。
“主人?”
黎思嘉房间的沙发只有不到一米五的长度,可是风胤云躺在上面,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就给人感觉十分别扭。
“不要吵我,不要吵我!”
风胤云胡乱的拉了黎思嘉床上的一床没有盖的毯子,搭在身上,然后整个人都埋进了沙发里。
“主人,让我睡沙发吧,您睡床上。”黎思嘉说道。
虽然风胤云跟她兄妹相称了,但毕竟主人还是主人,这个事实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她永远也不可能像一个真正的妹妹那样依偎在风胤云身边撒娇,而风胤云也不会像黎斯凯跟黎彼得那样,对她处处宠溺。
“……”
回答黎思嘉的,只有一阵沉默。
可是黎思嘉知道,风胤云没有睡着。
不安夹着寒冷,还有推不开的恐惧感像三座大山一样压在风胤云身上。
呼吸急迫得连床上的黎思嘉都可以感觉到。
没过一会风胤云就感觉自己被冷汗侵蚀掉了。
“主人,你怎么了?”
风胤云躺在沙发上不停地发着抖,也不回答黎思嘉的话,就像癫痫症一样,不论黎思嘉怎么喊叫,他就是没有其它的反应。
黎思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知道,风胤云不好,那她黎思嘉也不会好。
黎思嘉慢慢下了床,一只手挣扎的穿了衣服,然后走到风胤云身边,俯身抱紧了他。
可是风胤云像是没有感觉到黎思嘉的关心,整个人都一直蜷缩着,眼睛也闭起来不让黎思嘉看到。
他必须强迫自己,随时警醒着申友恩的身份,他做不到亲手杀她,现在这样至少不会愧对九泉之下的沈绿乔。
“主人,大哥……”黎思嘉特意多唤了一声。
见风胤云抖颤得没有那么厉害了,黎思嘉想要起身休息一下。
她一直是抬着力气抱风胤云的,身上已经开始有些酸胀感,她全身都要麻痹了。
“别走!”风胤云突然喊道。
“我不走,主人。”黎思嘉又把仅有的一条胳膊圈在风胤云身上。
伏着身子实在是吃不消了,黎思嘉干脆跪下来。
发现这个姿势让她缓解很多,黎思嘉就干脆一直跪着。
风胤云不再说话,整个晚上就这样抱着黎思嘉。
本来风胤云是要去地下室的。
马可的仇恨她没有忘记,可是眼下,她仿佛脱了力,根本没有办法再去审问早已被厉夜抓来的连飞渊。
玉园别墅。
顾城的房间里,阿天被注射了麻药,正被半裸着绑在床上,他想伸伸腿,可是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弹,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你就是阿天?那天晚上袭击我的人?”
顾城冷冷看着床上已经沮丧如同死狗般的中年男子,幽幽问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为自己的主子效命的一条狗罢了,现在落到你手上,我无话可说。”
阿天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干脆来个打死不招。
阿天
“你为什么要杀我?”顾城问。
“我没有杀你,不知道!”阿天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
“不回答我?没关系,我送你个礼物。”
顾城从床边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一个足可以装两斤水的玻璃瓶子,然后打开在阿天面前晃了几眼。
“你现在还有机会,知道这是什么吗?”顾城随后把瓶口反堵在阿天的肚子上。
密密麻麻的爬虫,全身透黑,长度足有四厘米一条,黑压压的趴在瓶子口上,仿佛在等着一场美味盛宴。
阿天看了一眼脸上就开始发青,他知道,顾城放在他肚子上的不是什么普通的蚂蚁。
“这是澳洲的威尔士公牛蚁,不喜欢吃素的。”
顾城的语气就像在谈论他的某只小宠物一般。
“它们饿坏了,今天我可以让它们吃饱一点。”顾城的言辞阴森森的,半点也不似在市长的选举大会上那么儒雅。
“你,我没有……杀你……啊!你不是没……死吗?”阿天的全身只剩下一张能动的嘴巴。
“你叫什么?它们只是在你身上用餐罢了,你不会痛的,你感觉痛了吗?”
顾城一只手按着玻璃瓶,另一只手拿了个打火机,随后点燃。
玻璃瓶里面的公牛蚁不耐火烤,纷纷寻找着出口逃生。
“感觉如何,是不是不痛,还有点麻麻痒痒的?”
顾城看到十数只公牛蚁已经咬破了阿天的肚子,往他的身体里钻去。
玻璃瓶口被一圈血迹染红了。
阿天确实没有感觉到痛,只是低头看着瓶子里的虫子就这样钻进了自己的身体,他的全身被一种叫做绝望的感觉笼罩。
眼睛的玻璃体鼓出来,嘴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就这样直挺挺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瓶子里的东西当做食物来享用。
“哟,你也太不礼貌了,它们在吃着美食,你怎么做那样的事情呢?”
顾城“温柔的”看了阿天一眼。
阿天的裤裆部位突然就出现一片水渍,紧接着,一股尿骚味就充斥整个房间。
阿天想要说话,可是嘴巴僵硬得不受他的控制,他只能用眼神来告诉顾城自己已经妥协了,只要是他知道的,言之不尽。
直接给他一刀也就罢了……
先是被曾以安的人围剿,接着又被放毒烟,现在是直接被吃,他已经受不了了。
“同意招供了?”见阿天僵硬的点了点头,顾城便拿开了手上的玻璃瓶。
“哎呀不好,已经跑了几只进去,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说了,它们听得高兴,自然就不会再吃你了。”
顾城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让人感觉就像在会客一样,半点也不像是严刑逼供的感觉。
“说吧!我不急!”顾城收回了瓶子。
玻璃瓶里面装的确实是食人蚂蚁,但是顾城并没有把它们放出来咬人,而玻璃瓶口的血迹,也只是他的障眼法罢了。
“我是首领的人,是首领让我去杀你的,面具也是他让我戴的,说这样可以栽赃,让你以为不是我做的,其实面具和我的脸都是一样的,这也是首领的意思。”
顾城拿掉了玻璃瓶,阿天很快就承认了,而且话说得没有半点结巴。
“廖隽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在哪里?”顾城接着问道。
自从黑鹰在景峰小区申友恩的家里打瞎了廖隽的一只眼睛,已经很多天了,谁也不知道廖隽去了哪里,顾城还特意去了城北的廖家村询问,廖隽父母也是一问三不知。
廖隽父母才知道廖隽出事的情况,两人一起回到城里,还找到了冯氏集团特意上门找人,可是冯氏公司的人都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廖隽父母急了,才刚刚享受了几天好日子,眼看就要到头了,两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总要到冯氏去大吵大闹几次,晚上冯氏没人在了,他们就去星源。
可是奇怪了,冯氏的人和星源的所有员工跟领导层都对廖隽父母十分客气,不论他们如何刁难,所有人都是采取闷着头皮接招的姿势,没有一个人对他们说半句重话。
骂的时间长了,廖隽父母自己也觉得累了,就不那么勤上门了。
他们总以为廖隽发财了,是因为被神灵保佑……
想到这里,廖隽父母不时的还会会廖家村住上两天,反正有专人接送,他们吃喝在城里都不要钱,时间长了,也就不再纠结廖隽的去向了。
家里两个妹妹被父母哄哄,也就没有太关心这件事,而已经回到景城读书的廖敏还不知道,自然也就没办法过问这件事。
“廖隽?我不知道啊!他受首领重用,大概去哪里执行美差去了,那天晚上,首领是要我代替廖隽杀你的……”
见顾城眉峰一凛,阿天就断了句子。
“继续说!”
“那天首领是要阿隽杀你的,可大概是因为廖隽没使过刀子,所以就让我代替他做了这件事,先让廖隽露脸,然后我把玉园所有的监控都破坏掉,再冒充廖隽杀你,首领就是这么命令的。”
“那为什么又要让你带面具,不是多此一举吗?”顾城感觉阿天说得好像没错,可是又有点说不通的意味。
“首领的意思是让你以为是展书记下令杀的你,因为大选在即,而展书记代表的柳城旧派势力很可能会被新派灭掉,所以才会让我这么做,即使失败了,只要我消失,你也不会有线索查到。”
阿天有什么说什么,没有半个字的遗漏。
“是吗?”
听到展书记三个字,顾城心里一阵黯然。
不只是他,还有那个等了他一辈子的母亲,还没跟他团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自杀殉情了。
还有展颜,那是他妹妹,他没有照顾好她。
“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首领不想让我公开,因为我多年跟着展书记,事实上我其实是首领的人。”
“你跟了你所谓的首领多少年?”顾城突然问了个不太相关的问题。
“有十几年了吧,其实首领对我很好,只是他的身份,我们手下都不知道,他也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暴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果现在首领找你,你该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啊!您……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阿天被十几只蚂蚁彻底征服了。
“不好,我刚刚在你的麻药里面加了一点点料。”
顾城突然大喝一声,把阿天吓得差点又尿一次。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你配合我的工作,我就不会让你有事,而且还让你全家团圆。”
“你,你说什么?”
阿天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早已离家而去,从前即使回家,也是瞒着家人,没有告诉家里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他跟着展穆荣的时候,都会把头面修饰一番,家里也没人认出他来。
后来阿天感觉自己堕落得早已无药可救了,也就不再想着要回家的事情了,一心一意的跟着首领作恶。
“你儿子现在在少管所里面,很快就会放出来了,你可要去接他出来,阿天,我知道你作恶多端,可是却还想给你一次机会,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早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天伦之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顾城说的用药控制了阿天只是吓他罢了,希望他不要在为虎作伥,从此可以好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