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人此刻痛苦的蜷缩躺在上面,双手护着自己脖颈的位置,却是不敢去触碰,痛苦的面目已经变的扭曲。
透过指缝看过去,那块皮肤已经变的焦黑一片,是那种被火灼烧过头的焦黑。
安妈妈是火系的元素……
老夫人竟然让安妈妈烧了那人的那块皮肤!
“阿笑,接下的你可以处理吧?”老夫人开口询问。
可是言笑现在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微微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盯着台上的那人,一动不动。
“大小姐。”安妈妈也喊了一声。
言笑回过神来,看着安妈妈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是却做出来刚才那般心狠手辣的事情,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安妈妈,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
“大小姐,老夫人在问您可不可以处理呢?”安妈妈好像对于言笑的异常毫无察觉似的,只是再次出声提醒。
“嗯,可以的。”言笑哪里还敢让老夫人继续在这里待着。
本来她去请老夫人不过是压住言舞的气焰的,目前言家唯一能让言舞听话的,也就只有言老夫人了,所以为了免得她再在擂台比武这件事情上做出什么幺蛾子,言笑去请了老夫人过来当援兵,可是万万没想到老夫人上来就放了个这么狠的招数。
接下来的一切,言笑都感觉有些混混沌沌的,隐约记得好像是,那个奴隶被锦衣少年带走了,言舞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好像锦衣少年临走前还跟她说了什么,说了什么来着?她记不太清了……
“小姐!小姐!”儒矣着急的不得了,抓住言笑的手臂用力晃了几晃。
“嗯?”言笑被她摇晃回神,还有些意识不清。
“小姐你怎么了?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发呆,也不说话。”儒矣担心的盯着言笑的脸一动不动,生怕她家小姐哪里不舒服还不肯说出来,却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看我这笨的!”
“小姐莫不是在生五小姐那边的气呢吧,这五小姐也真是过份!为了一个奴隶非但没有给大小姐脸面还在众人面前那般说话,把咱们言府生生说成多苛责她似的存在,她……”
“好了,不要说了。”言笑本来就内心烦躁,不过太过善于伪装,所以一直隐藏在心底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没有表现出来可不等同于不会心烦意乱,儒矣不停的絮絮叨叨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蚊子一直在耳朵旁边不停的哼哼,更是烦人。
儒矣立刻闭口不言,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家小姐的脸色,可是除了疲累别的她愣是没看出来。
“儒矣,安妈妈今天……”言笑欲言又止,张口想问儒矣她关于今天安妈妈做事的看法,可是说到这却是怎么也讲不下去了。
不过儒矣自己倒是兴致勃勃的开讲了:“小姐小姐,今天安妈妈真是太让人崇拜了!您有没有看见安妈妈那出手的速度,哇!快的几乎就要看不见了耶!还有还有,安妈妈到底是怎么在一瞬间就将元素之力发挥到极致的?哎,我什么时候要是能和安妈妈一样厉害就好了……”说到最后,还一副向往的不得了的神情。
那,“你觉得安妈妈处理那个奴隶的手法如何?”言笑尝试着套她的话。
“干脆利落,好身手!”迷妹儒矣登场。
……
“我问的是这件事情的处理做法,你觉得如何?”
“嗯……”儒矣托着自己的下巴,煞有其事的认真思考了下,然后更是认真的回答道:“我觉得安妈妈处理的很好。”
很好?不会觉得残忍吗?“那你说说好在哪里了?”
儒矣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打算一条条的解释给她家小姐听,“首先,安妈妈处理了印记,没有让不该进咱们言府的人进来。”
又伸直了一根手指,“其次,那位少爷的事情也完美的得到了解决。”
儒矣再度伸出了一根手指,“还有,嘿嘿,打击了五小姐的嚣张气焰,绝对是好事一件哪小姐。”
说着还伸出自己的手指在言笑眼前晃了晃。
这些她都知道,可她真正想知道的是……“那你觉得安妈妈处理那个印记的做法怎样?会不会残忍了些?”言笑尽量克制自己用平常说话的语气发问,可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声线在说到中间时候时颤了一颤。
不过已经化身安妈妈小迷妹的儒矣并没有注意到她家小姐这么一点点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异常,反而惊讶的不得了。
“一点都不残忍啊!”儒矣还强调了“一点都不”这四个字,还有些好奇言笑为什么会这样发问。
言笑早就猜到儒矣会这样回答的,毕竟刚才只有她一个人大惊小怪罢了,所有的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反而还会感到快意,只有她,真的只有她,竟然会感觉到残忍。
言笑摆摆手示意让儒矣出去,手掌撑起额头,闭眼苦笑。
言笑啊言笑,你这是怎么了?
你竟然会心慈手软……
她向来自认为不是个好人,上一辈子,就是在地球生活的那一辈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形式风格让她得到“冷血动物”的称号,不过那又如何?随他们如何评说,只要她不在乎,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到她,事实上她也做到了。
她不在乎任何东西,也没有想要去在意的人,所以她无坚不摧。
她以为她的心肠早就已经冷硬如石头,却在今天触动了情绪,为什么?
真正让言笑困扰的,不是她发现自己开始同情了弱小,而是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她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因为未知,所以她感到恐惧。
本来言舞的出现这个不可控因素就已经影响到了未来,这就已经让她有些慌乱,当下又出现未知的缘故,她想她需要点时间来好好思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