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约到了中午时分,天空中的雾气消散的干干净净,蓝蓝的天空中现出了洁白的云彩,漳河的水面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公牛子的三百姜国军队经过一上午的紧张对峙,精力已经大不如以前了,就在士兵们快要松懈的时候,漳河对岸的吕麂子部队发动了第六次进攻,这一次渡河的船只比前几次都要多,看样子是要倾巢出动了。
正当公牛子等人开始准备箭支向河中的吕麂子部队射击的时候,从村子里跑过来一名细作,气喘吁吁的说道,
“报告首领大人,我们刚才在村子外围巡逻,发现西边有不明身份的军队,带着面具,似乎是...”
公牛子也算是一个暴脾气,揪着这名细作的领口高声问道,
“似乎是什么?”
“首领大人息怒,小的也只是猜测,看他们的面具似乎跟多年以前的狄王大缑的部队有几分神似。”
“这个大缑,还敢来漳河南岸,我看他是忘了当年是怎么被寒少保痛击了!”
说完这话,公牛子才放下这名细作。细作哪儿还敢停留,慌不择路的离开了漳河岸边。此时的情况是万分的危机,一面是漳河对岸的吕麂子部队,另一面是已经渡过漳河打到家门口的狄王大缑的部队,公牛子又怎会不知道,可是自己的区区三百人怎能敌得过前后夹击数倍于己的敌军。
狄王大缑渡过漳河有几方面的打算,第一当然是趁着少阳部队攻打姜村的时候,自己大肆掠夺财富,第二便是接应少阳的部队,第三则是呼应对岸的吕麂子二百人。此时的吕麂子已经得到了狄王大缑渡过漳河的消息,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想要冲到对岸一举拿下对岸的公牛子。
狄王大缑的三百人进入到公牛国就如同虎入羊群,大开杀戒,全然没有半点仁爱之心,无数的公牛国百姓倒在了地上,牛羊牲畜四向奔走,老弱妇孺哭声震天。公牛子虽然很想回援自己的国家,可是对岸的敌军蠢蠢欲动,根本不给自己回援的机会。就在此时,已经从悲愤中恢复过来的高堂国首领高堂氏跑到公牛子面前,揪着他的衣领质问道,
“我刚刚从公牛国逃了出来,狄王大缑的军队已经打过来了,你为什么不营救村中的百姓。”
“我也想营救自己的百姓,可是姜侯和寒少保临行前嘱咐我要守好漳河沿线,万一我撤军,对岸的吕麂子就会趁机渡过漳河,到时候就有大麻烦了,你知不知道。”
“姜侯和寒少保命你守好漳河,目的也是为了防止对岸的吕麂子部队残害百姓,你可倒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死在狄王大缑的手里。”
“那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如今漳河一线还有三百姜国的主力部队,你分给我一百,加上我身边还有五六十的精壮百姓,足以抵挡一阵了。”
“你要干什么?”
“我带着这些人潜回公牛国,拖延住狄王的军队,你在这里务必要挡住吕麂子这个饿狼,千万不能让其渡过漳河。”
“你...可是...”
“不要婆婆妈妈了,没有时间了。”
说完,高堂氏率领一支一百人的队伍,加上自己身边的五六十精壮百姓,拿着趁手的武器从公牛国的北口潜入到村中。
鬼方国的军队个个带着面具,像发了疯似的在村中为所欲为,狄王大缑在大祭司大厹的陪同下坐在高头大马上,好似在看一场大戏,津津有味儿的说道,
“祭司大人,你说这世上有没有报应?”
“大王,属下不解,请大王明示!”
“哈哈哈,姜国在上一代姜侯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们鬼方国,这一晃就有十几年的光景,本王自认为也没有亏待姜侯那个老匹夫,谁曾想,他竟然趁着本王遭难,私下里投靠了后羿,想想都让本王生气。”
“大王您就消消气,我看姜侯父子就是不知好歹,大王您大人大量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啊。”
“这话也对,本王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只是这几年,姜文这小子也太不成器了,好端端的一个姜国硬是被折腾成这个穷样,哪儿还有当年的模样,我看那黄鼠狼下老鼠一代不如一代哟!”
“大王言之有理,可怜那姜文到现在还不迷途知返,死心塌地的要跟着寒浞那个小子走到底啊。”
“哼,寒浞那小子仗着是后羿的干儿子,在黄河南岸为所欲为,早晚我要替后羿教训教训他这个义子。”
“这一天,相信大王不会等太久,不知临漳司马现在进展如何?”
“我们再等等,说不定等会就有消息传来。”
说话间,已经有一名从姜村骑马而来的细作向狄王大缑这边飞驰而来,这名细作是狄王大缑亲自培养的,具有一般细作所没有的素养。一见到狄王,这名细作跳下马来,奔跑着来到狄王马前,行了一礼说道,
“报告大王,属下在姜村北口五里处遇到了少阳大人的队伍,他现在正与姜文的主力部队对峙,相信姜文不敢轻易底地发动攻击。”
“寒浞何在?”
“据少阳大人所说,寒浞和有道子的五百中军损失惨重,目前正龟缩在姜文身后不敢动弹。少阳大人还说,请大王放心转移粮食物资。”
“哈哈哈,这个少阳真是个天才,区区八百队伍,就能把姜文、寒浞的联军给唬住了,真是大快人心啊。照目前的局势,我们完全可以助少阳大人一臂之力,一举拿下姜村。”
大祭司大厹陪着笑脸,心中自然也同意狄王的看法。只是这样一来就会改变既定的战略方案,恐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遂问道,
“大王,听您刚才的意思,是要将我们的三百人投入到姜村一带?”
“刚刚细作的话你没有听到么,如今少阳的八百人已经将寒浞和姜文给唬住了,两部正处于一个平衡状态,如果我的三百人投入进去,势必会打破既定的平衡,到时候何愁抓不到寒浞和姜文啊。”
“话虽如此,可我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请大王三思啊。”
“祭司大人,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啊,一个小小的公牛国能有多少油水儿,我们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姜村。”
“临行前,我看过少阳大人的战略计划,如果我们贸贸然改变计划,恐怕会横生不必要的枝节。况且,寒浞一向诡计多端,我怕此人又有什么幺蛾子。”
“行了,祭司大人,孤意已决,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好跟随本王到姜村一带擒拿姜文和寒浞。”
“...”
大祭司大厹知道大缑决定的事情纵使有十头牛也拉不会来,也就不再反驳,默默地跟在大缑的身后。就在狄王大缑认为公牛国已经没有抵抗力的时候,从村子北口杀进来一支队伍,大约有一二百人。半路杀出了高堂氏率领的一百多人,狄王大缑也是没有预料到,急忙找来了身边的另一名细作,质问道,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漳河边的三百人正被吕麂子给缠着脱不开身么,为何现在冒出这么多士兵?”
“大王,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还不赶紧的去查看,一帮废物!”
大祭司大厹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下大缑是真着急了,故作生气的问道,
“祭司大人,你为何如此沉默,难不成是在生本王的气?”
“回禀大王,微臣不敢生大王的气!”
“那你认为前面突然杀出这么多士兵是怎么回事啊?”
“大王,莫不是吕麂子的二百人在渡河过程中被截杀,才让漳河南岸的守军腾出手来回援公牛国?”
“不、肯定不会。”
大祭司大厹分析的结果是狄王大缑不敢接受的,因此才会不停地否认。大缑之所以不能接受吕麂子败退的消息,原因很简单,吕麂子的二百人担任了最后接应的角色,如果他们被公牛子打败,势必会影响最后的大撤退。
公牛国之内的战况进行的异常惨烈,虽说高堂氏也率领了一百五六十人,可是面对三百训练有素的鬼方士兵,高堂氏的部队还是被打的无还手之力。先不说这五六十精壮百姓没有作战的经验,仅仅依靠蛮力根本无法战胜对手,就是姜国的一百主力部队也不是鬼方士兵的对手,加上鬼方人在数量上已经超出了姜国人,因此这场发生在公牛国境内的保卫战注定是一方被吊打的结局。
公牛国的情况不容乐观,漳河之中的战况依然让公牛子头疼。吕麂子在临漳百姓的支持下,将手中的全部兵力投放到漳河之中,就连对岸支持鬼方国的渔民也加入到渡河战役之中。无数的船只像一只只鳄鱼一般扑向对岸,公牛子的二百士兵显然有些接应不暇。为了尽可能地降低伤亡,吕麂子居然将军中用于近距离作战的小型盾牌全部配发给战士。
就这样,公牛子的二百士兵将无数支竹羽箭射向吕麂子部,可是伤亡的敌军并不是很多。眼看着临漳军队已经接近漳河南岸的时候,公牛子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看来姜国是在劫难逃啊......