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绝不慢。

因为花霁雨之前的那次突如其来的顿悟，让凌天他们十一人早早地聚集在了一起，不过，由于凌天依旧被封印在苍莽森林里，所以这次前去的，只有十个人。

金岩早就准备好了筵席，款待那些“老朋友”们，和今天一定不会少的客人们。

他甚至，亲自站在门口迎接那些“老朋友”。

这一次到来的人特别的多，千年前的事，对于那些一流势力来说，或许都有些耳闻，但是毕竟知道的不甚详细，这一次，有这么多千年前的人物，决定告知大家那些被抹去的历史，他们自然是要来听听的。甚至于，几乎前来的人都带来了可以记录下影像的水晶，准备把今天的情况都录下来，拿出去卖钱呢。

“好久不见。”直到人群落座，他们才缓缓而来。金岩忙上前去，表示欢迎。

“是啊，好久不见了。”都一千多年了啊，凌云上下打量着金岩，由于有星辰大陆封印的压制，看不出他的真实实力，“不过，你为何也在这星辰大陆，还被封印在这滚滚黄沙之下。”

一来就戳痛脚？金岩干笑两声，并没有回答。

其实他不回答他们也猜得到，除了君炎和君巳，谁还有能耐将金岩封印到这里来？一千多年的时间啊，那次大战的时候他还是君炎那边的主力呢，也就是说，大战之后，他就被君炎扔到星辰大陆来了。

凌云他们十人和金岩坐在高台之上，前来的人在台下围坐着，来人不少，金岩准备的地方差点不够。而且这一次，比之以往，还多了些陌生面孔。

凌云他们十人自然是不能接受自己坐在花霁雨的上位的，对于大众能不能接受她坐在上首位，他们此刻也不确定。

看到凌云他们的纠结，金岩顺着他们的目光往下看去，就看到花霁雨正笑着和周围的佣兵团的小伙伴们聊天说话。

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好让他们纠结的？

他还没有见过，除了凌雨之外，还有谁能让他们这样失态。莫不是……

如此，倒是有趣极了，等到凌雨恢复了记忆，再想起金岩城的生活……那种场景，想想就觉得有趣啊。

相对于其余几人的纠结，凌空倒是淡定得多，轻轻摇头，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于那几人——她现在的实力，在星辰大陆上已然是最强的人了，何不趁此机会树立起威信来，对于她在日后修习愿力，也是大有益处的。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纷纷赞同。

他们都还未坐下，凌云上前一步，“千年前的事，我们得先从曾经的人界至尊——凌雨开始讲起。”

说罢，他让花霁雨走到台上。

面对台下众人的质疑和不解，她只是运转起了周身的灵力，深蓝色的光晕让台下的人都不自觉地噤了声。

若是记得不错，这个小姑娘现如今才18岁，18岁，就达到了柳麒终其一生也没能达到的境界。不说柳麒，就说他们自己，18岁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不过灵师就开始沾沾自喜。对于那些认识花霁雨的柳家人来说，这样的她，简直打破了他们对她的所有认知。

她不是柳家唯一无法觉醒灵力的废物吗？

她不是修炼不了灵力，每天都被下人欺侮吗？

“柳如蝶！你怎么可能会是灵圣？！”柳如烟尖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你不过是……”

意识到她可能会说出什么话来，柳如擎立马捂住了她的嘴。他记得，在他离家之前，这个妹妹分明是漂亮、骄傲、优秀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副模样？

嫉妒又贪婪。

柳如烟感受到自己哥哥放在嘴上的大掌，勒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力道也让她的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刚刚险些说出口的话，她也是一阵心惊和后怕。

那可是灵圣啊，老祖宗都没有她厉害，要是她生气了，整个柳家都不是她的对手。

“呵，呵呵，我，就是太惊讶了。”柳如烟干笑两声，换回了平时一贯的语调，柔媚娇俏，婉转动听，“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乖巧可爱的妹妹，如今已经这么厉害了。”

虚伪，这是在场的人最直接的想法，谁能想到人前优雅端庄的柳家大小姐，竟然也是一个矫揉造作的人。柳如烟自然也看得出来在场的人看她的目光已经变了，别说曾经的讨好和奉承，便是鄙夷和不屑也是大有人在。

她恨恨地咬咬牙，面上保持着温柔的笑意。

在柳家时，她最不屑的就是柳如蝶，没有灵力，还是庶出，她从来都没有将柳如蝶放在眼里。在残雪殿再一次见到她时，她虽然实力比自己强上一点，但只不过是残雪殿捡回来的他们柳家不要的人罢了，身份上依旧和自己没法比。可是现在呢，她的实力已然不需要什么身份来作为后盾和支撑了，甚至于，不少势力都会依附上她。

她怎么甘心呢？明明，当初就是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啊。

花霁雨显然没有料到柳如烟会第一个跳出来，尚在柳家的时候，这个传说中的大姐甚是少见，大抵她自持身份，每每都避开了她。这个在她记忆里并不占据多少的姐姐，她对她的印象虽然寥寥，却也不算太坏，再说了，她心里的嫉妒，也有她受的了，因而她也不准备拆台，只顺着她的话说道——

“当年在柳家甚是少见到姐姐，只从旁人嘴里听说姐姐如何如何，因而妹妹离家之后，一直以姐姐为榜样在努力，有了今日的成就，姐姐的功劳也不小。”

客套话，花霁雨可从来不曾说过，即便是自己实力低微，她也不曾刻意讨好过谁，因而这番话说下来，在外人听来，分明是摆着维护的姿态，说着讽刺的话来。甚至不少人在底下偷偷笑出了声。

花霁雨见到并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不解地看了一眼凌天熤，这也是她在金岩城那三年来养成的习惯。每次遇到想不明白的事，都会去问他，以至于凌天熤现在，只需要看到花霁雨的眼神，就能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想问什么。

这一次，他也被她的这番话逗笑，若不是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要以为她在故意挖苦柳如烟呢。

他看到小姑娘不自觉地微微鼓起了腮帮子，知道她等的有些急了，便传音过去，“客套话要对着比你厉害的人或者比你有威望的人说才能达到效果，至少，也要是和你差不多水平的人。对那些远不如你的人说着这样的话，在别人听来就是讽刺了。”

花霁雨又看了眼柳如烟，果然见她脸色奇差，像是，自己欠了她很多钱一样。

她又准备开口解释，想了想，又闭上了嘴，算了，多说多错，再说下去，柳如烟大概会恨死自己。

台下的人都是人精，看着花霁雨面带懊恼和不解，大概都猜到了她的本意，再看看柳如烟那副恨不能吃了她的模样，心下也多了几分计较。这柳如烟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可是高阶灵圣强者，还和大陆上仅有的灵圣强者关系匪浅，别说花霁雨在维护她，就算是真的在讽刺她，那又如何？

这个小插曲倒是让不少人对这个年纪轻轻的灵圣强者有了新的认识，甚至开始期待她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惊喜。

话说千年前，可谓是修行者的盛世。

世上只有两块大陆，被称为上界和下界，上界有更高阶的功法，更浓郁的灵力，因而下界的人都趋之若鹜。修炼功法更是多到数不胜数，一时之间，能人辈出。

凌雨就显得平凡多了，没有很高的悟性，没有很高的出身，这些都意味着她没有机会修炼很好的功法。她修炼的是最普通的功法，悟性比不上，就用勤奋来填，她辛苦几月的积累，往往不如别人一时之间的顿悟得到的提升多。

好在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进入了当时最具盛名的门派——苍澜庄，虽然仅仅只是一名外门弟子，已经让她很满足了，也就是在那里，她认识了他们。

他们给的帮助很多，无论是修行上的体悟还是别的方面。那段时间她进步很大，也认识了很多人，虽然依旧没能成为内门弟子，三年后就离开了师门。

她在下界游历，几乎走遍了每一个角落，实力虽然提升的慢，但是感悟却积累了不少。这些积累，终于在某一天体现出来了。大概是她的运气够好，发现了筋脉里灵气运行的规律，自创了新的功法。以她当时的实力，自创功法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起，只是自己在一点点实验，一点点摸索，功法最终才逐渐成型。

她成功了，新的功法让灵力运行顺畅很多，效率也提升了不少，再加上她的勤奋，实力几乎是一日千里，很快去了上界。在上界，她认识了更多的人，其中，君炎和君巳兄弟俩可以算是她的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