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荔落又叹起气来,看了一眼宫女,又看着地面,说道:“你说这小德子也太不容易了吧,家世这么凄惨,在浣衣局又没有什么地位,就浣衣局那个老女人,肯定不知道怎么欺负他呢。”说着,不觉有些为宣德王愤愤不平。
宫女一听到荔落说起浣衣局姑姑,一下子来了气,连忙点头如捣蒜,说道:“那是肯定的了,想当初,咱们两个刚入宫还在浣衣局当差时,那老女人欺负我们是新来的,把一大堆衣服都抛在了我们这里,还处处欺负我们。”说着,叹了一口气,“唉,想想当初在浣衣局受的那些苦,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荔落听着宫女说的话,回忆起了她们二人在浣衣局里当差的那段日子,真的是暗无天日,现在一想起来,有时路上碰到了浣衣局姑姑,都觉得她有些面目可憎。
荔落看了一眼宫女,也重重地点了点头,想起浣衣局姑姑欺负新人的样子,不禁有些为宣德王担心了起来,“你说也就奇怪了,怎么新人一入宫大多数都被分去了浣衣局,明明浣衣局不缺人的。”顿了顿,又道:“而且,浣衣局发给新人的月例只有一两,有时新人犯了错误,还会被克扣掉。”
宫女听着荔落的话,暗暗的思索了一番,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凑到了荔落耳边,说道:“我觉得,可能是浣衣局那老女人和内务府有点关系,买通了内务府,所以新人一进宫,便被内务府分配到了浣衣局做事。至于月例,我觉得一定是被那老女人克扣了一两银子。”说着,面上显露出厌恶的神情。
荔落细细的听着宫女的话,等宫女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宫女,微微蹙眉,说道:“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否则宫里宫女太监的月例都是二两才对,这么一想,也就是了。”顿了顿,又憎恶的说道:“那老女人真是可恶至极。”
宫道上几名宫女走了过去,荔落见宫女还想说什么,便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宫女不要说话,“嘘。”
宫女见状,正了身子站在了宫门两旁站好,目视着几名宫女离开。
等到几名宫女走过去了之后,宫女又重新凑到了荔落身旁,和荔落继续聊了起来。
宫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愿意入宫当太监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家里或者有些要用钱的事吧。要不然谁会愿意入宫当太监呢。”
荔落听着宫女的话,也轻声叹了一口气,回复道:“可不是,要不是家里出了事,谁愿意舍弃自己一辈子的自由和幸福,进入到这宫墙之内,一辈子孤独终老。”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太监不像宫女,到了年纪就可以出宫,还可以寻一个好人家嫁了,了此一生。这样想想,我们女人还是比较好的,男人可就可怜了。”
宫女闻言,细细的思索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啊,真是可怜见的。”
荔落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宣德王,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宫门内,又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宫女,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说道:“等会儿,我们是不是忘记了带小德子去梨香殿。”
宫女听见荔落的话,也愣了一下,淡淡地说道:“诶,是啊。”
荔落无奈的扶额,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宫门内,有些烦恼的说道:“那怎么办啊,合欢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哪里能找得到啊。”说罢,又叹了一口气。
宫女看着荔落有些着急的样子,顿了顿,却并没有说什么。
半晌,荔落突然转过身子,也不去看宫女,抬脚便往宫门内走去。
宫女见荔落往里面走去,连忙喊住了荔落,“你去哪儿啊?”
荔落听见宫女叫她,便顿了脚步,转过身看了一眼宫女,回答道:“去找找小德子,带他去梨香殿。”说罢,便又继续往前走去。
宫女见状,连忙跑进了宫门内,跑到了荔落身旁,一把拉住了荔落,急急忙忙的说道:“你去哪儿找他啊,都这么久了,估计他也该找到了。”顿了顿,又连忙说道:“更何况咱们擅自离职,被发现了可是要受罚的,快回去吧。”说着,一脸的担忧之色。
荔落听着宫女的话,停了脚步,细细想了想,觉得宣德王应该找到梨香殿了,自己也不想因为离职而受罚,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说罢,便往宫门口走去。
宫女见荔落答应,方才放了心,看了一眼荔落,又四处望了望,便和荔落一起往宫门口走去。
荔落和宫女三两步便走到了宫门口外面,二人又在宫门口站好,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什么人,便又继续聊了起来,打发时间。
宫女想起了宣德王的面容,又觉得宣德王面目清秀,貌似潘安,便看了一眼荔落,有些痴痴的说道:“诶,你觉不觉得,其实小德子长得还是很好看的,不对,应该是太好看了,就是可惜了,进了宫当了太监,真是……”说着,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唉!”
荔落听着宫女的话,看着宫女有些花痴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但又想到了宣德王的面容,不自觉的说道:“是啊,长得那么好看,可惜偏偏入了宫当太监,不然在外面,肯定是个翩翩公子。”
宫女闻言,一时之间开始了畅想,不禁对宣德王有了更多的好感。
荔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宫女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但自己又想了一想,若是宣德王没有入宫当太监,那自己若是到了年纪出了宫,或许会喜欢上宣德王的。
二人各自站到了宫门口两边,各自在脑海里畅想着些关于宣德王的事情,不知不觉的,天渐渐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