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榻边上的林常在看着宫女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索着许多。
碧然也静静的望着宫女离去的地方,半晌,看着林常在,问道:“常在,她说那人说是来还伞的,是不是今天下午的那个小太监?”顿了顿,又补充道:“长得倒是清秀的很。”说着,抬起眸子望着林常在,等待着林常在的回答。
林常在听着碧然所说的话,心想着今天下午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想着下午的那个长相清秀,气质不凡地小太监,便能肯定这会儿在门外求见的人一定就是下午在御花园的那个小太监了,攥着帕子的手指微微松了一松,抬起头看了一眼碧然,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了,下午在御花园里不是借出去了一把伞吗,应该就是那个小太监吧。”说罢,静静的望着门口处,等待着小太监的到来。
碧然看见林常在的模样,又想起来方才那个宫女进来时的态度,又想着林常在不争不抢也不发怒的脾气,心中难免不悦起来,看着林常在,有些愤愤地说道:“常在,您未免也有些太……”
林常在听着碧然欲言又止的话,心中自然知道碧然是怎么想的,更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便接道:“有些什么?软弱无能是吗?”虽是如此话语,但语气之中却不含有任何一点怒气或者情绪,仍旧是波澜不惊。
碧然见林常在如此回答自己,连忙摇了摇头否认掉,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林常在,继续说道:“那宫女未免也太仗势欺人了,只是常在你为何不去争宠,这样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的不是吗,常在?”说着,试探性的看了一眼林常在。
林常在听着碧然的这一席话,又听到有关于争宠,生活这些字眼,心下一顿,眉头微皱,不久便舒展开了紧蹙着的眉,朝着碧然无所谓的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的,我觉得,这后宫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若要争起宠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到还不如不去争那一份宠爱,寂寥一生,平安一生就够了。”说着,眼神之中莫名的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碧然跟在林常在身边这么久,又对林常在的性格脾性把握的很准,自然是察觉到了林常在眼中的那一种情绪,深知自己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用,便只好住了口,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林常在,看着她眼神之中的那种情绪。
林常在心中有着千千结,眼神之中充满了悲怆,安安静静的望着床榻边缘的绣花,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
一旁的碧然站在那里不时悄悄的瞥了一眼林常在,看着林常在日益憔悴的模样,自己再有多少志向和愿望,此刻也都没有办法了,也不好再和林常在提起争宠,既然林常在不喜欢,自己一个劲的劝,岂不是平白无故的惹人厌烦了?
林常在坐在榻边,静静的望着榻边上的绣花,可见绣工十分精巧,只是唯独多了一份冷清与无奈。
碧然和林常在皆在仔仔细细的听着外面得动静,却久久不见有一丝声音,便知道那小太监还未进来。
林常在看着绣花,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不觉的便被一种悲凉的气氛所环绕着,心中莫名的多了一层阴翳,抬起眸子,触目的凄凉。
碧然看着触目凄凉的林常在,想着她这些日子以来,每天的饭菜都不过是些最差最次的饭菜残羹,如今日益销售,林常在憔悴了不少。
碧然硬生生看得心疼起来,忍不住心中的念想,便又抬脚走上前去,走到了林常在的身旁,俯下身子,离林常在十分近时,方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常在,这宫中的女人身不由己,地位权力如何就代表着待遇如何,宫中的女人本就是皇上的玩物罢了,但皇上同时,也是女人的阶梯。”说着,眼中流光一轮,抬起眸子对上了林常在的双眼。
林常在听着碧然的话,心中一顿,也没有直接就回答碧然,而是朝着碧然轻轻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来吧。”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碧然,眼神之中有一种不能言说的秘密。
碧然见林常在吩咐自己去倒茶,便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上前拿起了茶杯,提起茶壶为林常在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之后,便又低垂了头静静的看绣花,又似乎是闺房里的姑娘在学绣花,纺织等等……
林常在看了一眼碧然,抬手接过了碧然手中的茶杯,静静的望着茶杯的杯壁,百无聊赖而又思绪万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拿起茶杯,浅啜了一小口茶水,随机又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面,心中又暗自思索着些许多。
林常在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看着碧然,淡淡地问道:“对了,那个小太监可是在浣衣局做事的?”
碧然见林常在问自己,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很快便想起来了关于宣德王的一切。便开口说道:“是,常在。他确实是在浣衣局打杂,不过最近的任务也只是扫扫地罢了。没什么好繁重的活计。”
林常在看着碧然了如指掌的样子,心中有些好奇,便不解的看着碧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这么关心他的一切。”说着,静静的看着碧然,等待着她的回答。
碧然听见林常在问她,回过神来便朝着林常在微微笑了笑,说道:“常在莫要多想,奴婢只是觉得那个小太监长相清秀,器宇不凡,实在不像是来这里做太监的样子。”说罢,抬起眸子,对上了林常在的目光,便不再言语些什么。
林常在听着碧然的回答,见碧然也不愿再说些什么,便也不再追问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应一声,“嗯。”
碧然立侍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林常在的双眸,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事情,便只好同林常在一起等着宣德王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